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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万人同一梦·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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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稚呆瓜果然对庾仲银的话,深信不疑:“绣花使?他被抓了?可我师兄一向老实。”

“不是被抓,我私以为,”庾仲银继续试探小呆瓜,“你家小师兄,他应是爱慕那位同船女子。”

“噢哟,我师兄竟然情窍初开了?可喜可贺!咔嚓咔擦……”呆瓜畅然大嚼青瓜,以示“庆贺”。

庾仲银闻言,心中一沉。江湖上,绣花使可谓人人喊打,但仅是嘴上放肆喊打,至今尚无哪位童真英雄,敢与绣花司直面抗争,“挑起江湖与朝堂之斗”,这一声罪名,连那个梅傲天,亦担当不起!

可眼前这个呆瓜,连一句客套话都不会讲?他竟然直接“庆贺”他家二师兄攀上了一位女绣花?他居然毫不掩饰他与诸武林英雄站在截然相反的一边?

试问天下、江湖,哪一姓、哪一派,敢如此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还能有谁?唯有那一群以宝子衿为首、来历不明的姓“宝”的绣花使!

这呆瓜?他能姓宝?他这一身故作浮夸的炫目团花袍之下,竟真藏了一领绣花?江湖四处招摇着狐假虎威的假绣花,仿制了一领绣花、又把假绣花藏于罗衣之下?呆瓜竟能如此诡谲?庾仲银犹疑不定。

“咔嚓!”夕篱兀自脆咬着青瓜,暗中嗅品起眼前中年镖师:他身上有着与冥音湖玉庶一样的饱经世故的沧桑气息,但同时,他还散发出一股与小僮类似的刺鼻恶意。

小僮是因年幼而善恶混沌、天真着残忍,夕篱尚可容忍;但男人已活到这岁数,显然,他这一股恶意,绝非无心无意,正是他自己心知肚明的选择。

一个大人,理应为他自己的选择和言行负责。

夕篱掀掀鼻尖,身后竹竿,竿头仍残余着一丝鲜血气息;竿头药囊,装着他昨夜改良的新药……

“咔嚓!”呆瓜啃完一根小青瓜,又拿起另一根。

庾仲银甫一进入茶肆,便闻见了青瓜脆脆爽爽的多汁清香。庾仲银出了满头热汗,身心烦躁中,闻见着一股清爽水气,不禁吞吞唾沫:“这瓜真新鲜!”

呆瓜无不得意:“这是我得的诊费,我治好了他们孩子。”

店小二见双方气氛似是不错,忍不住插嘴进来,说了个他憋了好久的天大消息:“欸、欸,老板娘,镖局二当家,你们听说没,昨夜县里药铺老板,遭凶兽挖了心!那一爪子下去,胸前海碗大的肉,竟就没了!胸骨也碎碎的了!”

呆瓜接话道:“昨夜我在冥音湖,也遇着一凶兽,云千载是也!他一剑掀翻了整湖的船,幸有石长老,几招’厚积薄发’之轻剑,将船又翻了回来。”

老板娘站在柜台后,与庾仲银对上了眼色:这愣头青所说全然不假,我探过他了,你无须再审。

庾仲银看一眼“咔嚓”啃青瓜的呆瓜,看一眼桌上满篮的鲜灵水嫩的带叶小青瓜,决定道:“这根小、这位少侠公子,你这一篮子青瓜,能否分我……”

“可以!都可以给你!”“小呆瓜”爽快地朝庾仲银伸来手心,“付钱就行!价钱嘛,你看着给罢!”

庾仲银扯扯嘴角,递过去一只半饱钱袋。

小呆瓜伸手接了,朝庾仲银推来满篮小青瓜,又掏出几枚钱币往桌上一拍:“再来碗茶粥!”

“嚯!”店小二回过味来,“怪不得你搁这儿啃了老半天的瓜!感情是昨天夜里在冥音湖花天酒地,花得分文不剩!要是这位二当家镖爷不买你的小青瓜呢?小郎君你打算怎么办?赖账么!”

“大不了,我这篮子小青瓜抵给你当茶钱咯!”

“我不要你的瓜!”老板娘大笑,“你让老娘亲一口!两口!一边脸蛋抵一碗茶粥!还送小菜!”

