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慕晗知道姚许晗会来给她送礼物，在公司等着。

本来想推掉和谢乔恪的会面的，但是他司马昭之心太明显，姚慕晗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姚许晗的飞机是早上八点半，孩子被李叔接走了。

曾婷要去见合作方，大包小包都交给了姚许晗。

姚许晗特意挑了一身带国风元素的衣服，配上绒花项链和耳环，半披发上夹了个绒花发夹。

曾婷为此买了个热搜，姚许晗刚在机场坐下名字就出现在了热搜榜上，缓慢上升，等到她下飞机稳稳升到了第三。

工作上的事情有曾婷把控，比如落地后的车。

姚许晗直奔公司，没想到在办公室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

谢乔恪放下茶杯：“我来谈合作。”

姚慕晗冷哼：“谢总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姚许晗两边来回看：“你们合作是谈崩了吗？”

谢乔恪温和一笑：“怎么会，姚总一向公私分明，已经谈完了。”

电脑屏幕后面姚慕晗狠狠闭上眼：“工作谈完了还赖着不走。”

姚许晗把手里的东西堆在姚慕晗办公桌上：“看见我回来能不能高兴点。”

“曾婷呢？”

姚许晗坐在姚慕晗对面，不满地开口：“合着只有曾婷辛苦，我拎回来就没点表示吗？”

姚慕晗的眼神扫过姚许晗身上的首饰：“表示都在你身上。”

她的目光转向悠闲的谢乔恪：“谢总在等你呢。”

姚许晗的椅子调到面朝谢乔恪的方向：“怎么在这里等我？”

“有合作要敲定，加上猜到你一定会来。”

谢乔恪没说出口的是，他不直接找姚许晗只是因为担心她找理由溜掉。

结婚的时候姚许晗就说，两个人是合作对象和性伴侣，除此之外没有更多关系。

现在来看，是他越界。

谢乔恪略微前倾：“我看了直播，路上要用的东西给你们准备好了，你要回家看看吗？”

姚慕晗原本在看曾婷买回来的绒花、缠花、通草花，对逼真的通草栀子花爱不释手，一听谢乔恪这话立刻放下。

“她中午要和我吃饭。”

谢乔恪笑意不变：“既然如此，晚上回家吃吧，张姐做的菜你一直都喜欢。”

姚许晗想了想，答应下来。

谢乔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看姚慕晗的脸色，自觉离开。

“再怎么说也是长时间的合作对象，你什么时候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姚慕晗直言不讳：“合作是客客气气的，但是他在这里不走明显是居心不良，所以我才生气。”

姚许晗乐不可支：“你三岁小孩吗？”

“我是因为谁？”

姚许晗收敛起表情：“我都不计较了，你还在意什么？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并不吃亏。谢乔恪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错，哪天真被曝光了，也完全拿得出手。”

她以前和姚慕晗吐槽过，有人主动贴上来，想爬她的床，用她的资源。

“谢乔恪最让我觉得舒服的是他没想从我身上拿什么，和姚家的合作是双方共赢，没有从我这里占便宜。”

姚慕晗冷哼：“你们两个都各有所图，也从婚姻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确实算不上占便宜。再说，他要是真的想吸你血，就你那脾气，早法院见了。”

“所以人前人后，对他客气点。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别闹出去让我分红少了。”

姚慕晗不服气地反驳：“我都是背着人的。”

姚许晗点点头，换了个话题：“中午吃什么？”

“吃员工食堂，换了承办单位，尝个新鲜。”

姚慕晗只要在公司都吃食堂，之前的味道不错，但是有人实名举报后勤部长私下收回扣，查起来发现食堂是个大问题。

“那结果呢？”

“交给公司法务部了。”

电梯门打开后，姚慕晗先走出去。

换了承办单位后，食堂的饭菜味道比之前更好，公司员工基本上都在食堂吃饭，食堂单独占了一层楼。

姚许晗明显能感受到姚慕晗出现的时候，食堂安静了一瞬。

“你在公司形象这么差吗？怎么感觉大家都离你远远的？”

姚慕晗把水果推到中间：“可能因为我是老板吧。”

“老板不应该坐办公室等饭送上来吗？”

姚慕晗环视一周，微微挑眉：“你知道公司有不少你粉丝吧？我这是给员工发福利，麻烦大明星抽点时间给粉丝签名吧。”

“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姚许晗恶狠狠咬了一口排骨，“难得曾婷给我放假，落你手里了。”

