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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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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坐在洞穴深处的车厢内。明明只是由废弃货车厢改造的临时据点,吧台、桌椅无一不透着高雅,看上去就像某种别致的茶馆。

伊万恭敬地递上茶杯,蒸汽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雾。费奥多尔微微颔首致谢,姿态优雅得仿佛身处莫斯科最顶级的沙龙,而非横滨地下肮脏的洞穴。

苍白的手指轻抚过骨瓷茶杯的边缘。茶汤泛起细微的涟漪,倒映出他紫红色的瞳孔,那里面沉淀着某种毒蛇般的阴冷,像冰层下涌动的暗流。

“情况如何了?黑手党先生。”

手机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背景是桥洞下空洞的风鸣。男人颤抖的声音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轻响——那是捆在他胸前的炸弹引线,随着他不安的动作微微晃动。

“按计划进行……两个首领私下决战,但洋房突然爆炸了……那种威力,应该活不下来吧?”

费奥多尔指尖一顿。茶水的倒影里,他看见自己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是吗。”

他轻声叹息,像在惋惜一朵过早凋零的花。

“我都照你说的做了!”男人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这次行动风险太大了……情报组那群鬣狗跟疯了一样,所有脱离小组的成员都会被登记!我冒着很大的风险跟你接线,你该告诉我怎么拆炸弹了吧?”

冷汗滴落在金属引线上的细微声响通过话筒清晰传来。费奥多尔啜饮一口红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间,留下淡淡的苦涩。

“啊,抱歉抱歉。”虽然说着抱歉,他的语调却轻快得近乎残忍,“那个啊,只要把蓝色的线拔掉就好了哦。”

短暂的寂静。

然后——

砰!

像孩童捏爆一只气球般的闷响。手机坠地的撞击声成为这段对话最后的休止符。费奥多尔平静地合上翻盖,瓷杯与玻璃台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

稍微有点意外,但总体依旧像他预料中那样进行着。

费奥多尔望向车厢壁上的横滨地图,红色图钉标记着洋房废墟的位置。

“那位小姐选择了清理门户啊……”

他指尖划过代表弗吉尼亚的金色棋子,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那总爱搅局的“魔女”,这回竟意外地配合,放任了黑手党与侦探社的斗争,反而紧锣密鼓地在黑手党内部排除异己,果然……比起他这个对她而言无关痛痒的角色,她更想落井下石借机除掉森鸥外吗?

人心还真是好预测——这当然也可能只是她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戏码,但没有关系,狩猎游戏比的本来就是猎人的耐心。

费奥多尔站起身,他该转移了。毕竟算算时间,野犬们差不多也要闻着味找来了。

次日上午,距离共噬病毒爆发最后8小时

晨光刺破云层,弗吉尼亚坐在写字楼边缘,靴跟轻叩玻璃幕墙。狙击手们在她身后沉默地调整瞄准镜,枪管反射的冷光像一排待发的箭矢。

她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叼着棒棒糖拿望远镜观察正对面底楼的一家咖啡厅。

其实是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的,也就能看见几个靠窗的客人罢了。

谁能想到,这家平平无奇的咖啡馆里面现在坐了整整三个来自不同组织的、赏金不俗的家伙呢。

芥川跟敦那边已经在据点勉力击败了费奥多尔的部下,可惜没有抓到本人——这并不令人意外。无论是正坐在下面的太宰还是蹲在楼顶的弗吉尼亚都很清楚,费奥多尔并不会在那边坐以待毙。

“神之眼可真是好用呢~”弗吉尼亚吐掉只剩棍子的糖,拿起身边的苹果一边打量一边感慨,“哪像我们可是废了很大的劲才一点一点凑齐了监控视角。不管怎么说这玩意的创始人还真是个奇才,可惜,万恶的资本家不做人,更可惜的是这样的人才已经被另一个资本家收复了。”

情报组的人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地拘了一把辛酸泪——为了锁定这家看似普通的咖啡厅,他们调取了横滨88%的监控数据,甚至黑进了中央控制端和三家电讯公司的基站。

芥川似乎在这次和中岛敦的联合行动中受了不小的刺激,刚刚发来简讯说要加练,貌似跟那位人虎立下了什么奇怪的六月之约。

欸,归根到底都是太宰的债。

她漫不经心地、天马行空地想着,直到下面咖啡厅的门被人推开。

——坂口安吾为首的异能特务科环绕着双手抱头的费奥多尔缓步走出。

那一瞬间,所有人察觉到了干部身上轻慢的气质忽然凝滞,她只是慢悠悠拿起苹果,无形的压力却如潮水漫过天台,让狙击手们不自觉地扣紧扳机。

咔。

苹果被咬碎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是预定的、开火的信号。

砰!砰!砰!