夕篱闻言,嘴中清脆“咔嚓”声,登时一顿。但很快,夕篱反应过来了。夕篱好好吸取了昨晚他在冥音湖里学到的经验教训,绝不沉默,绝不欲盖弥彰,真话、假话、混着大话,大胆大声地说:

“我才不要阿姊你的小菜!”

夕篱以极修长的二指,夹筷子似的,夹起了小青瓜,将小青瓜在指间帅气旋转起来:

“阿姊你生得美,我乐意给你亲,不要钱!

“真要论起价钱,冥音湖比春榜榜首买不下我半片儿嘴唇,十大船楼的美人亲近不了我半分。”

———可我乐意给你亲,还不要钱!

此热辣辣调情浪语一出,莫说笑开了花的老板娘,即是专心调运真气以冰镇茶水的庾无葛,都回过头,瞥了这多情贵公子一眼。

庾仲银似笑非笑,暗运真气挨个检查完小青瓜,顺便以内力把整篮青瓜浅浅冰镇、降了些温,再亲自去把冰镇小青瓜分给没进茶肆的另外一半人。

一位专攻暗器毒药的镖师,在接过二当家递来的冰镇小青瓜的同时,收到了新任务:待镖队离开,你断后,去探探那竹竿底细,若他武功不高……

在被庾家镖师严密包围的茶肆中,庾无葛与一半镖师饮冰茶,庾仲银则与另一半镖师啃小青瓜。

夕篱安然坐在寄春镖局的包围中,舀茶粥、啃青瓜,暗中将他敏锐非凡的嗅识,至宽至广地放远出去。昨夜夕篱借用那庸医的药铺,炼出新药后,正欲继续夜奔扬州,突然,嗅到了两个“熟人”的气味:

一股是极凝重的金铁寒气,名曰“云千载”;

另一股药香,真名未知,暂称“野狐公子”;

与他二人气息同在的,还有第三股寒气。

茶肆里,仍残留有野狐公子的药香,夕篱守在茶肆,啃了半上午的小青瓜,茶肆所售卖出的百余杯茶水里,却皆无药物气息,直至寄春镖队到来。

夕篱嗅得很清楚,白衣少年剑客和那一半镖师正畅饮着的茶水里,有着极其微浅的迷药气息。

其药味之浅弱,不禁令夕篱怀疑这迷药的药效!

茶肆阿姊亲自给夕篱端来的第二碗茶粥,则依然和第一碗一样,是干净茗香的一碗好茶粥。

而云千载那半扇铁门似的重剑、他带领着的那数十身鬼影般的暗色劲装,以及第三股寒气,已集结于前方道路,不再移动。堂堂万华第五子,竟欲拦道劫镖?镖队究竟押送的是何宝物?纵使夕篱鼻子再灵,亦无法嗅清镖箱里的宝物是为何物。

突然,第四股气息,蓦然触动了夕篱以惊人嗅识编织出的铺天盖地的无形气味网的边缘。

夕篱掀掀鼻子,此人,必然是高手。

是比云千载、比那锋利的第三股寒气、比茶肆里的白衣少年剑客,胜出好几个层次的顶级高手。

第四股气息,绝非路过,此人径直朝茶肆逼来!

不知此人是哪一边的?亦或第三方?但显然,局面,将乱了。夕篱干脆乱上加乱,直言向那“庾二当家”问道:“你们分开饮食,是怕同时中毒,对么?”

庾仲银“咔嚓”大嚼青瓜,自是不答。

夕篱继续道:“我在想,世间有无这样一种毒,它无色无味,能在人体内蛰伏很久,直到制毒人用某种特定方法把它唤醒,瞬间毒发制人。”

男人是个老镖师,见多识广,夕篱有意试探。

抢在双方气氛再度紧张之前,茶肆老板娘笑吟吟地开口了:“我听说过类似的毒。可它已经不能叫毒,它该叫蛊!”

茶肆老板娘心中无奈,这又纯又浪的无知贵公子,是真敢乱开腔!她及时引开了这一敏感话题:“乖郎君,如今女子们,是越发胆大了,骑马的骑马,使剑的使剑,绑人的绑人,你千万当心她们美丽的情蛊!”

