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刚刚的折子,吐出几个字。
“让太史令那边把人都放出去,回云泉宫。”
进殿就看见皇姐也在,正指挥人摆弄着膳食。
见我进来忙端起一碗粥上前递到我手上。
“陛下快尝尝,这是妾身让膳房里的人专门用五谷细熬出来的,才冷却下来,现在食用正适合不过。”
我接过用了起来,吃完后再整理一番身上,才把那本折子拿给她。
“正好皇姐也在,你看看这个。”
她接过翻看而下,看完后又合上折子。
表情凝重缓缓开口。
“世人皆愚昧,总是把灾难和难以控制的恐惧情绪。
以及得不到解决,痛苦地呻吟难事往他人身上推想,陛下莫要多心。”
我不赞同地摇摇头。
“皇姐这话就错了,这话若是套在那几位大臣身上还能说得过去是为了权利伪装无知。
可世人的愚昧不正是上位者所乐见其成,引导而致的吗。
百姓日子过得好,上面的人会说这是他的功劳,日子过得不好,又会说这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此等模棱两可的说辞,不过是两头都不肯放手罢了。”
她有些赧颜。
“是妾身浅薄了,那陛下打算怎么做,不如即刻派人前去镇压散播传言者。”
我点点头。
“人是要派的,却不是为镇压而去,止言以言,止事以事,譬犹扬堁而弭尘,抱薪而救火。”
“既不能跟百姓计较,那不如…”
她没有说下去,而是表情淡漠,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着她的手势,我心里有些惊讶,面上不显,睁大眼睛看着她,慢慢说了出来。
“姐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没想到我会如此一语,也许是我的神情吓到她了,慌忙起身跪在地下。
急急解释。
“陛下,妾身真心是为了您考虑,万不敢有别的心思啊!”
我弯腰亲手将她扶起让其坐下。
释然一笑,直勾勾的望着她。
“我没有怪罪皇姐的意思,只是很欣慰自驸马一事后,皇姐能敏感觉出,凡是威胁自身的事物都能毫不犹豫下手摒弃。”
她拉着我的手,欲再次解释。
“陛下也知道我,先帝他妾身实在是……”
我伸出手打断道。
“不必解释,我都明白,还是先说说眼前的事。”
“若是此刻八弟真出了什么事,那不就说明这皇位真是我从他那里抢来的,反而给了他们起事的理由。
据徐轻所说,流言是从五日前在云州,地动灾中心人群所起,说我篡改圣旨,篡夺皇位。
就是不知道是谁在利用去年,今年,这几次天灾,在里面推波助澜,挑拨百姓将矛头指向自己。”
说完又在脑中思索起来。
皇姐知道我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才放心开口。
“下个月正好又是陛下的生辰,在这个节骨眼不就是想煽动民心,国之不稳。”
“若是真让他们达成了意愿,那谁又会是此事的获益者呢?”
“此话又说回到八弟身上,可是他还小,那他后面的人会是谁呢?”
说到这里她快速侧头看向我。
“会不会又是乔放那个老顽固。”
自己却是目光幽远,陷入沉思。
但口中还是顺着她的话分析。
“不太可能,那时乔家几位小姐的事都还未过去,皆忙着求情奔走。
按理是腾不出时间策划这些,不过也不能大意,我会让人牢牢监视这京里的人。”
“如今只能从根源处查起,云州那边已经有过几次不小的暴乱,都让徐轻压制下去了。
必须得尽快解决才行,不管他背后的人是谁。
凡事做过皆会留下蛛丝马迹,得立马派人前往云州寻找有利的线索。”
说完才撇了撇沉浮的思绪。
“传旨,让赵廷尉即刻出发前往云州,授予代天子行事一权,半个月内务必查出流言的出处,否则提头来见。”
又看向瞬华。
“你亲自安排人去重华宫照看裕王跟太娙娥,衣食住行上不能有半点疏忽。”
她领命而去。
皇姐似是想转移话题又看着我。
“对了,母后她至上次姨母去看望过后,也不闹着要重新请大夫了,只是说想见见陛下。”
我有些无力地闭上眼,伸手揉了揉额。
“最近对付前朝的事,已是心力交瘁,母后那里就由姐姐多费心照看了。”
倏地又睁开眼,招来半解。
“这个月我就不去后宫了,吩咐太医那边,让他们熬些药,给各宫良人每人送一碗过去。”
“是。”
皇姐担心地看向我。
“要不要传蒋太医来给陛下把把脉,也好安心些。”
我摆摆手不在乎。
“不过是些小事,若是这都受不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如此可又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