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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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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愣住了。

脖颈传来浓重的窒息感,霎时嗓子发哑,如同尖锐扁平的锋刃,寸寸割下肉,弟子牢牢扒住脖颈上的手,脸色涨红,双眼几乎要凸出来,就在即将失声之际,慕栖一把抓住人,疾言厉色:

“他是涵虚宗的人。”

“……”

手倏而一松,裴初呼吸粗重,喘了两下,随即低身跟弟子脸对脸:“我问你,这届论道比试规矩是谁定的?”

“……”

弟子闭眼充耳不闻。

“我们是首徒的陪嫁,”慕栖剑鞘抵住弟子下颌,在旁唱红脸,“此次前来是应了首徒召唤,你但说无妨。”

许是方才祁白川的话起了作用,弟子审视良久,在掠过对方苍翠的衣袍花纹后终于松口:“往年规矩仙门共同商定,今年涵虚宗出了意外,任何有关论道之事皆不得参与。”

“……”

“不得参与?!”

裴初放轻声音,似乎是难以置信,“往年有过这种情况吗?涵虚地位举足轻重,岂能说禁就禁,谁有这种权利?”

“……”

弟子沉默片刻,道:“论道徇私舞弊,或不正当手段赢得比试者,会剔除近几届论道名额,且这期间内,所属宗门不得干预仙门论道任何事宜。”

“……”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涵虚地位虽高,但毕竟不是仙首,面对众矢之的也无力对抗,除非苍梧出面干涉,不然只能处于被动。”

“……”

“祁师兄就是如此,此次论道并非他意,而是那些人逼迫所致,连沈宗主都无法阻止,你就算问了也改变不了……”

“……”

“不行!”裴初果断道,“他是我们公子的夫人,我不能……”

话音骤止,灵力席卷四方,台上忽地传出一声轻响。

抬头看去,祁白川突然撤去长剑,平衡打破,清风化刃,“咔嚓”一下截断了一绺长发,对面修士显然没料到这个状况,猝不及防之下随着力度倾身向前,祁白川目光轻移,错身时掠过了台下的身影。

几人都看见了他眼底的淡漠。

有些心不在焉,像是蜉蝣撼树,面对不足挂齿的鸿毛,叫人无法提起分毫兴致。

修士步伐趔趄,后背展露无遗。

本命剑流光溢彩,焕发出与众不同的瑰丽,空中响起细微的清啸,久未出鞘的战意终于爆发,整座台面似乎都陷入了某种奇怪的笼罩之下,这该是个很好的偷袭机会,只消稍斜剑刃,便可斩下头颅。

锋刃越来越近,冰凉挨上肌肤,修士瞳孔慢慢缩小。

嗤——

他下意识闭眼。

身体倾斜,“噗通”一声翻滚在地,天旋地转,衣襟传来冷汗的湿润,感知回归,他赶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完好无损。

“……”

心中错愕,猛地抬头,就见那边的人背光屹立,两指揩住嗡鸣的锋刃,然后轻轻一弹,长剑在光晕中恢复寂静,像是退潮的浪花,不甘又妥协。

祁白川转眸收剑,风轻云淡。

“……”

这惊为天人的一幕其实只发生在瞬间,远处几位宗主却各个握紧了手,面上如同打翻了颜料。

偶有激动者想要起身,却在关键时刻意识到什么,生生逼着自己坐回原位。

几道视线不约而同都看向了陆烛阴。

陆烛阴假寐不语。

“……”

某种窒息的沉默酝酿发酵,却无人敢出声。

任谁都看见了那一招闪躲的流畅,锋芒转瞬即逝,明摆着故意戏弄,但比试开始,若无意外不可擅自干涉,几位宗主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满场追逐。

“陆宗主,”离近的宗主压低声音,“首徒实力……似乎有些不对。”

“……”

陆烛阴并不言语。

“他好像……”宗主迟疑了少顷,“变强了不少……”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邻近的几人都心知肚明。

不是变强了不少,而是变强了许多。

上届论道虽大放光彩,但实力却在可接受范围,与第二名对上时也纠缠了许久,才险险拿下魁首。

这届论道却已经游刃有余。

“陆宗主,在场的人中属您年高德劭,我们都没见过当年那位诡修,不太清楚他的修为……”他试探道,“依您之言那位诡修天资平凡,甚至算得上差,这二十年来修为应当无甚变化,可若他隐藏实力……”

“你仙寿几何?”

