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

两个人躺在床上，厚重的冬被让空间显得有些拥挤。四目眨巴着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可这宁静却被肌肤不经意的触碰打破。那滚热的触感，让陆清舟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他紧张地想要挪动身体，却又怕引起更多的接触。

最后还是君赴宴先开口：“想试一试吗？”

“什么？”陆清舟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刚那个。”

陆清舟犹豫了一下：“那要不，一起再看一遍？”

“好……”君赴宴再次打开投影仪，交合的画面里面立马充斥进感官。

狭小的房间里情浪翻涌，陆清舟没话找话，试图缓解内心的紧张：“我第一次知道，男人和男人还可以这样的。”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君赴宴的眼神从屏幕上移开，看向一旁只穿着睡衣的陆清舟。

！！！

陆清舟慌忙移开眼，眼神飘忽不定地胡言乱语：“啊！其实我初中学生物的时候，我们生物书上也有人体构造的图片！这个……这个就和生物书一样！宴宴我第一次考生物的时候考了满分哦，那个我……”

话音未落，一个吻突然落在了他的脸颊。

“小乖。你好可爱。”君赴宴语气低沉。

“不可爱啊！”陆清舟心乱如麻，忙起身要走，又被一把拽了回来。对方的吻吻过他的额头，眼睛，鼻尖，在即将落到自己唇上时，陆清舟捂嘴摇头。

“不要……不可以的……”

君赴宴硬扳开他的手，陆清舟唇间一温，倏然睁大双眼。两手一下下垂着君赴宴的背。

他的反抗绵软无力，反而被人用枕巾捆住了双手。

君赴宴将陆清舟的手举过头顶，吻渐渐向下，心尖的酥麻让陆清舟的腰间的小铃铛颤动轻响。

君赴宴看了一眼视频里正在进行的动作。

“这样帮我。舟舟做得到吗？”

“……”陆清舟盯着视频看了看，有些害怕。

猫咪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猫科动物张牙舞爪的示威，在上位者眼里往往是变相的卖萌。

嘴里的异物感让猫咪头晕目眩。它呜呜咽咽的连连后缩，对方反而一把扯住它的后颈，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两人折腾了一夜，君赴宴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没有让自己做最后那件事。

事后陆清舟感觉自己被欺负了，缩在被子里呜呜哭。太可怕啦！但有些刺激是怎么回事！

有人突然隔着被子抱住了自己，君赴宴拉下被子，两手撑着床将陆清舟圈在里面。

“下次咬轻点，破了。”君赴宴弹了弹他的脑门。陆清舟吸着鼻子，赌气扭过头不看他。

“舟舟。让我永远陪在你身边吧。到死为止。”

到，到死为止吗？这几个字让陆清舟一阵恍惚。

时光悄然流逝，半年的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在这半年里，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陆清舟开始越来越有小脾气，常常使小性子逼着君赴宴来哄自己。

而君赴宴哄人的方式也很简单——继续尝试。从起初的隔着衣物到肌肤相贴。现在已经发展到一晚不蹭几下就整夜失眠。陆清舟倒是没什么，因为每次君赴宴都会替自己排解完。只是可怜了君赴宴，只能夜夜靠冷水澡压枪。

陆清舟这天闲来无事，在君赴宴起身要去洗冷水澡时掏出尺子：“宴宴，我，我想量一下。”

？？？

陆清舟红着脸指了指。

“哦。”

“21？！宴宴，你每天可能得去做个小手术哦。我陪你去找我爸。”

“什么手术？”

陆清舟在手机上搜出病例，一本正经得递给君赴宴。

君赴宴看了几眼：“这个。不影响吧？”

“影响啊。宴宴24岁了，马上就要交女朋友了。以后还要结婚，你这样，你自己不舒服，而且会弄伤对方。”

君赴宴对医学一窍不通，他以往对自己这方面的事丝毫不重视，但最近却格外敏感，搜了许多关于第一次时的措施，以及如何才能最大程度的不伤害对方。

君赴宴吻了吻陆清舟：“我不会有女朋友。”

