“昨天是我的问题。”
多年来已经不习惯向别人袒露感受，李慕闻觉得从自己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语十分陌生。
想到随身带来的药酒，他打开书包拿出。
“这是治跌打的喷雾剂，可以化瘀消肿。”
“还有这种好东西？”
小猫好奇地从他手里接过瓶子，摇了摇拔开瓶盖喷了一下。
扑面而来的中药味让小猫皱起鼻子打了个喷嚏，真是像极了那只爱捣蛋的猫崽子。
“哇，中药味那么浓，效果一定很好，我现在就试试。”
小崽子像是得了什么新玩具，立马跑到沙发上坐下，将睡裤挽上膝盖，拿起喷雾就朝膝盖上的淤青喷了两下，盖上手掌胡乱撸了起来。
李慕闻眼中先是掠过耀眼的白，随即是刺眼的青。昨天已经注意到这里发红，没想到今天会淤青得这么严重。
心中浮起的愧疚愈甚，看到小猫毫无章法地乱涂一气，又逐渐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理智与冲动抗衡，最终冲动占据了上风。
“如果你不介意，”他抿抿唇，说出口，“我可以帮你。”
“好啊！”小猫抬头爽快地答应。
“我先去洗手。”
李慕闻转身走进小猫方才用过的卫生间，沐浴后氤氲的水蒸气飘荡在房中还未消散，透着股似无若有的奶香。
他打开水龙头洗手，眼神略过洗手台上搁着的卡通杯和电动牙刷，桌面上的洗漱用品摆得东倒西歪，墙上的纯白浴巾印着新鲜的水渍，浴缸边上还仰天趴着一只旧了的黄色小鸭子。
这些都是小猫最隐私的物品。
他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去探究，现在做的事已经很荒谬了，似乎从看到消息的那刻开始，他就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
冒着雨来到小猫的公寓。
闯进了属于小猫的私密空间。
收下了小猫送的衣服。
现在，竟然主动提出给小猫擦药。
可自己弄伤的人总要负起责任。
李慕闻一边洗手，一边说服自己的行为在逻辑上具备正当的理由。
走回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小猫正剥着糖纸。
“学长洗好啦，要不要吃水果糖？”
小猫往自己嘴里丢了一颗，又从糖罐里掏了一颗递给他。
“不吃。”
走近小猫身边，扑面而来一股甜津津的荔枝味。
“那学长喜欢吃什么糖？我这里还有大白兔奶糖，椰子糖，巧克力糖……哦，巧克力味的好像被我吃光了。”
“我不吃糖。”李慕闻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擦干净手。
小猫吸吮着糖，脸上露出讶异：“糖这么好吃，你是怎么忍住不吃的？”
“吃糖对身体不好。”
小猫幽幽地哦一声，低头咔吧咔吧嚼起硬糖。
“你，今天糖吃得太多了。”
不用计算卡路里，就知道小猫今天的糖份摄入已经严重超标，怪不得脸上还长奶膘。
李慕闻拿起喷雾，摇了摇瓶身，落座在小猫身侧，小猫自觉地卷起睡裤，把膝盖朝向他。
“我好像吃的是有一点多，可是吃糖让人觉得快乐啊！喜欢就会忍不住嘛~”
李慕闻动作一顿，喜欢就会忍不住？
小猫砸吧着嘴，嚼碎的果糖在空气中散发出更浓郁的荔枝味。
李慕闻摒除杂念，将喷雾对准膝盖的淤青处仔细喷匀，然后将掌心覆盖上去。
蜷曲的腿瑟缩一下，小猫嘻嘻笑了一声。
“痒~”
嗓音里似乎带着小钩子在挠人。
李慕闻不由手腕一紧，小巧圆润的膝盖完全落入了他的掌心中。
通常成年人的髌骨会很明显，可是小猫的膝盖却包裹着一层柔软的脂肪。
少年纤细的骨骼还未成熟，尚保留着小孩子才有的细腻软肉。
“这样按着热热的，是不是有效果了？”
小猫的脸离他很近，说话时唇齿间散发出香甜的气息，还带着股奶味。
“是药力在渗透。”
李慕闻屏气凝神，低头专注在手心，一圈圈轻轻地旋转按摩。
