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又在这条街上绕了几圈,到了晌午找了一家饭馆用饭。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坐下后就去给他们换了壶热茶,许嗔巡视了一下四周道:“当地的民俗倒是淳朴,不过听说这里没有坐镇管辖的人。”
“不错。”沈澈用手撑着下巴解释道:“此地并没有侯爵管辖,但永明十二年陛下本想让如今的南阳伯坐镇的,可当年战事吃紧,久而久之便没人提起这事了。如今看着临淮的知府虽为官清廉,但还是有个爵位傍身且无居心的人才可以。”
正值晌午,外头的日头大得很已经没有了今早的凉气。
店小二上了菜后又退下,元婳也学着沈澈用手撑着下巴道:“此处民生安好也算是了得父……父亲的一桩心事。”
差点说了“父皇”两个字的元婳拐了个弯漫不经心似的瞥了瞥周围。
见没人往这边看她才放下心来。
“在民间这茶肆、饭馆等地正是听民事的好地方。”沈澈还是撑着下巴,但眼神却一直盯着许嗔,道:“在这说不定还能听到哪个官吞财、强抢民女、又纳了几房小妾之类的事儿,到时候真碰着了也省得咱们又往另一条街跑。”
许嗔也看着他道:“……你经常这样?”
沈澈立马否认道:“那我可没有,我忙得很哪有时间管那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
说什么来什么,旁的一桌大老爷们聊的正乐呵。
“听说皇帝出京了,真的假的?”
“那必须的啊,听说还带了一些妃嫔与公主,宫里的娘娘们美的嘞。”
他们三人相视一笑继续听着。
“那有什么的,听闻皇帝的公主那是一个貌美如花,有句话说怎么说的来着……天、天……噢!天生媚骨!”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兴奋地猛的一拍桌,引得周围人都瞧了过来。
接着那人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才继续道:“不知有没有机会瞧一瞧。”
元婳瞥了旁一眼,红唇勾起不似笑意,更多的是轻蔑。
世人皆知大殇最尊贵的公主,天生媚骨。
好在那桌人并没有往这边瞧,不然他们还真能一睹公主芳容。
沈澈抬手隔空虚拍了拍道:“小姐真是好脾气,往日里可不是这样的。”
刚说完就被踩了一……两脚,沈澈“嘶”的抽气一声看了一眼元婳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许嗔。
许嗔对他温柔地笑了笑口型说了几个字。
安分一点,别惹人瞧。
无法,沈澈只好安静地闭上嘴静静地听着隔壁桌的话。
那桌已经聊到了“公主要嫁给谁”了。
“鬼知道,公主的未来驸马定是极好的,不过……要是我能娶到那就是天大的福分!”
“切,就你还想娶公主?你一杀猪的还真是痴心妄想。”
那几个人都喝了酒,这会儿大着舌头嘴里没点忌讳;不过元婳不是很在意,她只是当这些百姓太无知罢了。
“杀猪的咋了?!杀猪的就不能娶个美娇娘回去好好的疼一疼?公主那细皮嫩肉的肯定会给我养的白白胖胖!”
沈澈和许嗔一脸复杂地看着元婳生怕她气着了,结果元婳云淡风轻地还是那副公主模样。
“美娇娘?那不就有一个么?”那几人是真的喝大了,也终于瞧到他们三了。
那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往边走了过来,他一边指着元婳一边嘴里没个干净的。
沈澈与许嗔立刻起身护在元婳面前,奈何没等到他们往元婳那边走,那人就一把抓住了元婳,道:“美人,大爷疼你怎样?”
元婳看着那握住了自己手腕的手,冷声说道:“放手。”
“诶呦喂!”那醉汉就像得了宝似的吆喝道:“还是个有脾气的美人。”
这时沈澈已经步至身前一把握住了那人的手臂,紧接着“咔嚓”一声那人手臂已经脱位了。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许嗔将元婳拉至身后道:“小姐莫要担心,公子会处理好的。”
元婳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直抽气的醉汉道:“让他别打残了。”
说完还补充一句道:“也别搞出人命,这些百姓只不过是闲来无事太没规矩罢了。”
“是。”许嗔应后与沈澈交换了个眼神便明了。
“小姐我们先离开吧。”
元婳点了头正要与许嗔一同离去,但那几个爷们拦着别人走。
其中那个屠夫就大声吆喝道:“打人了!你们也别他娘的想走!”
那屠夫抄起椅子就想砸过来,屋顶骤然跳下一人,那人手持长鞭挥到了那屠夫身上;同时也上来了许多守皇卫将这围成了一个圈,持鞭之人将令牌举起示给众人看,呵道:“公主面前,尔敢放肆!”
接着那群守皇卫半跪于地道:“公主。”
那些老百姓哪结果这场面啊,他们也吓得对着元婳又是一跪,嘴里颤颤巍巍地道:“公、公主殿下。”
就连那几个闹事的都抖成筛子了,沈澈走上前好心的替躺着的那人把胳膊接了回去,“咔”的一声伴随着那人的苦叫。
那屠夫忍着痛想爬至元婳身前却被乔筝给拦住了。
那屠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对着元婳苦道:“公主,草民一介屠夫万万没有冒犯您的意思,饶了我吧!”
元婳歪头一笑,道:“听说你要娶我?”
这一笑简直勾住了那人,那屠夫立马低下了头不敢看她,现下心中只觉着“天生媚骨”那四个字不是叫着玩的。
那屠夫什么心思乔筝现在看得一清二楚,刚才隐于暗处也听得一清二楚,他没忍住一脚踹于那屠夫腹上道:“放肆。”
乔筝拿着黑鞭的手招了招道:“这些人送去当地的官府。”
这事也在一片哀嚎声中结束了。
看着还跪于地的百姓,元婳心中悲悯柔声道:“诸位请起身,抱歉叨扰了诸位的雅兴,在此赔个不是。”
说罢便规规矩矩的俯身行了一礼。
百姓们瑟缩着不敢动,元婳他们一行人只好先走一步,走前元婳对留下收拾残局的乔筝道:“这屋顶的钱记得赔。”
“是。”
等收拾好了一切,乔筝又重新隐于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