“……”

“不足三百。”

“他不足四百,”陆烛阴慢慢道,“任他资质如何低下,四百年也足以摸到门槛。”

“……”

“那这论道岂不是……”

“他反击了吗?”陆烛□□。

“……”

“第一招下去,那修士夺得先手,让他不得不防,常人面对直击,自然以牙还牙,因为两剑相抵,贸然后撤很可能反噬自身,甚至无法立即收回力道,本命剑会伤害到自己。”

“……”

陆烛阴轻笑了两声,嘴里的话余韵深长:“他干了什么?”

“……”

——他干了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灵光猝然一闪。

他从侧边错身,本命剑受到对方压制,两把长剑向他袭来,奈何祁白川剑法精练,不但成功控制力道,还躲开了对方收不回的招式。

然后他趁机换招,剑刃掠过对方脖颈……

不,不是略过。

是停顿一瞬。

“……”

修道者不论灵佛诡,皆可攻可守,平常出招使剑皆是攻,守的定义同样如此。

修为高深者身体血脉强度要更加强悍,面对敌袭身体会自动形成防御,若是修为差距过大,对方甚至连身体的自动保护都破不开,招式打上去也都是瘙痒。

所以为及时止损,出招前大多会试探差距。

就像祁白川那样。

“……”

心脏怦怦直跳,某个惊人的秘密浮出水面,宗主滚了滚喉结,不由自主看向了顶上的两人。

沈无眠拧着眉,旁边的中年修士褪去温和,二人视线都集中在了台上,面色也算不上好看。

“剑法确实精练,”耳边传来陆烛阴惋惜的声音,“可惜没多少灵力。”

……

台上周旋的修士突然止步:“放弃吧。”

祁白川闪身一躲,剑气险险划过。

“若你能杀我,刚才早就杀了。”修士说,“你很厉害,剑术高超,身法巧妙,但你发挥不出你的实力。”

祁白川瞥去一眼,脚下一转,二人驻足而立。

“我第一剑落下时,你被迫正面迎敌,接的艰难,我能感受到,现在的周旋不过是强弩之末。”

“……”

“当年现身时真容示众,也为了节省灵力,”修士顿了顿,“仙门虽更迭换代,经历佛诡一战之辈所剩不多,可无相宗宗主就是其一,若你真如传言一般,二十年前就已经被他认出,何必如此苦苦挣扎?”

“……”

“莫不是为了苍梧宫宫主?”

“……”

修士说:“传言你与他曾有私情,但最后未能修得正果……其实你自己也清楚,你是诡修,仙境的死跟诡修有关,宫主最厌恶诡修,你是阳关道里走出来的人,他能留下你不过是为了调查仙境陨灭的真相……你二人最后打起来,不就是因为灵诡不容?”

“……”

修士徐徐劝诫:“涵虚宗与苍梧宫为故交,沈宗主念及情谊保你,恐怕也是好友临终之言,如今涵虚自顾不暇,只要你认输,沈宗主才能得到喘息……”

“你错了,”祁白川忽然道,“他最讨厌佛。”

霎时修士脸色变了几番。

“他最后留下人也不是为了仙境。”

“……”

“那是为了什么?”少顷的沉默,修士嗤笑一声,“是因为喜欢你吗?”

