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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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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泾县发生洪涝,朝廷下拨赈银不翼而飞一事引得满朝哗然帝王大怒,陆淮最近夜里都歇在中书省,原先他夜里是要回来的,宋韫枝以她身体不适不想看见他才将人给赶走。

要不然她真的怕,这人色欲熏心得连自己月信期间都不放过自己。

托他的福,她现在可谓是知道了能用的地方不止是一个了!

躺在床上,总觉得自己被瞒了很多事的宋韫枝准备寻个时候避开明月走出院子,要是见到那些人,说不定能对自己恢复记忆有帮助。

她想的是很美好,现实是第二天醒来后发现癸水来了,疼得她脸色惨白得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直打滚,甚至疼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隐约记得自己来癸水时根本不会那么难受,更不会像现在一样仿佛有把尖刀戳进她肚子里搅着她的五脏六腑,硬生生要她的肠子都给扯出来。

“夫人,你喝点温经汤会舒服点。”端着红糖水进来的明月忙将人扶起来,并在她身后垫了块枕头。

被扶起来的宋韫枝已是疼得连头发丝都产生了痛觉,她也不管端来的是什么,只是就着端来的碗喝了下去。

“夫人喝完药后再睡一会儿,等睡醒后就会好很多了。”没想到夫人月信会疼得那么厉害的明月放下空碗,转而取了条热毛巾为她擦拭着额间沁出的冷汗。

“婢子已经传信给了爷,爷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宋韫枝对于明月说了什么并没有听清,满脑子想的只有怎么让腹内绞疼停下。

许是喝完药后,药效渐渐上来了,宋韫枝觉得腹内绞疼没有那么厉害后,人也变得昏昏沉沉得要睡了过去。

见夫人喝了药后沉沉睡了过去,明月才端着空的药碗忧心忡忡地走了出来。

出去后不忘对着院里的哑奴叮嘱,“看好夫人,莫要让夫人出去了。”

直到院门关上,原本因疼痛难忍而睡过去的宋韫枝睁开了眼,眼里哪儿还有先前疼痛难忍的疲意,有的只是一片清明,随后摇起放在床边的铃铛。

正在扫地的哑奴听见声音立马走了进来,一进来就听到夫人虚弱得有力无气的声音响起,“我有些饿了,你帮我去大厨房那边拿些吃的过来。”

“我想要吃雪霞羹,臊子面。”

宋韫枝见她站在门边不为所动,又继续虚弱道:“明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先帮我拿些吃的,要不然我就得饿死在这了。”

哑奴以为夫人是真的饿了,也没有多想地转身就往外走,明月离开前虽说让她看好夫人,但夫人现在身体不舒服也去不了哪里,要是让夫人饿到了,大人肯定会生气。

确定哑奴和明月都走了后,脸色虽惨白居多的宋韫枝当即掀衾下床。

宋韫枝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好像只是想要走出这个院子,出去看一眼,哪怕是看一眼外面是什么也好。

而出去这两个字,在这一刻成为了支撑着她的执念。

今日的陆羽薇决定来问竹轩打消自己心里的疑虑,何况她和刘姨娘之前也说过几句话,刘姨娘是姨娘,她的生母也是姨娘,所以自己来探望她,应当也不会显得过于探究吧。

提着食盒来到问竹轩的陆羽薇做足了勇气正要敲门,里面的门先一步被推开,紧接着露出一张脸色虽惨白,却令她在熟悉不过的半张脸。

刹那间,院中百花皆黯然神伤,连拂面而来的清风都似静止了。

还没等震惊得瞳孔放大的陆羽薇仔细看清那人的全脸,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已是挡在了她面前,将那人给抱了个满怀,遮了个严实,令人窥不到她的半分容颜。

突然出现的陆淮将宋韫枝的脸埋进胸口,眼神冰冷阴鹫得没有一丝温度地落在陆羽薇身上,“你来做什么。”

不胜刺眼的日头下,容貌艳如重彩工笔芍药的男人沉着脸,久居高位的气场凌厉得令人胆寒,直扼喉间。

“大哥,我………”从未见过大哥这副模样的陆羽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头皮发麻的产生一种但凡她有一句话说得不对,大哥就会毫不留情拧断她脖子的错觉。