嘴上这么说，但姚许晗很喜欢和粉丝互动，要不是当年有人真情实感地鼓励她，她可能真的会放弃。

姚许晗吃完饭歇了十分钟就被带到会议室，开始时长一小时的粉丝见面会，签名、合影一一满足。

再次轻易上了热搜，这次连带着公司一起。

姚慕晗很满意，趁机给旗下的所有品牌进行一波宣传。

姚许晗最后是拎着一袋信回家的。

李叔带着谢垚和江壹凡在外面，张姐出去买菜还没回来。

姚许晗回房间休息。

她和谢乔恪是同一个房间，而她有段时间没回来。

房间里几乎都是谢乔恪的痕迹。

姚许晗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又想起谢乔恪的控诉。

以防万一，她给谢乔恪报备了一下：“我到家了。”

“好，我下班就回去。”

姚许晗原本有些困，但是洗完澡后又完全没了睡意，翻出粉丝写的信来看。

这些信是临时写的，简短但认真。

她演的每个角色、出席过的每次活动都有人记得，她的粉丝因为不同的原因成为她的粉丝，或直白或含蓄地表述自己的感情。

姚许晗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六点多了。

她拉开窗帘，恰好看见谢乔恪的车从远处开过来。

姚许晗换好衣服，头发随手扎个低马尾，下楼吃饭。

“睡醒了？”

姚许晗抬手随意一挥当打招呼，打着哈欠走进厨房。

“张姐，今天什么菜？”

“你喜欢的。”

姚许晗工作起来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常态，每次回家张姐都会给她做喜欢的菜。

“家常豆腐、红烧鸭、雪梨肉丸汤。”姚许晗一个一个看过去，嗅到了香味，“闻着都饿了。”

“马上就好。”

姚许晗认定，张姐是她离婚后都得想办法带走的人。

除她之外，谢垚和江壹凡也喜欢张姐做的菜，更得挖墙脚了。

张姐喜欢两个孩子，想来应该不会留在谢家。

姚许晗胡乱想着，瞥见谢乔恪后莫名生了几分心虚。

说好了不离婚，她又开始想离婚后的事情了。

姚许晗把视线转回厨房。

张姐是他们结婚后来工作的，勤快能干手艺好，分寸把握得也好。

她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丈夫早亡，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女儿却因为难产去世，孩子也没活下来。

谢乔恪的目光实在难以忽视，姚许晗直直地看回去：“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吗？”

而姚慕晗有一大袋。

姚许晗没反应过来。

“你给姚总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我呢？”

姚许晗忍不住笑出声：“你要什么买不到。”

“总归是不一样的。”

“那是姚慕晗出钱让曾婷买到了，只是我带回来而已。”姚许晗伸手，“你要的花，得先给钱。”

谢乔恪给她转账：“下次希望有我的份。”

“你还真转啊，送你个礼物我还是送得起的。不过既然给了，我也不好意思不收。”

张姐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合姚许晗的胃口，连汤都喝了两碗。

回卧室后，谢乔恪看见那些信。

“我记得你有个专门的柜子放信。”

“是啊，粉丝对我来说很重要。”姚许晗想起一些很早之前的事情，“我差点就退圈回公司上班了，看完了所有留言，才决定继续当演员。”

谢乔恪隐约猜到姚许晗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也是那时候答应结婚的吗？”

“我回家向家里低头的那天被骗去陪酒。”

姚许晗记得很清楚，她讨厌那个房间空气里的味道，更厌恶那些赤裸裸的眼神。

那只手伸到她肩膀上的时候，她猛地站起来想离开。

但是被拦下，直白的不怀好意的表情，粘腻的眼神像苍蝇一样粘在她身上。

姚许晗的忍耐到了极限，砸了酒瓶趁着别人愣住直接夺门而出。

冷风一吹，姚许晗扶着树干呕，手机震个不停。

打开来看全是威胁和嘲讽。

“得罪了投资商，公司很不满意，话里话外叫嚣要雪藏我，还让我赔偿。”

姚许晗气得想摔手机。

她没什么目的地在路上乱走，高跟鞋走得脚疼，随便买了双平底鞋。

姚许晗认真思考退圈这件事，打开微博准备编辑内容，但是先看见后台的留言。

她那时候略微有一些水花，吸了一点粉。

一共143条，姚许晗一条一条看完了。

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我答应联姻。我的要求是要和现在的公司解约，或者说打官司，然后签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