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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七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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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奚剑撑在地上,缓缓从碎石堆中爬起来,咳了两声,抹去嘴角血迹。

灰头土脸,眼中却有亮色。

“仙尊,我明白了,多谢。”

虽说只是一记最简单的剑招,但越是简单越能看出使剑之人对剑道的领悟。

她的剑有开有合,收放随心,柔时如水,四两拨千斤,利时快且狠,分毫不给人反抗的空隙。听上去似乎简单,但背后是一颗剔透的剑心,以及数万次的挥剑,数百年的锤炼。

毕竟,她是从当年那个乱世走出来的人。

相比之下,他对剑的控制就逊色了。

气势太盛,过刚易折。

旁观的宗师们心中也是惊涛骇浪,他们的境界足以让他们看明白月奚这一剑的威力,可是却没有几人能看透祝寒那一剑。月奚输得惨烈,不代表他弱,至少他已经可以代表当世剑修的一流水平。

只是他面对的对手太强。

祝寒自己也有些惊讶,近一百年来,她自觉剑心中多了许多杂质,可今日一剑,隐约又回到了当年鼎盛时期的状态。

是昨日采补了很多的缘故吗?

她看着手心,皮肤之下,脉络之中,纯阴真元如丝如缕揉合进内力,静静抚平着隐没在深处的躁动,令她感到安心。

果然,早就该跟他……

抛去这些外因不谈,单纯的体验也是绝好的。

年轻漂亮,体力好,听话也很主动,像天生就懂如何取悦人的妖精,情动时的声音和表情更是让人喜欢得不行。

是如果有手机,她会一张一张拍下高清照片的程度。

她目光越过人群,看到树下的南宫政仁。

黑衣如影,疏离于人群之外,站在苍翠的树下,光影斑驳投在他脸上,随风轻晃。树叶在他眼前飘落,他见她看过来,整个面部都在阳光下柔和起来,眼底漫起的爱意如溪雪静静流淌。

可惜了。

只一刹那的交汇,祝寒就将目光移开。

阿政,希望你的秘密,是不需要用生命来抵消的。

可她又有私心,因为,这何尝不是一种正当理由,说服自己折断他的枝叶和倒刺,将一个美丽而无害的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这样真的好吗?

可她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人啊。

月奚一瘸一拐地走回来,突然被脚下石子绊了一下,踉跄半步,一只手扶住他的胳膊,让他站稳。

他转头逆着日光看清那人,黑发如瀑,白衣如雪,厚重额发下双眼也是一黑一白。

“江潇?你也来跟仙尊切磋?”

江潇嫌弃地拍了拍从他衣服上沾到的灰:“我又不是战斗类型的,我切磋什么切磋?上去当沙包仙尊都嫌太轻了。”

月奚:“说到这个,你个招摇撞骗的灵媒,昨日还说仙尊状态不好,你看看这像是不好的样子吗?”

江潇被他噎了一下,无可奈何道:“我说今日看她与昨日全然不同你会信吗?”

月奚面露鄙夷:“不信。”

江潇叹了口气,就知道他不会信,她也拿不出直接证据——就算有,那也是不能说的。

她看向不远处独自靠在树下的少年,那少年的目光黏在祝寒身上,仿佛世界里再无其他。

他与祝寒,两人身上染着彼此的气息。

真是骇人的事实。

与此同时,祝寒的第二个对手也走了上来。

长发披肩,手持双刀,刀身细窄且长。

原长辉,流霜门后人。

流霜门正是曾经的三宗之一,在瀛洲和瀛洲国只手遮天,也是三宗中唯一选择投降归顺的一派,如今在几代掌门的管制下削减规模,低调行事,渐渐也是被世人所接受认可,目前算是个半大不大的宗门。

流霜门的双刀流,依旧可以排得上当世最强的功法之一。

原长辉恭敬道:“请让我看看,我还差在哪里。”

祝寒点头:“请吧。”

原长辉率先出手,双刀流的精髓在于一个字——快。

快出幻觉,快出残影。

双刀轮舞突来,原长辉的身形分裂成十二道残影,每一道不论是外形、气息还是实力都毫无差别。

已经修炼出十二道残影了吗?流霜门那位老祖也就修炼到十六道而已,当年可是个十足难缠的对手。

祝寒暗暗惊叹。

每一道残影都有本体一半的实力,除非找出本体,否则此招不可破。

带着禅意的刀光不断交织成网,骤雨倾斜般朝祝寒落下,整个空间都在其覆盖之下,空气温度骤然降低,寒霜簌簌落下。

这般天罗地网不留死角的攻击,祝寒却连衣摆都没有被波及。

因为她的身法更快,若是攻击不能快到毫无间隙,对于她来说是不难躲开的。

十二道残影分散在各处,是为了削弱她的观察。

确实很厉害,这样一来对手需要在抵挡二十四把刀同时攻击的间隙寻找本体,如果没有高阶灵媒那样的精神力,难度无异于登天。

只是嘛……

她虽没有那般精神力,但大概略微懂一点点人心。

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高空,与一道残影擦肩而过,余光扫过他侧脸。残影瞳孔不自主地抖了抖,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祝寒的眼睛,她唇角勾起一抹微笑,一掌抵在原长辉胸口。

“找到了。”

一掌软绵绵推出,原长辉如断线风筝狠狠坠落,砸穿地面。

“你修炼道路顺风顺水,不长点心眼,很容易被对手算计的。”祝寒缓缓落回地面,片叶不沾身,“下次本体不要在最高的地方纵观全局了,藏好一点。”

原长辉捂着胸口从碎裂的地砖间站起来,若有所思:“多谢。”

“刀练得不错,不过,还可以更快。”祝寒随手将一缕发丝挽到耳后,不着痕迹地让他看到衣袖上一道被刀划出的极小痕迹。

跟月奚不同,他需要一些鼓励。

原长辉双目微微睁大,片刻愣神后,声音带上几分激动的颤抖:“……啊、好!仙尊,我会继续钻研修习的!希望日后还有与您交手的机会!”