“我听说刘姨娘病了,所以,所以想要过来探望一下她。”一句本就不长的话硬让陆羽薇咬着舌说得磕磕绊绊,掌心被指甲抓得青紫一片都感觉不出丝毫疼意,有的只是惊悚汗流的魂飞魄散。

“既然刘姨娘不舒服,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刘姨娘身体好些了我再过来。”话音刚落,她就似断尾的兔子般逃得飞快,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赶。

因为就在刚才,她很清楚地看见被大哥抱在怀里的女人就是二哥失踪那位的未婚妻!

宋韫枝!

先前忍着腹中绞疼的宋韫枝刚一推开门,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炽热的体温和萦绕鼻间的清冽雪松香无一不在提醒她,抱住她的人是谁。

她应该要推开他,呵斥着让他放下自己。

但她现在太疼了,疼得就连眼皮掀起的力气都没有,就只想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得知她今日因月信造访疼得难受,从而抛下一切赶回来的陆淮压抑着胸腔快要喷涌而出的怒意,搂腰将人打横抱起往屋内走去,“身体不舒服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若不是他提前回来,只怕还不知道她那么想要离开自己为她精心打造的金笼。

她就那么想要离开自己,那么不情愿待在自己身边吗!

在男人出现那一刻,腹中绞疼如山倒的宋韫枝自认自己是一个很能忍痛的人,此刻却难受得连脚趾头都蜷缩在了一起。

宋韫枝睁大着视野逐渐模糊的眼睛,想要伸手抚摸上男人的脸,又被腹中绞疼给疼得连一根手指头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逐渐消散时,冷白手指紧攥着男人胸前衣襟的宋韫枝下意识的喊出了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一个名字。

“景行,我疼。”

一句景行让男人瞬间僵硬在原地,抱着她的手臂用力得腕间青筋根根爆起,怒火燃烧得眼尾猩红一片。

所谓的愱殬像条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又毛骨悚然地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逼着他放下所谓的理智,克制,隐忍,然后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下颌收紧,咬得舌尖一片腥甜的陆淮深吸一口气后才压下满心愱恨,抱着怀里人踏进屋内,吩咐下去,“去叫府医过来。”

“诺。”

提着药箱的府医很快过来,见夫人脸白如纸的躺在床上,差点儿没先将自己给吓死,生怕夫人出了什么意外。当下不敢耽误地取出脉枕搭在夫人腕下,搭上三根手指为她细细探上脉相。

站在床边伺候的明月见着府医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凝重到后面的松懈,亦跟着心跳如鼓,要是夫人真有了个好歹,她哪怕是一死都难以谢罪。

确定夫人并无大碍的府医收回手,起身作揖道:“相爷不必担心,夫人只是体虚加上经行腹痛导致的昏厥,等下老夫为夫人开上几帖药按时服用即可。”

守在床边,正取了帕子为床上虚弱得唇白无色的女人擦汗的陆淮忽然眸如寒星扫向府医,沉吟片刻后才缓缓出声,“除此外,她身上还有其它病症吗?”

被如此冷厉目光盯着,吓得额间沁出一层冷汗的府医双腿发软的直摇头,“并无。”

府医想了想,又道,“不过夫人脑中淤血有逐渐消散的痕迹,有些话在下实不该多嘴,但属下还请相爷要多做准备才行。”

明月送走府医离开后,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婢子照看夫人不利,婢子有罪,还请爷责罚。”

她的认错也让陆淮回想起先前在她嘴里听到的名字,满心的愱殬就要将他给烧得失去理智,成为一个彻底的殬夫!

她不是早就忘了那人的存在吗,为什么她潜意识中唤的还是那人的名字,而不是身为丈夫的她!

