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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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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常府门口,黎濯先一步下了马车,在一旁候着,待梵云雀摇摇晃晃扶着车壁下来的时候,他俯身弯腰一把横抱起面前之人。

梵云雀被黎濯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本能的用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才后知后觉到:“你干什么!快点把我放下来!这是我家门口啊,混蛋!”

说这话时,梵云雀只觉得脸烧得慌。

相比起她,黎濯就要淡定的多了,对着耳边的谩骂充耳不闻,反正第二天早上醒过来以后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醉鬼,有什么资格说话?”

黎濯抱着她往常府门口走去,梵云雀想要挣扎,奈何却使不出多少力气,只得软绵绵地捶了捶他结实的胸膛。

常府门外的青石台阶上,早早应酬回来的梵琛正在等着兴师问罪。

看见黎濯抱着自己的妹妹朝这边走过来,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痕,额角的青筋暴起,表情像是吃了一百只苍蝇那样难看。

再侧目过去,只见自己的妻子一声不吭地低着头跟在身后,心底顿时想要迸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一是那两人将自己白日里头的话当做了耳旁风,二是对黎濯这般不识规矩心中生出厌恶感。

要说他对梵云雀毫无非分之想,那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一位,敢肖想宫里头的主子。

梵琛神色阴暗,眼底憋着一簇怒火,径直从黎濯身前捞起自己的好妹妹,刚接过人就被一股冲天的酒气给熏到了,他差一点想要松手把人丢了,可还是忍住了。

于是,他皱紧眉心,语气压根儿谈不上一点儿好,只是说了句:“劳烦黎将军了。”

随后,他还转头,敌意满满的语气中隐隐透露着几分警告:“还请黎将军知进退之分,今日之事仅此一次,不得向外人告说。”

“那是自然。”黎濯看着梵琛的远去的身影,还看见他低头在梵云雀耳边说了句什么。

梵云雀闭着眼假寐,梵琛一眼便识破了她的小伎俩,咬牙道:“你厮就继续装睡吧,待你明日清醒了,我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他冷哼了一声,快步走向梵云雀的屋中,毫不客气的将人抛在榻上,转头对她身边胆战心惊的侍女吩咐道:“照顾好你家娘娘!”

楼玉淑虽然不愿和梵琛有太多的相处,但是碍于对梵云雀的担心,到底还是跟着去到她屋里。

结果还没见到人,就被梵琛一把拉出了门外。

梵琛将她抵在门口,压制住心中的情绪温和地朝她开口:“白日里不是说了别带她去那种地方,她去了以后就像匹脱缰的野马,你拉也拉不住!你且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父亲要是知道,定是少不了一顿挨骂。”

回想起梵云雀刚才的样子,哪有一点儿宫里娘娘的姿态?真是恨铁不成钢!

“况且她如今是什么身份?她的一言一行皆是代表了常府,倘若叫有心之人知道去了那地方,传到陛下耳朵里,会给咱们家招惹来许多祸事。”

话锋一转,他又说到:“再看看黎濯那厮逾矩的流氓行径,像是作为臣子该有的样子吗?这是要砍头的!”

楼玉淑心底也明白这些,所以她已经很是小心谨慎了,结果却不小心走错了一步,遇到了黎濯。

可是他也答应了自己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想必他自己也清楚,不然他们两人的关系或许早就被公之于众了。

她并不关心明殊到底是喜欢陛下还是黎濯,只知道半年前她经常让人从宫里偷偷塞信给她。

信中的梵云雀一改往日之态,说着宫里的生活多么压抑,自己又有因失去了陛下的宠爱,连最基本的生活都快举步难行了。

她只道她很累,不再在继续争夺那些无用的宠爱了,可是又害怕连累了家中,而彼时的梵琛距离大理寺卿仅一步之遥。

这些事情家中唯她一人知道而已。

信就这么零零散散的写了七八封,后来就再也没有了,她也没有本事能私自联系上梵云雀。

只能每日每夜地在心中为她默默祈求,就算没有陛下的宠爱,也要在宫里过的一帆风顺。

梵琛说的对,她也不想辩解些什么,只是低着眸子淡淡地说了句:“我乏了,先去休息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楼玉淑无关痛痒的态度,让梵琛很是头疼,她从来都是这副样子,不愿听自己多说几句,有时候在家中能和她说上几句话都是成了一种奢望。