不管日后还有没有这个闲心,此刻祝寒都会先答应,毕竟,画饼是她的老本行不是?

“当然。”她说。

旁观的年轻修士们已经惊呆了。

连着上来的这两人,月奚和原长辉,在逐月岛这么多惊才艳艳的宗师里都是亮眼的存在,竟都输的这么彻底这么快,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祝寒心中默念,第一个,三十秒,第二个,一分钟。

看来照这个速度,就算其他路子的修士耗上的时间会稍微长点,也能在她预期时间内结束,不会耽误她的晚饭。

接下来,习武场上的情况基本上是上来一个被打飞一个——苍国顶尖的驭兽师、辉月国首席阵法师、瀛洲国十二块腹肌的体修、南疆国号称魔笛的乐修等等……不论劫仙境还是道轮境,一个接一个地被换着法儿的轰飞出去。

月奚砸穿了一堵墙,原长辉砸碎了习武场的地砖,所以接下来祝寒本着为修缮成本的考虑,下手放轻了些。

年轻修士们从一开始的凑热闹,到满脸崇拜,再到全都震撼无比,不可思议。

那些他们视为终生目标的宗师、道主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就像在比谁输得更快一样,输掉以后竟还都面带喜悦或是狂热。

他们年纪小,几乎没见过祝寒出手,对她的认知基本仅限于书册记载或是长辈谈论,知道她平定三宗、斩杀凶神,仅此而已。对于她的实力并没有多么清晰的认知,绝大多数人会认为,她应该只比道轮境强上那么一点,直到今日亲眼所见。

以一敌百,从早打到晚,一气呵成。

“我去……太猛了。”

“真的假的,连武器都没用。”

“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南宫政仁没再用蛊虫监听他们的议论,他知道这一天过后,不会再听到那些有眼无珠的唱衰声。

一抹夜色在天边蔓延,最后一名宗师大喊着“此生无憾”倒下,祝寒广袖轻拂,缓缓收手,不动声色地稳住脚下的踉跄。

气息平稳似水,姿态从容,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任何一丝虚弱——

唯有藏在袖中的手正轻轻发颤。

余光注意到周遭气氛的火热,不止那上百名战败的宗师,年轻修士们的热血已经完全被唤起。祝寒轻叹一声,此时不走,晚了怕是更走不了。

不出她所料,原本一些没与之画过饼的宗师们已经跃跃欲试,想要上来。

不能留了。

“今日便到此,若他日……”话音未落,人已踏月而起,唯有余音袅袅散入夜风,“诸位还有兴致,可再来找我。”

……

从浴间擦着头发出来时,祝寒看到南宫政仁给屋里点好了香,冰鉴里盛满冰块,将室内的温度降低下来。

紧绷了一天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南宫政仁接住她那一刻,她仿佛失去全身力气,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头深深埋进他颈窝,双臂从肋下穿过,严丝合缝。比起冰鉴这种古代空调,还是现在抱着的这个行走空调效果更好。

南宫政仁仔细地为她把腰间的系带系好,扶着她的肩,声音轻缓:“姐姐?还好吗?躺下歇会儿?”

“好累。”祝寒有气无力地说着,环在他背后的手臂收紧,将自己与他贴得更近,额头抵着他肩膀蹭了蹭。

南宫政仁护着她后退几步,跌坐进圈椅,向后仰去。祝寒顺势坐在了他腿上,蜷进他怀里。整个人陷在他臂弯间,能清晰感觉到衣料下有力的肌肉线条。

“姐姐连折枝都没拿出来,我还以为……”

祝寒埋着头,睫毛低垂,闷闷笑道:“真当我像看上去这么轻松?”

“嗯。”

她声音含混:“看出我用了几成力吗?”

经过昨夜,她体内的虚弱和内力的躁动在他面前已不是秘密,可以放心与他聊这些。

南宫政仁:“七……不,八成?”

“前面差不多七八成,到后面不得不尽全力。”

不快些解决,怕是就要被人看出来她其实站都要站不稳了。

好在现在任谁看来,这场比试于她都只是活动筋骨。

“姐姐是想给他们压力?”

怀中之人几不可察地颔首。

这也是为什么她到后半程也依旧不用折枝。让他们意识到他们还远远不够强大,她表现出得越轻松,他们落差就越大。越是不甘心,越能激发他们追赶的欲望和动力。

毕竟,昆天域这鬼地方随时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就比如当下那些不知因何产生的异形。

画的饼圆上了,压力也给到了,勉强算是一箭双雕。

只是,真的很累。

“阿政,”胃里传来的空虚如同浪潮,祝寒抬头看南宫政仁,“我饿了。”

南宫政仁喉结滚动,眼中波光颤动。

感觉到放在她腰间的手慢慢往下,祝寒声音带上些无奈:“哎呀,你这脑袋天天在想什么。”

她转念一想,怎么能全怪他,也怪她没把话说清楚,引导他理解出现了偏差。

“我想吃你做的饭。”她抓着南宫政仁衣褶,贴近他,将鼻尖埋入他胸前毛茸茸的发丝里,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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