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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 无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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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白达的吩咐,婆子却像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迟迟不肯动。

白雨跟着着急,悄悄朝肖氏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快些想办法。

“等等。”

婆子刚要动脚,便被肖氏拦住了。

白达见杵在一侧的婆子慢慢吞吞,本就一头雾水,这会儿更是摸不着头脑,皱着眉问:“夫人,你这又是做什么?”

肖霞脸色越来越难看,张了张嘴,却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理由来。

许楠伊陡然拔高嗓音,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我今日找白溪有要紧事,你们若是再敢阻拦,别怪我不客气。”

白达听得头皮发麻,冷汗当场冒了出来。

肖氏只得强作镇定,立刻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赔笑道:“许小姐息怒,溪儿这几日身子不适正在养病,若是这会儿贸然见您,将病气儿传给您可就不好了。”

白雨也忙跟着上前,轻声劝说:“许小姐,我母亲说得也是,您千金贵体贵体,若是感染了风寒就得不偿失了,有什么事不如直接告诉我,我会将您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三妹妹。”

许楠伊冷笑一声,讥讽道:“就凭你们,也配?”

她突然改了主意,强硬道:“那我就把话挑明了,三日后是忠勇侯府老夫人的寿辰,白溪是我的朋友,我要带她一起赴宴,不管她今日是病着还是伤着,我一定要亲眼见到她。”

“忠勇侯府?”

那可是权贵高门,岂是他们家能轻慢的,更别说还有个丞相府横在前头,无论是哪一家,他都得罪不起。

重点是,白达自然不肯放过这个能让女儿出人头地的机会,见她们二人横加阻拦,脸色难看道:“你们这是存心要断我仕途,还不快去叫人。”

事已至此,肖霞知道已经瞒不下去,只得硬着头皮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岂料“啪”的一声,白达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肖氏脸上,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去叫郎中。”

这一巴掌下去。

肖氏整个人踉跄着倒在地上,左脸上赫然浮现出五道鲜红的指痕,她捂着脸疼得直抽气,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与白达成亲已有数十载,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中大小事务,这些年来,白达连一句重话都未曾对她说过,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小庶女,当着外人的面动手打了她。

“娘!”

白雨惊叫一声,慌忙扑过去,眼眶已隐隐泛红。

白玥看着肖氏倒地,心里并没有太大的触动,她只是装模作样地蹲下,将搭在肖氏胳膊上,硬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种把戏,她再熟悉不过了。

白达自是不理会肖氏,他神色卑微,低声道:“许小姐,实不相瞒溪儿受了伤,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床,不过您请放心,我已让人请了郎中过去诊治,绝不会耽误忠勇侯府老夫人的寿宴。”

“带路。”

许楠伊神情冷淡,显然不愿再浪费口舌,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白达连忙应道:“许小姐,请随我来。”

他引着许楠伊一路赶往白溪的院子,谁知院中空荡荡的,没见到人。

最终,两人路过一个废弃的破院子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张婆子,经过他们一顿盘问后,张婆子才老实交代了实情。

两人推门进了西厢房,一股恶臭发霉的味道直钻鼻子,周围更是脏乱不堪,地上扔着两个破碗,一个碗里装着剩饭残羹,另一个碗里的水早就浑浊不堪,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入口。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白溪正在昏迷,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中衣,几乎辨不出本来颜色,横躺在一张破旧的席子上,她脸色苍白如纸,鞭痕遍布全身,仿佛被遗弃的野狗一般毫无生机。

这是任由她自生自灭。

许楠伊冲上前,一把抱起浑身是血的白溪,她衣服上沾满血污,颤抖的手摸了摸白溪的额头,又探了探鼻息,声音哽咽:“还活着……她还活着……”

话完,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滔天怒火,厉声质问:“虎毒尚不食子,她可是你的亲生的女儿,你们怎么忍心下这种毒手?”