梵琛心底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和她到底是不是做了夫妻。

还是说她的心中还是想着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穷书生。

他梵琛何许人也,家中世代为官,乃是京中的名望大族。

他自己十六岁时便是京中的状元郎,年纪轻轻便已官拜三品,比他早几十年入仕的官员如今还做了他的下属。

他这般好风景是多少人艳羡不来的,京中又有多少贵女抢着做他的妻子,甚至是平妻。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偏偏钟爱楼玉淑,当初他爹惹怒了京中权贵,人家扬言就要在陛下面前参她爹一本,要掀了他爹的乌纱帽。

让他一个从来厌官场应酬之间的人,频繁游走于俗,动用自己各种人脉力排众难只为了保下他们一家,连现在都还是撇不干净。

照着当年那种情形,那个无权无势,连进京赶考都要靠着她一介女人接济的窝囊书生,能给她能给她带来什么?

让她放宽心,等自己考取功名后再来帮她解决燃眉之急吗?

不过是不自量力的飞蛾扑火,临死之前的幻想罢了。

果不其然,自从她家里出了事,陈怀临那个混蛋就没了声儿,害她那段夜不能寐,整日里就为他白操心了。

结果人家早就为了避嫌躲起来了。

也不出所料的,陈怀临居然敢在试中玩偷鸡摸狗的把戏,被考官逮了个正着。

一朝打道回府,在科举路上永世不得翻身。

可笑至极,当真是无才也无德。

婚后他更是放下身段,使尽各种浑身解数去取悦她,可是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说自己像是戏台子上的粉头白脸也不为过。

“怎的?如今连听我说几句话都不耐烦了?”

梵琛再次拦住楼玉淑的去路,十指紧紧地扣在她的双肩,力气生大,害怕她下一秒就要离他远去。

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

“你在怕我?”

梵琛一脸不可置信,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楼玉淑被笼罩在梵琛身体的阴影之下,偏执地转过头去,看着墙角一株从缝隙里爬出来的绿植,抿着唇没有说话。

“玉淑……”

梵琛哑着声音,双唇颤抖开口唤他的名字,缓缓俯身下去,看着她泛白的唇瓣。

将要若即若离之时,楼玉淑猛地回过神来狠狠推开他:“放开我!”

梵琛踉跄后退了几步,楼玉淑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倏地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夜里三更,梵云雀又突然吐个不停,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能趴在床边干呕,脸色苍白,浑身无力都快虚脱了。

胡月儿急的不行,因为自己畏惧那位梵大人,只能去找楼玉淑了。

正当她准备敲响楼玉淑的房门时,一道冷清的声音在她身后猝不及防的响起,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何事?”

夜里寂静,只有几只蛐蛐儿在叫唤。

梵琛居然还未歇下,形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负手出现在她身后。

胡月儿被吓得不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神情不安地回头,只见梵琛站在廊下,板着一张脸,神色阴暗,活像是画本子里怨情的男鬼。

胡月儿颤颤巍巍地回答:“奴婢……奴婢找大夫人……”

她心想梵大人是娘娘的兄长,今日一见看样子估摸着平日里对娘娘管教严厉,若是让他知道了娘娘还在因为醉酒的事情被折磨的不轻,肯定要大发雷霆。

“她已经歇下了,不要去打扰她,有什么事同我说便好。”

梵琛一句话直截了当的截住了胡月儿的后路,没办法了胡月儿只得如实相告。

还真被她给猜对了,梵琛听完后脸上烦躁的情绪更深,深吸了一口气,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她,吩咐道:“去角门的同济堂里请大夫,切记小心谨慎。”

“是。”胡月儿点点头,事不宜迟,她利索地接过梵琛的信物,一把跑出了常府。

梵琛进屋后,看见梵云雀披头散发地倒在床边吐的昏天地暗,竖起一对剑眉,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作死吧!”

嘴里数落的话没少说,可是还是将她扶起来,灌了一杯水,“先漱漱口,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他愤愤道:“你和你大嫂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来不听我说的话。”

“难受……想死……”

梵云雀靠在梵琛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是真有想死的心了,浑身无力,恶心感一直反反复复,脑袋都快吐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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