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深三更鼓敲响后,府邸上上下下陷入深度睡眠状态,个个沉浸于美梦或噩梦当中,无法自拔,只有绣楼上的人儿,身穿一袭俊俏的男装,头上顶着竹帽为被发现,特意用丝布挡住面容,从后门静悄悄地走出,上了一辆马车,隐蔽地告知要去的方向,从而开始出发;
而此刻,马文才为了发泄曾经积攒已久的怨恨,用浇过狗血的皮鞭,连续五十下亲自动手,从未有过的狠辣,不停断地抽在只吊着一口气人的身上,旁边的家奴都被公子这般模样给吓坏了,为恐老爷夫人知道,暂时手下留情,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关入牢狱,这一关就再也没有重见阳光的希望;
四九在听了英台的提醒后,随之同样狂奔直冲的速度,赶往家中,一进门,到处都是翻乱家具损坏的痕迹,遭遇严重破坏,不仅如此,一位年迈的老妇人靠在床脚前,已经奄奄一息;
“夫人,夫人”四九发疯似的跑进跟前,尽管如此剧烈的摇晃,老妇人始终没有苏醒的可能,该不会…,运用尝试的心态,所而双手颤抖地往鼻子底下反复探了探,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老妇人已经去世,看来是被他们活活打死的;
“夫人~”撕心裂肺地哭喊,若是此情景让相公知晓,且不说有难过,或许当场昏厥,接受不了事实径直随去入黄泉,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或许是母子感应,远在牢狱中的山伯从噩梦中惊醒,“是四九的呼唤,难道是母亲…”,不好的预感从脑中闪现,突然激烈地冲向监牢的大门,发疯般径直拍打监牢的大门,做出异于常人的使劲反抗,久而久之,震耳欲聋的呼唤,引来正在书房想着该怎么往死里整的马文才,监牢内,梁山伯努力控制虚弱不堪的身子,望而愤怒地摇晃,径直询问内心的疑惑;马文才不耐烦地将他一巴掌打倒在地,加大力度地踩住他的双手,故作唏嘘状,如实告知;
“很遗憾,伯母她早已去了天堂,估计是没有等到你的回归,也怪我下手太重,害得母子分离;”
当天…
“来人,将这里给我砸个稀巴烂,所有余孽一个不留;”
犹如抄家一般,几个家奴用尽力气,奋力掉地的破碎响入整个山谷,梁老太太看到这一幕,下跪磕破头苦苦哀求,这老家伙可以当做筹码,家奴们砸完后,又按照吩咐,对年近七十的老妇人连踢带踹,丝毫不带客气地狠揍,伴随着狂风怒吼,老妇人从高到低直至渐渐消失的呼喊,逐渐落入尾声,鲜血淋漓布满全身,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好,公子,她好像死了;”其中一个家奴叫道:
“死得好,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除了梁家次有的祸害,回去统统有赏;”就是让他生不如死,没有对一个鲜活生命失去的怜惜,反倒十分自在和快活,不管不顾地离开;
母亲受尽悲惨的场面仿佛映入眼帘,梁山伯顿时痛哭流涕,比身体上带来的更加脆弱不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尽眼底,马文才心满意足,临走之际,还不忘送个勾起嘴角得意的笑容;承受身体和亲情上的失去和折磨,在嚎啕痛哭中逐渐昏晕过去,他不知道,即将还要失去的,胜命珍惜,念在心底的爱情;
微微天明,染尽血红的朝霞,太守府门口,马车缓缓停下,掀开帘子,这里就是他的境地,想起小时,自己常常被父母带到这里,与要好的青梅竹马玩得不亦乐乎,当时两人还许下约定,要做一辈子最亲密的兄妹,而现在…,英台眼中满是怨恨,交付车钱,待马夫走远后,加快脚步,上到台阶最顶层,府邸的正门大口,两位看守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哪里来的?报上名来;”
“上虞县祝家庄,祝公远的闺女祝英台央求求见马公子;”
“谁信呢?遮挡地这么严实?”的确,浑身到脚,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地方;
祝英台阴下脸,撤去遮挡面部的丝布,摘去盖在头顶的两种夹杂带着的竹帽和儒帽,一头长发披肩,两位士兵看清面庞后,顿时吓傻,连忙换个态度,恭迎般请入客房,自己则去禀报马文才:
“什么?祝英台来了?”似假又似真,可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恨自己恨得要死,再说祝伯父伯母也不可能让她出绣房;
“你们怎么确定来访者就是祝英台?”
“我们已经确认过面庞,真真的人物,错不了;”
“哦?”借着难以置信同时也很期待的心态,许久没见她,打开客房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果真是那熟悉的面庞;
“马公子~”好一个“马公子”,许久不见,竟还改了称呼;
“英台,真是你;”马文才欣喜交加地跑上前,虽然身穿男装,但真实的面孔错不了,还有那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嗓音;
“你怎么想着过来了?伯父伯母知道吗?”
“马文才,我有事需要与你商量;”脸上没有表情地说出几行字,马文才立即吩咐左右退出,并关上房门,屋里只剩下自己还要她;
“什么事?需要亲自来?”
“梁兄是不是在你府上?”祝英台问道
“你怎么知道?”吓得顿时变了脸色,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曾经被赶出府邸的那书童?真该死,心里默念;
“你管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就问你他到底在不在你府?”