掌心中皮肤的触感比视觉所见更加嫩滑，自己像是在抚摸乳白色的冰激凌，李慕闻脸上不动声色，胸腔中的心跳已经不由自主地凌乱。
手掌结合处传来的温热正悄无声息地渗透回自己的皮肤，仿佛冰盖被熔岩一点点融化，整只手臂连带身体都有些燥热起来。
这又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似乎什么东西要从冰盖下破壳而出。
“这样一按摩真的舒服多了哎！学长你好厉害！”
小猫带着糖果味的嗓音雀跃地传进耳中。
这是在夸我么？李慕闻心头一动，抬眸看向小猫。
小猫白生生的嫩脸骤然放大在自己面前，闪烁着碎钻的星星眼正布灵布灵地看着自己。
灿烂的星光让李慕闻瞬间失神，待回过神来，他猛然朝后拉直了身体。
“可以了。”
他撤下手站起来，意识到自己有些突兀，开口道：“你自己就照这个方法擦药。”
“学长，你这么会，可不可以帮我把背上也涂一下？我背上痛痛的，可是自己够不到。”
小猫昂着头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李慕闻一愣，惊讶于小猫提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要求。
刚想拒绝，小猫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不待他开口就自问自答起来：“学长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哈。”
说完，扒开沙发上的抱枕，自己转身主动趴好。
“要不要脱衣服啊？”小猫扭头问他。
“不需要！”李慕闻的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起来。
“哦，那我把衣服撩起来。”
小猫拉起睡衣，蚕宝宝似地扭来扭去，水嫩嫩的荔枝肉被剥开，一览无遗地铺呈在米色沙发上。
果然嫩得像块水豆腐，昨天被自己压出来的绯红秾艳，如今已青紫斑驳，触目惊心地传入视觉和心脏抨击着李慕闻。
男人的愧疚越发沉甸甸，他深吸口气，调动僵硬的肌肉拿起喷雾剂，对着沙发单膝跪下。
一阵清凉的白雾过后，似露珠凝结在晶莹的荔枝果肉上，凉意激得染色的腰肢颤了颤。
“好冰啊！学长你轻点哦，我怕疼~”小猫的嗓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
“嗯。”
李慕闻定定神，将掌心轻轻覆上腰眼处盛开的一朵紫花。
少年骨盆窄小，细腰不盈一握，他的一只手掌几乎就能覆盖。
落下的掌心刚一触碰到嫩肉，花枝就乱颤起来。
“嘻嘻，痒~”
触之即溶的软肉在手掌下不安分地滑动。
“别动！”
李慕闻心中一跳，轻声呵斥。
“人家怕痒嘛~”
小猫把头埋进胳膊，绷紧了身体。
喉头有些发紧，李慕闻迫使自己的意念集中在掌心。
这里的肌肤和膝盖的触感不一样，软肉更多更细腻，滑溜溜地像在抚摸牛乳，□□弹弹又像按着果冻。
他不敢使劲，收着力气慢慢揉着，唯恐自己一用力，这骄气的花瓣又会变色。
可即便如此，小猫的身体仍然敏感得不可思议。
指腹一旦滑过肌肤，后背就会绷得更紧，轻轻地发着颤，从软绵绵塌陷的腰窝一直战栗到睡裤下隐藏的挺翘。
男人吃惊于自己手掌所过之处，如同带着电流，激起一朵又一朵战栗的火花在手底下绽放。
做惯了实验的李慕闻一向以手稳著称，此刻他却感到指尖有些僵硬，仿佛这电流也灼烤了自己，引得身体深处不受控地涌出阵阵热意，手心着了火般更加滚烫，仿佛一碰就能融化奶酪般软滑的嫩肉。
更奇怪的是，他清晰地感受到心中升腾起一股隐秘的快感，渴望手掌所过之处侵占更多的领地。
小猫的腰骶两侧藏着两个深深的腰窝，被睡裤半掩着，他忍不住想要侵入。
手指甫一划过那处凹陷的边缘，就听到小猫忍不住奶叫一声，手下的腰肢也触电般颤栗起来。
“叮咛……”
两只洁白如玉的小脚翘了起来，宽松的睡裤滑下，露出脚踝上的一对叮铛玉镯。