十二枚子弹同时出膛,消音器压抑的闷响中,十一发精准擦过费奥多尔的鞋尖,在地面凿出规整的警戒圈。最后一发子弹撕裂衣物布料,没入他右侧腰腹——不会立刻致命,但足够让他在生死之间走一遭,与两日前太宰中弹的位置分毫不差。

弗吉尼亚眼底金光闪过,子弹被加速到超越人类反应极限,甚至连弹道都看不见分毫。时间操控者独有的报复方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太宰作为光明的一方或许不方便收取利息,而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会轻拿轻放的好人。

“咳……!”

费奥多尔踉跄跪地,苍白的手指按住汩汩流血的伤口。他勉强抬头望向高楼顶端,刺目的阳光下隐隐可见一抹金色如审判之剑高悬。即使看不清面容,他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

平静的,戏谑的。

就像他曾经给予猎物的眼神。

异能特务科的人下意识地抬枪瞄准,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看着手机上署名夏目的信息,还是叹息着压下了骚动的警卫。他摆摆手,部下们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失去意识的魔人抬上担架。

临走前,安吾的目光扫过倚在咖啡厅门框边的太宰。他正噙着古怪的笑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自己的腹部。

因为摩擦而涌起的细密的疼痛没能压下心口翻涌的痒意——弗吉尼亚精准的报复让太宰久违地想起在他曾经在档案室看到的记录:

这位干部很少用纯粹的暴力来做任务,但曾经对“双黑”造成过伤害的组织却都在她的歼灭清单上。她果然还是一点也没变,这种堂而皇之的护短简直就像某种无声的宣告:

别动我的人。

太宰抱着愉悦的心拿出手机,熟练地编辑短信:「前辈,您是故意的吧~这算不算变相的告白?」

这次的回复来得很快。

「呵呵。」

晨风吹散硝烟,弗吉尼亚站起身,将苹果核抛向十余米之外的垃圾桶。金属碰撞声惊起一群白鸽,羽翼掠过她鎏金色未散尽的眼瞳。

“收队。”

港口黑手党大楼在这次事件后被翻新,很多旧有的通道拆掉改建,大量防御系统由弗吉尼亚亲自操刀,据说连森鸥外都因为给爱丽丝买裙子不带卡,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刷不上认证而被警报系统锁定险些被爆头。倒是太宰——这家伙依旧如入无人之境,该出现在她办公室还是出现。

而且他自打发现戒指的端倪就非常喜欢控制自己的心率来触发戒指的报警机制,在弗吉尼亚烦不胜烦连夜把心率监测改为体温+心率双重验证后依旧乐此不疲地尝试上演狼来了的故事,被她揍了一顿吊在武装侦探社门口才算老实。

可爱的帽子君后来在小说的世界里被关得发狂,出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碾碎罪魁祸首,被弗吉尼亚好说歹说拦下来了。毕竟当理中客才能让中也不把注意力放在这本书的归属权上,要知道这本小说已经荣登她的 “防抑郁收藏夹”top3之一,可不能被毁了。

**

横滨的黄昏总是来得很仓促。太宰斜倚在Lupin的吧台边,指尖拨弄着酒杯里的冰块。

距离共噬事件已经过去数月,这座城市恢复了某种虚伪的平静。武装侦探社的委托照旧,国木田的怒吼也照旧,连他每日的殉情邀约都成了横滨街头固定的风景。

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又恢复了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除了他“偶尔”刻意地针对以外。

太宰饮下一口啤酒,思绪陷入回忆里。

织田作之助的安全屋总是弥漫着咖喱的香气。太宰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金发身影正盘腿坐在地板上,任由五个孩子趴在她身上当人形挂件。