“那，那你肯定会有男朋友。”陆清舟低头玩手指。

“不会……”君赴宴闭着眼磨蹭着他的脸。

陆清舟不易察觉的笑了笑，一把推开他：“谁信你？好了我要弹钢琴了。”

君赴宴抱着他不松手：“小乖。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做。”

“等我上大学。前提是，你要努力，若到时候你还混在歌厅，我就不理你啦！宴宴，我们要一起向上走。一个往前，一个原地，是没有未来的。”

君赴宴慌忙点头：“我报名了《明日之子》。第一季的毛不易就是从这里出道的。我想试一试。”

陆清舟对娱乐圈的事不感兴趣，但上一季的《明日之子》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陆清舟也从同桌高倩倩嘴里听说过，这是一档打造未来音乐偶像的综艺，最近正在全国进行第二季的海选。

“怪不得宴宴最近总是在编曲。第一首歌叫什么啊？”

“《上清舟》”

……名字很土，但这已经是仅初中文凭的君赴宴能想出来最文艺的名字了。

陆清舟知道君赴宴是想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他的歌，但是陆清舟将这个“上”字联想到了动词ing形式，脸一红，尬笑一下坐到书桌前。

君赴宴开始替陆清舟收拾房间，高考还有不到100天，陆清舟房间里卷子堆积如山，光草稿纸就成摞成摞的攒了几十斤。最近陆晟接连不断的大手术，都是君赴宴在陆家照顾陆清舟的衣食起居。

至于他们之间的那点亲密事，也不过是陆清舟枯燥生活的一些调味品。

君赴宴整理好卷子，去给陆清舟煮夜宵时，突然接到了君霸的电话。君赴宴看了看已经开始背单词的陆清舟，关上门走到玄关去接电话。

“扫把星，你当老子死了？！一年了都不知道问候你老子吗！”

“有事就说。”

君霸语气一如既往的粗鲁：“今晚来我这，你不是一直在找和你换视网膜的人吗？找到了。”

君赴宴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那个家伙，终于找到了吗！他的眼神逐渐发狠。

在遇到陆清舟之后，他对那个人的恨意达到了极点，若他的眼睛正常，也不至于和陆清舟存在天壤之别的差距。若他的眼睛正常，也不至于这一辈子都和参军无缘。

“小乖。”君赴宴将牛奶和水果沙拉放在桌上：“我今晚晚点回来。做完卷子早点睡觉。”

“哦。”陆清舟没有分神，继续攻克着一道难题。

就在君赴宴穿上灰色风衣转身出门之际，陆清舟莫名得心头一紧。

“宴宴。”

“嗯？”君赴宴回身。

陆清舟上前给他围上自己的红围巾，替他正了正眼罩：“早点回来。”

“好。乖乖学习。”君赴宴吻了他的额头。

直到君赴宴出了门，陆清舟还一直愣在原地，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为什么，陆清舟的第六感告诉他，他和君赴宴之间到此结束了。

那个人，那个温柔的大哥哥，那个在47楼救下的青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

君赴宴坐在出租车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哟？这不是一年前那个说自己的梦想是想死的小伙子吗？最近看起来不错？”

君赴宴这才注意到这个司机是自己和陆清舟第一次见面时，去 47 楼的那个司机。他的思绪瞬间飘回到了和陆清舟相遇的夜晚，那个去参加国际钢琴赛的少年，如今已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人生啊，跌跌撞撞这些年，幸好遇见了自己救赎。这一年是他24年的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他第一次如此热爱这个世界，也找到了新的梦想。希望老天不要再给他开任何玩笑，君赴宴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任何的打击了。

来到君霸的大豪宅时，奢华的装饰让人眼花缭乱。

客厅里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青年，那个青年陆赴宴认识。君御臣。几个月不见，君御臣更胖了，手臂上又多了几处新纹身。一看见君赴宴，君御臣大吃一惊。