白达望着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脸色煞白,他原以为肖氏不过是小惩大诫,教训个两句,哪里料到竟把白溪折腾到命悬一线的地步。

他强作镇定,急忙撇清:“许小姐息怒!这件事全都是肖氏一人所为,我……我根本不知情!”

白达身子一摊。

完了。

这下全完了,不仅他的仕途会受到影响,还彻底的得罪上了许小姐,也就变相的得罪了丞相大人,他一个小小的九品散官,有几条命赔啊。

两人将白溪安置在了梅园。

这是刘薇生前的院子,她去世后,白溪一直独自居住于此,如今,她却被肖氏打发进那座荒废已久的破旧小院儿,还丢了半条命。

为了挽回局势。

白达特地从府外挑来两个小丫鬟,一个聪明伶俐,做事也麻利,另一个嘴甜乖巧,行事也稳当,好一同照料白溪的日常起居,同时又安排了一位手脚干净、经验老道的婆子,专职打点她的饮食与药汤,力求万无一失。

不仅如此。

他甚至还吩咐管家重新布置梅园,添置了数件上好的家具,床幔也换成了上等云锦,衣柜里塞满了新做的衣裳,件件裁剪得体、面料讲究,挑不出一处错误,他眼下还不满意,甚至亲自将房中的那只紫铜雕花暖炉也搬了过来,嘱咐下人每日调好火候,不许屋里有一丝凉气。

经过这一通折腾。

府中人都看在眼里,私下议论不止。

“老爷这是良心发现了,转了性子?”

“莫非老爷醒悟了?”

不明就里的人,还真以为白达顿悟,摇身一变成了疼女如命的慈父。

可事实上,这一切不过是表面功夫,特意做给外人看的戏,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这些年对白溪的漠视早已酿下祸根,加上肖氏虐待白溪的事,终究有瞒不住的那一天,若此刻不赶紧做些“弥补”,装装样子,等风声一紧,只怕他会倒大霉。

尤其是白溪。

如今被许小姐如此的看重,他更不敢掉以轻心和她生出嫌隙,只要她在许小姐面前随口抱怨一句,他都能受牵连。

因此,他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强撑着脸面扮演好这个慈父的角色。

“许小姐,您看……现在这样,可还满意?”忙前忙后的白达小心翼翼地问,话语里满是忐忑,生怕再惹得她不悦。

许楠伊并未答话,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白达心头一紧,脸上浮出一抹不安。

片刻后,许楠伊站起身,道:“虽说你这九品散官的官职的确不高,可倘若我将你们虐待原配夫人孩子的事,一五一十地呈给我父亲,你觉得,你这芝麻小官还能保得住吗?”

白达吓得面如土色,声音都变了:“请许小姐高抬贵手,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我一定改过自新。”

他心中更是惶恐。

这个官职原本就不是通过正途科举考取来的,如今真要闹到丞相跟前,那可是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

“三日后,本小姐会亲自来接白溪赴忠勇侯府老夫人的寿宴,在此之前,你最好掂量清楚,如何行事才不会自毁前程,莫要等到大祸临头再来哭天喊地,那就晚了。”

别看这小门小户,破事儿倒是一箩筐。

经过她这一通敲打,白达若还有点脑子就会明白该怎么做,如此,她才能安心地离府。

兰园。

白玥坐在屋内,听着丫鬟禀报白达今日的精心安排,她脸色愈发难看,片刻后,忽然抬手一挥,桌上的茶具应声落地,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屋中格外刺耳。

“哼,有了许楠伊撑腰,连待遇都变好了。”她冷笑出声,语气讽刺道,“父亲平日里连看她一眼都嫌烦,如今倒好,伶俐丫头、细心婆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就连我惦记了许久的暖炉,也搬进了她的屋子,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竟要翻身不成?”

贴身嬷嬷劝道:“小姐莫要动气,三小姐终究只是庶出,哪怕再得宠,后头婚事还得由夫人点头,您是嫡出的长女,天生就压她一头,她不过是一时得势,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白玥不以为然,

她继续道:“嬷嬷,此言差矣,如今父亲对她看重有加,态度也不似从前那般敷衍,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这个庶女真要与我平起平坐了。”

又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继续问:“她醒了吗?”