胸腔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烧得自己理智全无的陆淮伸手轻摁眉心,沉声道:“下去领十板子,若再犯,你知道后果。”

“婢子谢过爷。”直到现在,明月想起先前夫人离开一事都仍是一阵后怕。

醒来后,腹中绞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熨帖暖意的宋韫枝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伺候的人,想来是先前想要偷偷出去,结果被他发现了。

“醒了,还疼吗?”半边脸隐于暗处的男人宽厚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腹部,轻轻揉着,“肚子饿不饿,有什么想要吃的吗。”

现在不想看见他的宋韫枝摇头,决定用后脑勺背对着他,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抗拒。

不知是不是月信的缘故,她并没有多少胃口,整个人也是蔫蔫的,活像地里被霜打过的小白菜。

陆淮无奈的叹气,似一个无限包容着另一半坏脾气的完美丈夫,“我知道你想要去园里散步,我没有说不让你去的意思。你怎么也得要等月信走了后再去,这一次要不是我及时回来,只怕你晕倒在门外都没有人发现。”

虽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可并不想听的宋韫枝仍是不满的用后脑勺背对着他,鼻音闷闷道:“那等我月信走了,我能出去吗?”

“当然。”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就好像无论她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他都能全盘接受,还会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发。

说:“只要你想,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为你摘来。”

这样的人,任凭谁见了都会道一句对她用情至深。

但是宋韫枝却怀疑起来了,他真的有如表面上说的那么爱她吗?

陆淮收回手,端着饭菜来到床边,“你前面不是说想吃臊子面和雪霞羹吗,要是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就算不饿,多少吃点也是好的,也不会那么难受。”

坐在床上的宋韫枝奇怪地乜了他一眼,泛起嘀咕,“你之前不是不让我在床上吃东西吗。”

“你不舒服的时候总得要有例外,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

陆淮等她吃完,又监督她休息了许久才让她睡下,免得刚吃饱后就睡容易消化不良,对胃不好。

待她呼吸渐渐平缓均匀后,为她重新掖了下被角,方才起身离开。

前面在大哥出现后,即使回到落梅院后的陆羽薇都一直处在惶恐不安中,她就像是被高抛到天空的靴子迟迟没有落地中的恐惧不安。

可是真当靴子落地的那一刻,陆羽薇发现她根本接受不了,宁可靴子一直抛在半空中都不愿意落下,更接受不了这个安排。

“不要!我马上就要嫁人了,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庄子里去。”陆羽薇苦苦哀求的看着大哥身边的侍从,泪眼婆娑,“你们让我去见见大哥一眼好不好,我发誓我前面真的没有看见什么。”

“不对,我是看见了,但我看见的只有刘姨娘,千真万确,我看见的只有刘姨娘一人。”如果陆羽薇知道自己一时的好奇会葬送她的后半生,她是宁死都不会好奇的。

明珩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哭求,而是伸手做了个请,“四小姐您放心好了,大爷只是让您到庄子住上几个月,到时候定然会接你回来,还会给你安排个极好的亲事。”

听到那句极好的亲事后,抬手擦了下眼泪的陆羽薇顿时停下了挣扎,极为意动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是庶女,婚嫁什么都得捏在主母的手上,母亲肯定不会让她嫁得太好越过五妹妹,必要时说不定还会舍弃她让她为二哥哥铺路。如今眼前摆了那么大个馅饼,如何能不让她意动。

就算是假的,她也得要咬上一口才行,坐以待毙根本不是她的性子。

明珩依旧在笑,“在怎么说四小姐都是大爷的妹妹,大爷又怎会不为四小姐谋划。”

“庄子距离城内有段距离,四小姐还是尽快坐上马车,要不然天黑了,难免会影响到赶路。”

小妹被送去祠堂里跪了一夜,醒来后就高烧不退的陆闻舟这几日难免愧疚的一直在照顾她。

所以他在得知四妹妹去乡下庄子静养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心中不免奇怪,按理说四妹妹都到了说亲的年龄是最忌讳去乡下的,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去庄子?

陆闻舟烦躁地伸手摁了下眉心,“你去给我打听下四妹妹最近几天做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为什么要去乡下?”

如果四妹妹年龄再小些去乡下他肯定不会过多追问,只这个有些敏感的节骨眼上,难免令他多想。

最重要的是,他又一次回想起了四妹妹说的那句话。

不行,他还是得要问竹轩见一眼刘姨娘才行,要不然心里总归不安。

“二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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