“……”

“其实我也是当年活下来的老人,”修士咬着字眼,轻飘飘打量着对面,“只是我资质一般,这么多年下来止步不前,甚至比不上低辈的殷鹤归,但也曾亲眼看见了很多事。”

“……”

“包括佛诡结束的会审,包括仙首推举,也包括从你入宫到你论道。”

祁白川慢慢抬眼。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我都是同辈之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修士突然退步,“你言说宫主留人不为仙境,那你最后留在他身边是为何?”

“……”

“事情解决,真相查明,宫主依照承诺放你离开,你却不走……换句话说,你最初接近宫主的目的是什么?”

“……”

周围忽然陷入死寂,风声簌簌入耳,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细微的灵力波动,像是压抑不住的躁动,可它太浅太淡,传到近处就只剩下碍眼的尘土。

祁白川一言不发,拇指无声按住剑柄。

修士扫过一眼,轻轻挑眉,然后才慢悠悠补充道:

“是为了权利吗?”

“……”

“还是……”

“为了报仇?”

刷——

剑光似火,原本接近枯竭的经脉爆发出强悍的力量,电光火石间修士仓促一笑,面具下藏匿的劣根终于生长发芽,他猛地招剑,锋刃摩擦发出“铿锵”巨响,迸射的火星几乎要飞进人的眼里。

其实都是假象。

透支的经脉撑不起如此重的负荷,青色的血管根根凸起,皮肤似乎都被撑成了薄薄的一片,无需离近就能感受到底下沸腾的血液,连持剑力度都是轻飘飘。

修士咧开嘴,喉咙发出浑浊的声音:“你逃不掉的。”

“……”

“鱼饵来了。”

轰!

远处蓦然爆发出一阵巨响,观台四分五裂,不知名的群众发出凄厉的求救,一时间天地颠倒,日夜糅杂成线团,似乎有一道天雷竖劈之下,贯穿世界。

不待反应,一股更加凛冽的气息就迸发喷薄,黑压压的乌云如同密不透风的牢笼,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但它并不是死的,仿佛是生了灵智的野兽,黑色的气息拧成了麻绳,远远甩出鞭尾,套住了脆弱的脖颈。

只听一声轻响。

咔。

血肉糜烂,身体四分五裂。

残肢并未消失,而是就此卷入黑雾,黑暗中一阵奇怪的咀嚼声,清晰而悚然,密密麻麻灌入耳膜,甚至连逃跑的修士都停顿了一瞬。

“等等,这不是灵力。”

有人惊呼。

“这是……”声音突然一哑。

——这是诡气!

“宗主!”

天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殷鹤归悲恸大喊:“有人突袭!”

沈无眠蓦然起身,也正是这时,一直无动于衷的陆烛阴突然抬手招剑,裹扎着灵力的声音响彻天地:“何人胆敢在论道闹事?”

沈无眠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仙门宗主都坐镇在此,尔等鸦鼠还不速速现身!”

话音落下的瞬间,陆烛阴消失在原地。

半空流光转瞬,是缩地千里,光源目标正是变故源头。

千钧一发之际,寒光从天而降,长剑未至,剑气已经轰然斩下,陆烛阴悚然一惊,行至一半的灵力生生截断,反噬带来的腥气蓦然涌上口鼻。

来不及思考,灵力重新调动,全数集中在了冰冷的锋刃之上。

锵!

额角青筋跳动,陆烛阴咬着牙,嘴里挤出三个字:“梅寒声。”

梅寒声笑道:“陆宗主着急作甚?情况危急,老夫担心你实力不济,特来送你上路。”

这个送你上路说得一语双关,陆烛阴听得眼皮跳了跳:“敌袭在前,梅长老有空在这与我闲谈,不如先擒拿闹事之人。”

“好说,”梅寒声抬手一招,“无眠。”

陆烛阴脸色遽然一变。

“沈宗主,您不能走啊!”

“您要是走了,我等力微单薄,到时敌袭无人镇守,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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