“爸！这是青瓦街的那个卖唱的！君先生，难不成你说的长子是他？”

君霸冷笑：“是他。但他和我们不亲的。白眼狼罢了。君赴宴，你说你到哪都要给我丢脸，你他妈去卖唱？”

君赴宴站在门口，双手插兜不语。

沙发上那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你好。我是德华娱乐的总裁，君至善。听说你报名了《明日之子》，我是总制片人。”

君赴宴耸耸肩：“所以呢？”

君至善直截了当：“我也就直说了。御臣前几天失手打伤了人，警方已经立案调查。赴宴呐，据受害者的口述，他只知道施暴者姓君……那个地方是没有监控的，你看你能不能……”

“怎么。让我给你儿子顶罪吗。”

君至善解释：“御臣只是打了人，最多判两年。只要你答应，等你出狱后，我可以将你打造成国内最火的艺人。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再换个身份，不会查出你有政治污点的。”

君赴宴看向君霸：“所以，你给君霸给了多少好处。”

君霸冷笑：“三个亿。怎么样？你的两年自由换三个亿，我觉得值。君赴宴，这正是你实现人生价值的时候！”

“人生价值？那好啊。你让君绵去实现人生价值，不是恰和你心吗？”

“你个狗娘养的扫把星！你还敢和老子顶嘴？！你在初三那年已经背了三条人命！现在不过让你蹲两年监狱！你就当赎罪！”

君赴宴义正严辞：“初三杀人我是自保。我属于正当防卫。”

这青年竟然杀过人？君御臣一阵瞳孔地震，他虽然为非作歹，却没有背过命案，倒是小看了这个卖唱的。

君至善劝解：“算了老哥，我也只是来问一问。不强求的。御臣的事我再想办法。”

君赴宴只关心自己的事，看向君霸：“那个人，你说你知道了。是谁。”

君霸摆摆手向君至善道：“老兄，你给他说。”

君至善忙道：“是这样的赴宴，我是本地人，十几年前我的妻子在报刊工作，当时那个男婴求视网膜的新闻就是我妻子编纂的。男婴的父母找过她。刚刚你爸在电话里说起你的透视症，我就翻出了当年的新闻。”

君赴宴接过这份18年前的报纸。

【紧急求救！满月男婴眼疾病变，生命垂危。寻找好心人，必有重谢！】

黑白照片上面的男婴左眼可怕的肿胀着，由于高烧，小脸涨得通红，右眼由于缺氧已经开始翻白。

罪魁祸首！

君赴宴握着照片的手剧烈颤抖，这些年来，他替这个男婴承受过的所有欺凌全部浮现在眼前。

要不是现在遇到了陆清舟，君赴宴的毕生目标就是找到这个男孩，然后杀了他和他那自私的父母。

“他叫什么。”君赴宴握着拳。

“赴宴，这事都过去很久了，彼此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当年男婴的父母也只是在社会上呼救。你不用知道他”

“是谁！”

君御臣插嘴：“哎呀爸，你就告诉他吧。叫陆清舟。”

君赴宴手中的照片哗啦滑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几个男人开始出现重重叠叠的幻影。耳边充斥着君至善的惊呼：“血！他吐血了！快叫救护车！”

*

“call it a day到此为止。”陆清舟背完最后一个单词，合上书伸了个懒腰。

“喵呜～”小狸花蹭了蹭陆清舟的腿，讨要猫条吃。

“呐！这么乖啊。”陆清舟蹲下身给小狸花喂了跟猫条。房间很安静虽然他知道父母每天都在和死神较量，但是他还是盼望着爸爸妈妈可以陪陪自己。

从小到大，家长会基本上都是请隔壁爷爷开的。

陆清舟看了看窗外乌云密布，给君赴宴发信息。

【宴宴！要下雨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些害怕。】

“……”

每一次秒回的君赴宴第一次迟到了。可能在忙吧。

陆清舟不太在意，哼着歌抱起妈妈种的花准备搬进屋里。

当他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