夕篱乖乖点头,接受了茶肆阿姊的好意,不再说话去“触怒”镖师,即便他早已嗅出,当他卖出那篮小青瓜后,中年镖师不再掩饰的恶意里的果决杀意。

夕篱将脸转向茶肆外反,黄尘路面,反射着春夏交替时的灼白阳光,这种闷燥不适的气味,便是花海之外的世界里、每一年都必经的酷热暑夏么?

在夕篱非凡嗅识所感知的气味世界里,第四股气息,犹如一阵疾风,悍然划破这闷燥的滞热天地。

如此强势自信的顶级高手之气场,纵观整个花海,唯有三人修炼出来了:师傅、郎中、在月夜下遽然大彻大悟、满身坚定仇恨气息的大师姊。

十来岁的天才小剑客,终是比不过活了几十上百年的天才大剑客;酒歌剑之轻快逍遥,终是比不过一柄血腥开明古剑,更快地促令少年成熟。

随着第四股气息由远至近,夕篱亦嗅清楚了,此人,和云千载、和茶肆里的白衣少年剑客、和他自己,是同一般的年轻;江湖竟有如此少年天才?

夕篱轻吸鼻子,此天才少年闻来,是“微凉”。

当大师姊在一株枯树上绣满月光般的梦幻花朵时,其彻悟气息,闻来壮如烈酒;郎中更是味如其人,放肆无度,奔涌如莽苍深海;师傅之气息,则是淳如春雨、和若春风,冲淡之中,其味弥长。

同样,此少年气息之“微凉”,绝非微弱浅薄,而是……夕篱蓦然想起了昨夜他在冥音湖里有感而发倾情创作的那一首《春江花月夜》:“浓香犹微凉!”

夕篱期待地看着正午阳光照耀的黄尘路面,期待着顶级天才的降临,等着看即将开始的一出好戏。

嘈杂热噪的鸟鸣中,传来一声独特的鸟叫:

这是寄春镖师们之间的暗号,意为“有人来”。

紧接着,激鸣起四声急促的鸟啼:

来者不善!

微凉之风,拂过夕篱鼻尖。

茶肆几丈外,飘然落下一白衣少年剑客:

“庾无葛,梅初雪依约来与你比剑。”

庾无葛立即放下茶盏,迎出茶肆:“我年前已致信血梅崖,我自行放弃我们今春的比剑。你大师兄收到了信,并且回信了梅岭。”

梅初雪说:“梅冷峰告知了我。他回信是讲礼。我拒绝。”

“若你觉得书信不够诚恳,那我现在当面告知你,我,庾无葛,主动放弃与梅初雪的比剑。”

“我不允许。”

“梅初雪!”

“比剑是你我二人之约定,解除比剑亦须双方同意。我不同意。故此,你必须依约与我比剑。”

“咔嚓!”夕篱脆脆地咬了口青瓜,心想,不愧是“万华四子”之首的梅初雪,好霸道的逻辑!

庾仲银放下青瓜,以慈蔼长辈的姿态走出去,站在自家侄儿身边:“梅初雪,你这话没理,那夫妇昔日再恩爱缠绵,纵使儿女双全,今日情倦了就能’和离’,更何况你两小儿随口一说呢。”

夕篱脆嚼着青瓜,嘴角止不住笑意,中年镖师的这个比喻,很不正经、且蔫儿坏,却很明了:正因是两人之间的事,单方面强求,无礼且无理。

梅初雪充耳不闻,但说:“拔剑。”

庾仲银无奈,往前走近几步,压低嗓子向梅初雪承认道:“梅初雪,我实话实话,这趟镖货,确是岭南节帅北贡的’私货’,亦是我大庾派向朝廷递献的干谒帖,更是我无葛侄儿迎娶韦尚书之女的聘礼。”

夕篱的鼻子自然“闻”不清庾仲银的低语,稍倾,他听见梅初雪问庾无葛:

“你对她之情,胜过了剑?”

“哈哈!梅初雪!”庾仲银简直要笑死了,这般天真烂漫的话,绝不像武林第一少年剑客能说出来的……不!一点不错!唯有梅初雪,唯有跟他师父梅傲天一样常年自囚雪山之巅、一门心思专练剑的梅初雪,才能说出这种蠢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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