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鹊这一逃,直接在墓地躲了好多天。
他倒是也想支棱起来,可是那天晚上的场景总是一刻不停在他本就容量不大的脑子里循环播放。
不管是兰时序笑意盈盈的模样,还是那些旖旎的话,都能瞬间让他大脑过载,失去思考能力 。
被亲过的耳垂也跟坏掉了一样,时不时就要发烫,可是摸上去又是凉凉的。
他的感知神经大概是错乱了。
那晚兰时序没能追上他,这期间就一直来墓地找他,一如既往是直接走到小屋外面敲门。
但席鹊没敢开门,甚至没敢吱声,就任由兰时序在屋外对着门板念叨。
对方离开前还会在门口留下一盒点心,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口味,上面还贴着叮嘱他按时吃饭的小纸条。
只觉得自己比狗还怂......
今天学长也来了,席鹊窝在门口听对方的脚步走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这才小心翼翼把门拉开一条缝,将点心扒拉进来。
感觉自己像个需要定时投喂的宠物......
今天是一盒大福,草莓色的糯米皮裹着满满的雪白奶油,还有甜甜的草莓果肉。
席鹊一边吃,一边看向盒子上贴着的纸条。
今天不是叮嘱了。
看清上面的内容,席鹊手一抖,奶油糊了一脸。
学长在纸条上问他,等y国彻底安定下来,要不要一起去度蜜月(划掉)周游世界,还特意表示他可以带上牌位一起。
度蜜月三个字划得一点都不走心,分明就是故意想让他看到。
席鹊不可避免的又回忆起了那晚学长的话。
等一切结束,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一切结束......
脑中一阵刺痛,视野模糊,眼前的一切渐渐染上血色。
“兰兄,等一切结束,你想做什么?”
“唔.....我大概会周游世界,记录各种奇闻轶事,当个写书人吧。席兄呢?”
“我没什么想做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好了。”
血色愈浓,月光变成深红。
席鹊看不明白,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好像被骗了。
他真的有这么好骗吗?
......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直窝在门口,腰腿都麻了,手上的大福吃了一半掉在地上。
草草收拾了一下,席鹊看了眼时间。
明天就是那场权贵宴会了。
关于鸿门宴里面那些弯弯绕绕席鹊懒得去想,只知道按照莫文盛的说法,这场宴会要是顺利的话,y国的局势就基本尘埃落定了。
席鹊翻译了一下:这场宴会要是敌人杀得干净的话,就大功告成了。
说得好听是宴会,说得难听简直就是大逃杀,宴会里面在杀,外面也在杀。
这些天墓地周围鬼鬼祟祟的人也不少,估计是想监视他的踪迹,席鹊都懒得去动手,反正杀了一批还会有一批。
“明天有得忙了。”
.
席鹊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拿皮筋将头发扎起低马尾,想了想,除了细丝之外又带上了几枚刀片以备不时之需。
可等他到举办宴会的会所外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
全因为那些围在他墓地外面的人,数量有点多,费了他一番功夫才解决掉。
“别看了,人还没来呢。”
大堂内,莫文盛一脸揶揄,“拜托兰先生多关心一下现在的局势,别关心某人来没来了好吗?”
兰时序皱眉,“我派去保护小鹊的人被小鹊赶回来了,我担心他会不会受伤......”
围在席鹊墓地外面的除了那些想要阻碍席鹊去宴会的,还有兰时序派过去的。
可结果还没开始保护,就被保护目标给赶走了。
“省省吧,那个家伙还需要你保护?”莫文盛耸耸肩,“我都怀疑他其实是什么非人类或者妖怪转世,人类的武力值怎么能高成那样。”
兰时序叹了口气,“我是怕小鹊不爱惜自己。”
一旁有人靠近,兰时序跟莫文盛不再说话,周围的保镖不动声色上前。
大堂的入口处忽然一阵骚动,兰时序似有所感看过去。
正好与走进来的席鹊对上目光。
在席鹊的周围几乎是一片真空,没有人敢靠近他的两米范围,生怕下一秒就被做掉了。
一部分权贵哪怕极力控制,面色还是无法避免的难看下来。
哪怕他们早有预料拦不住这个杀神。
席鹊也懒得说话,默默走到兰时序不远不近的地方,不动了。
出于无聊,他扫视了一圈其他人,在里面找到了秦意煊。
对方伪装成服务人员。
再看看其他服务人员,席鹊嘴角抽了抽,就零星几个普通人,剩下全是不同组织的。
“人来了,你还皱什么眉?”莫文盛看着兰时序。
“我......”兰时序抿唇,“小鹊好像挺在乎那个服务员的,已经看了好几次了。”而且还不是那种带着杀气的看。
“哪个啊?”莫文盛张望了一会儿,完全没觉得席鹊的注意力有特别分给某个人。
但是兰时序又不会无的放矢。
于是莫文盛乐了,“说不定小鹊鹊是有新欢咯。”
兰时序:“......”
“兰先生魅力下降了啊~”
“......”
宴会暗潮涌动,只维持着最后的表面平静。
直到一声惨叫彻底拉开戏台帷幕。
都提防着彼此带入热武器,此刻反倒成了冷兵器的主场,只有少数一些小型枪械。
“小鹊——!”
兰时序视野骤变,下一刻意识到他被席鹊拽着转了个圈。
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人头身分离,鲜血几乎像是喷泉从断口狂涌。
席鹊挡在他身前,回过头来的时候,敌人的血溅在苍白的面容上,长睫上血珠滚落,没有什么神情,眸底透出危险的猩红。
那一刻,分明知道不能分心,可兰时序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