“啊,是太宰哥哥!”克巳举着蜡笔喊道。

弗吉尼亚头也不抬,随手将一块曲奇塞进幸介嘴里:“把‘哥哥’去掉,这家伙会得意忘形的。”

太宰立刻一脸受伤地捂住心口:“真过分啊——明明他们叫前辈都是‘姐姐’哦,我比前辈还要小几个月呢~”

他自然地挤进她身边的空位,手臂紧贴着她的肩膀。孩子们早已习惯他的存在,咲乐甚至顺手给他递了块饼干。

这样的日常太过温暖,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浮空感,所以他极少来,毕竟他早已学会不对虚幻之物伸手。

但是这段时间弗吉尼亚的行程飘忽不定,他只好来这儿堵人。

是的,弗吉尼亚的日程表像她的异能一样难以捉摸。

早晨在港口黑手党批阅文件,午后与魏尔伦在屋顶喝茶,傍晚陪孩子们画画,深夜还可能出现在城市的任何角落。

不再刻意收敛后,她的人缘好得叫人咬牙切齿。

异性不必多说,自从她负责培训港口黑手党的新人,黑手党人事部的简历一直是爆仓的状态。

更可怕的是,太宰曾亲眼目睹三位他搭讪后刻意留了她号码的女性在几日后为她争风吃醋,而她只是笑着为其中一人擦去嘴角的奶油。

“弗吉尼亚小姐就像童话里的王子大人!”咖啡厅的女服务生红着脸对同事说。

太宰看了眼扎着低马尾的弗吉尼亚,那张精致到得天独厚的脸温柔垂眸的时候,侧脸看上去甚至比任何男人更像个优雅的贵族绅士。

啧。

“前辈真是受欢迎啊~”某日,太宰靠坐在她办公桌旁,用绷带缠住她的左手腕,“要不要考虑开个后宫?”

弗吉尼亚任由他动作,另一只手还在回复邮件:“不都是你送来的人?松手,别妨碍我拿奖金。”

当台灯照亮她侧颈的皮肤时,那里有极浅极浅的淡金色纹路——时间权柄留下的痕迹,让太宰微微眯起眼。

时间这个能力的极限他从未敢问,心里却明白恐怕已超越人类的界限。就像人间失格会让他时不时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他也总忍不住想,她是否只是完美扮演着“弗吉尼亚”这个角色。

她总是会纵容他。但是,这份特殊是真的吗?还是就像她轻松获得他人好感那样,只是驯服的手段?那些温柔或残酷、那些笑容或敛眸、那些看似真切的羁绊……是否只是她生命里的又一场即兴演出。

又或者她给予的一切都是真的……但若是有一天失去兴趣了呢?

当他沉溺其中时,她却随时可能谢幕离场——就像十八岁那年一样。每每想起这一点,他就失去见到她的勇气。

今天是她复活后的第一个生日。他们这种人向来对自己的生日不上心,却也不会拒绝他人的好意。弗吉尼亚一大早就被孩子们簇拥着出门了,黑手党的大厅甚至在播放她的生日vcr——她手下冒死制作并投放的。办公室的礼物盒几乎能堆到天花板,而他只是随意地发了一条生日快乐的短信。大概也会淹没在她的信箱里。

太宰轻轻趴在吧台上。织田作今晚不会来,那家伙此刻应该系着围裙在生日宴当主厨。

这个日子她身边唯一会缺席的,估计只有太宰治这样的懦夫吧。

手机忽然震动,他动作快过理智地打开看,发消息的并非他预料中的人,而是织田作。

「弗吉尼亚被起哄着喝了高度数的酒……现在找不到人影了,去找你了吗?」

太宰一愣。弗吉尼亚的酒量是她这个人除了海鲜过敏之外唯一的、少见的弱项。

她的酒量差到令人发指,三杯度数不高的果酒就能让她变成另一个人——天真、坦诚、毫无防备,像只被剪去爪子的猫,同时又失去了清醒时对自己异能的自省式控制,因此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最关键的是她酒醒后不会记得这段空白期,所以本人厌恶醉酒,平时基本只会尝尝味道。

寒意顺着脊椎攀爬。他见过她意外喝醉的模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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