小丫鬟低着头,小声答道:“回小姐,三小姐还未醒,老爷已命人将她的院子封了,我们的人根本近不了身。”

“废物,下去领罚。”

“不可,你们都下去吧。”嬷嬷退散了她们,转身将门关上。

白玥眉心紧锁,不满的问:“嬷嬷,你拦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心头憋闷,发些牢骚罢了,又不是真要做什么。”

嬷嬷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劝道:“小姐,您且稍安勿躁,老爷前脚刚赏赐了三小姐,您后脚就处罚了下人,被老爷知道了只会觉得您心胸狭隘,容不下庶妹,如今局势未明,自会有人比咱们更坐不住,您只需冷眼旁观,莫要先乱了阵脚。”

沉下心一想,却是这么个理。

她心里的怒气消了大半,道:“嬷嬷提醒的是,就算我们按兵不动,母亲也绝不会放过她。”

*

马车外,小桃扬声提醒:“小姐,前面好像有人拦路。”

许楠伊掀开车帘一角,一眼便瞧见那张不讨喜的脸,煞星宋辙的心腹,她语气不善,道:“刘侍卫这是唱的哪一出?”

刘风硬着头皮,勉强挤出个笑脸,比哭还难看:“哎呀,许小姐,好巧啊,殿下有请,还请您随我走一趟。”

“巧?”她冷笑。

今儿宋辙才在丞相府碰了钉子,这火怕是要撒到她身上了,她不语,只冷冷的看着他。

刘风心里也犯难,殿下那脾气他是领教过的,今儿个要是带不走许小姐,他回去了少不了吃苦头,可他又实在不明白:这许小姐到底是哪根儿筋不对,珠宝首饰都送到眼前了还不要,别的姑娘恨不得全都拿走。

她倒好,躲得比谁都快。

“走吧。”许楠伊终是无奈应道。

不走能如何?她若真敢拂了宋辙的面子,最后吃苦的还是她自己,在那煞星跟前,她自认还没狂妄到敢耍花样的地步。

闻香楼。

许楠伊被引着上了二楼雅间,她站在门口脚步迟迟未动,满脸都是抗拒。

“进来。”

雅间内,传来宋辙懒洋洋的吩咐。

她应声走进去,一屁股坐到宋辙对面,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大口灌了起来,喉咙像着了火似的。

几人都能听见她发出的“咕咚咕咚”咽水声。

小桃嘴角抽了抽,低下了头。

“二殿下,咱们才刚分开不久,您这就急着召我过来,是不是太舍不得我了?”她喝完茶抬眼望着宋辙,脸上带着笑。

站在一旁的刘风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他一时不知是该为许小姐那句颇显暧昧的话惊悚,还是该为她毫不拘束的举止叹服。

幸而他知道,殿下向来不喜欢这位许小姐。

宋辙瞧着她那般豪放的姿态,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画面“老牛饮水”,他眉头微动,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随后,他拿起另一只干净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倒满茶:“一个千金小姐,说话不过脑子,还整日里不着家到处乱晃,真是好……”

“教养”二字,他差点儿脱口而出,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谢二殿下夸奖。”许楠伊撑着额头打了个呵欠,慵懒地回道,“二殿下,您这语气......听起来倒真像极了我爹,他平日里也是这般训我的。”

“咳、咳、咳——!”

宋辙一口茶直接呛了出来。

“二殿下,您慢点儿喝。”许楠伊不紧不慢地将茶壶往他面前推了推,一本正经道,“这一壶全是您的,没人跟您抢。”

宋辙的脸色涨得通红,咬着牙低吼:“许楠伊!”

在他身后替他顺气的刘风立刻站直了身子,今日算是开了眼,他还从未见过二殿下如此失态。

“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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