脚镯相碰后发出清脆的玉鸣声，羊脂白玉在纤细的脚踝上轻轻晃动，分不清是温润的白玉更无暇还是雪做的肌肤更皎洁。
李慕闻的心脏被晃得狠狠跳动起来，剧烈的心跳声如一道闪电劈醒大脑的沉沦，他腾地站起身来，不敢再将视线停留在小猫身上。
“剩下的自己擦。”
他快速收拾好书包，转身往玄关走去。
小猫从沙发上懵懵地探出脑袋。
“学长，你要走了吗？”
“嗯。”
“那我送你。”
“别动！”
小猫似乎被自己吓住了，怯怯地趴在沙发上望着他。
李慕闻不禁软下声音：“天晚了，我自己回去，你在家好好休息。”
“哦，那学长慢走，今天谢谢学长大驾光临，还帮我涂药。”小猫脸上恢复了微笑，礼貌地朝他挥了挥爪子。
李慕闻颔首，别开眼睛，转头关上门。
直到踏进黑暗中，他才意识到自己急促的呼吸频率和身体不自在的僵硬。
掌心中依然残留着豆腐的水嫩感，软肉颤抖的战栗还在自己肌肤的纹理中跳跃。
还有那双戴了镯子的小脚，玉雕出来似地白嫩。一直到骑上车，他的脑子里还回响着脚镯叮叮当当的清脆玉鸣。
第一次惊鸿一瞥知道小猫戴脚镯后，他在昨天的练习中特意留意过小猫的脚踝，当时脚踝上套着运动护腕，将两只镯子遮得严严实实，想来小猫不想被人发现。
可他今天到底还是看到了。
一个男孩子生得肌肤如雪也就罢了，竟然还戴着一双白玉脚镯。偏偏这只小猫还傻乎乎地，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被人看到会多么勾人遐想。
李慕闻做了一个深呼吸，黑夜里的冷空气像是镇定剂，开始慢慢恢复他的冷静。
今晚的自己确实不可理喻。
不管是收下小猫送的衣服还是亲手给小猫上药，这些举动本该是避免的，毕竟他已经决定不和小猫深交。
可是理智上尽管反对，行动上却不由自主迎合。
他猛然刹住单车，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脑海中蹦出。
某人曾经说过，如果血气方刚的男人一直素着，这个年纪旺盛的力比多没有途径宣泄出来，迟早要变态。
此人变态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健身房的器械都快拉出火星子了。
可自己一向清心寡欲，为何最近屡屡失常？
似乎一接近这只小猫他就总是不由自主地失控，随即做出些不可思议的举动，甚至刚刚的肌肤相触让他差点失去理智。
对方不是女孩就引得他这样，难道自己真的素太久了？
李慕闻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取向，思索许久，唯一的结论只能是：这只小猫实在漂亮得过分，诱人而不自知。
他似乎有点理解某人为什么是弯的了。
同时，他头一次严肃地思考起自己单身的问题。
李慕闻从不缺乏倾慕者，但他一直心如止水，感受不到这个年龄的男性应有的冲动。似乎没有人能激起他的兴趣，也就搞科研和做实验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本来李慕闻已经接受自己也许天性淡薄，也准备好了这辈子可能孤独终老，没想到，遇见小奶猫才短短几天，身体仿佛又一次进入发育期，突然生长出新的神经，让他产生从未有过的冲动和新奇的感受。
难道真的是年纪到了，自己也摆脱不了动物最原始的本能？甚至这种本能会被一个不可能的对象点燃？
还是说基因的影响真的不能改变？他最终也会像这个家族的男人一样，逃脱不了注定的命运？
李慕闻沉下脸，在心里再次警告自己，必须要夺回掌控，让一切重回正轨！
就算他曾经有过一只小猫，而且非常非常喜欢，但那只小猫早已不在。
痛苦教给他，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不能轻易占有。
李慕闻无比清醒地警戒自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