“合着你千里迢迢赶来,就为打探梁山伯在不在府里,好,那我就实话告诉你”马文才收起原本笑容,冷冰冰地站起身,推开房门,既然一心想要知晓,那不如看个究竟,眼见为实;
随着他的带领,经过小小的窄道,通往牢狱的入口,关押所谓犯人的地方,之前是没有进来过的,打开铁门,里面坐落无数体积小的监牢,眼神略略扫过,终于在一处角落,发现了正蜷缩角落里的山伯,早已伤痕累累;
“梁兄,梁兄”英台吓得喊出了声,她不相信,眼前曾经意气风发的兄长竟然会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难以想象在这里受了多大的折磨;
“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心疼地直落泪,才过去两三天,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鬼模样?
“只是略微小小惩罚,这辈子所亏欠的,终究是要拿命偿还;”双手握紧;
“你们之间的恩怨,都因我而起,要说亏欠,应该是我,是我从中斩断了这份感情,辜负了这么多年的交往甚深,马文才,我请求你,就放过梁兄一条生路,别再折磨伤害他了,好吗?”
没想到,曾经清洁不可一世的祝英台,竟会为一个阶下囚低三下四地哀求,这样的改变,让马文才瞬时有些吃惊,更有些恼怒,哪有那么容易,可再继续任由性子下去,只怕关系闹地更僵,不如让梁山伯也体会一下当初失去挚友故旧的心里感受,新的计策出现;
“除非你像三年前一样,亲口与他恩断义绝,表明这场情缘根本就是个空虚,让他彻彻底底地死了对你永久的牵挂和爱慕,能否做到?”
“你!”祝英台没料到,他竟然会以三年前自己曾与他恩断情绝的场面要挟自己,真是个狡猾的家伙,但看看梁兄现在的处境,如果不答应,想必他将来要更加变本加厉地对付,到时候命送黄泉,自己后悔一生,绝对不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比起让他死心,不如好好地活下去,以时间不多的性命最重要;
“好,我答应你,只求能饶过他一命!”
上钩了,马文才勾起嘴角,命家奴将铁门敞开的那一瞬,英台如同狂躁的狮子发疯般冲进牢笼,将蜷缩角落里的人儿抱在怀里,失声痛哭,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能有今天这样悲惨的局面,都是因为曾经的自己,在没经过深思熟虑的情况下,冲动地决断,这也导致梁兄原地倒枪,无辜受害;
源源不断的泪珠滴落,或许是这种情绪同时也感染了怀中的人儿,慢慢地睁开双眼,抬起头,惊喜的刹那,摸摸她的脸颊,真实的温度,不是做梦,此刻英台似乎也感受到,四目对视,故人再重逢,相思成疾;
“英台~”
“山伯!”
患难情侣再次相见,紧紧相拥,太不容易,还能在临死前见上你最后一面,山伯顿时觉得老天似乎网开一面,为自己留下后面的余地;情绪稍微稳定后,英台遵守与马文才的约定,开始步步与山伯情断义断;
“梁兄,听我之前在楼台中劝你的,回去之后,好好照顾伯母,早日找个名门闺秀,成家立业,早生贵子,一家团圆;”
“不”山伯使劲抓住英台的双手“要娶我也要娶你,英台,你答应过我,生不成双死不分,尽管大家再怎么逼迫,我梁山伯心中唯有你独一无二;”
情话输出,双向奔赴,英台此时的心开始颤抖,既欣喜于他的执念,又愧疚害到这般境地,仍想着自己,欲想感动,但不能失信于人,何况关乎他的性命,假戏真做,一边流着泪,一边诉说违心话;
“我很感激你这么痴心的惦记,只可惜…,山伯,你我终归不是一路,若强行相守,只怕有违规天意,放下爱情做回曾经的兄弟友谊吧;”
“可我忘不了你,英台,若是门第之见,等我攻读诗书,努力参加考试,争取早日金榜题名,到时候八大花轿,风风光光地迎娶;”还是楼台会发的誓言;
“你能等,我等不了,为了将来彼此的幸福,放手吧;纠缠下去,带来的只会是灾难;”
“难道你真的愿意舍弃我们之间的情谊吗?”
“你我本就不该相遇,不该有感情,能留下同窗结拜之义已是通融,从今以后,我祝英台始终都会是马家永远的人,与你只有天涯陌路,过了今天,祝英台不再是曾经的祝英台,趁早死心吧;”
这段话,山伯听得既震惊又痛心,难以置信地想多做挽留,英台却不再多说,故作镇定地走出牢笼,所幸已经完全取得马文才的信任,激动之余,将她拦腰抱起,开启浓烈的亲密对嘴,双口不停地缠绕,藕断丝连,山伯跪在地上直直看呆,从而趴倒在地,这一刻,自己已经彻底失去所有,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垂头哭泣;
天开始转阴,下起如同此心境的磅礴大雨,马文才心满意足之后,特意雇了一辆马车,开开心心地目送至渐远…………
回到监牢后,此刻的梁山伯犹如一团烂泥,不声不吭地趴在地上,似乎已经奄奄一息,马文才满眼嫌弃地命人将他抬起,按照规矩,被迫签下的卖身契已失效,正好回去等死吧,如同来时一样,装入麻袋,才不要送回家,那么远的路程,麻烦,径直扔入乱葬岗;后期命运究竟如何,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