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坏了，后天的学习根本改变不了，就像地基换了，房子坍塌只是时间问题。
直到现在张潇潇也想不通，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霸凌的对象。
最开始的时候，嚣张跋扈、性格乖张的张潇潇挺受欢迎的。
而张媛不同，她的所有一切都和张潇潇反着来。
成绩中等，样貌中等，胆小怕事，但是她有个有钱的爹。她一入学京大附中就成了欺负榜榜首。
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张潇潇不屑于那些霸凌的动作，只是随手拿开棍子，将被锁在女厕的张媛放了出来。
于是张媛莫名其妙的成了张潇潇的跟班，她自己自封的。
张媛身上总带着伤，张潇潇一靠近她就哭，有时候和她说话张媛也会吓一大跳，像是被人恐吓住一样。
张媛的对她的好总是带着讨好的性质，但张潇潇受了。
等张潇潇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自己好像已经和班级的所有人站在了对立面。
张潇潇永远记得老师问张媛自己是否校园霸凌她的时候，张媛低头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嘴里说着，“张潇潇不准我说。”
张潇潇对她的演技感到无比佩服。所有对付张媛的动作，在她身上同样发生。
不知什么时候，张媛也成了她的对立面，甚至还是带头人。
“为什么？”
“无聊吧！你挺好玩的！”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不这样做，其他同学怎么相信我。”
背黑锅的张潇潇，一点一点的被带向深渊。
……
在新生考试再次见到这群人，张潇潇其实就有预感了。
蓝色发尾的女生神色轻松地说出答案，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会出现在试卷上，而且如此之多。
有了生的希望，却还是被迫死亡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好后悔啊！
好后悔啊！要是当初在女厕不救她……
——
就像她的梦一样。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熟悉的座位，熟悉的场景。
身上的血像流不停一样，喉咙上的伤口血液喷涌，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意。
她找到了那群人，一个个，一个个，碰！像烟花在空中爆开！
但是张媛还在。她像狡猾的泥鳅一样又跑了。
好后悔啊！张媛凭什么还活着？
——
“一起来玩啊，一起来玩。”
“是在玩捉迷藏吗？”
“张媛？张媛？你在哪？”
四肢不协调的血人一直沙哑地说话，音调怪异。
在听到张潇潇声音的瞬间，所有人鸡飞狗跳。
第一时间就想找个地方躲着，似乎只要不被看见就能逃过一劫。
几乎所有人统一时间都想着躲进厕所隔间。
“快快快！进厕所！”冬都打开最近的厕所门，向好友招呼着！
大敞开的厕所门，明晃晃的马桶，几人看着冬都的慌忙劲，这画面太美了，不愿再看。
“怎么感觉你在叫我们吃屎的恶心感。”憋不住的江泰还是嘴贫了一句。
厕所隔间本来就不够大，根本挤不下6人，只能分开站。
江泰和于文博站在她们隔壁的厕所隔间。
分开的时候，木晓还提醒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声。
寂静的空间中，似乎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
“她来了！”木晓无声地提醒朋友们，血人湿哒哒的脚步声在此刻尤为明显。
周衡莉双手紧握着双截棍，冬都将头埋在孟娇娇脖颈处，想要当一只鸵鸟。
木晓闭眼集中精力去感知外面发生的事情。
笃笃笃！外面传来敲门声！
“张媛？你在里面吗？”
“张媛，你快开开门啊！我是张潇潇啊！”
诡异的音调，忽高忽低，让听着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理所当然，全程戒备的所有人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因为木晓进入的是厕所最里边的隔间。血人并没有那么快敲响她们的厕所门。
门外的人敲响了第二扇门，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持续，重复之前的语句……
一直敲到木晓她们的这扇门。
木晓低头，看着门外大量渗入的血液。暗红色的，一大片，倒影着她们几人的身影。
突然，木晓推了一下，发散的思绪立刻回来。
周衡莉也是佩服她，在这种恐怖时刻，木晓居然还能走神？！如此逆天的胆子大！
不知什么时候，外边的声音突然间没了。
孟娇娇好奇地将耳朵靠近厕所门。木晓刚想拉她起来。
“碰！”厕所门像是被什么东西被大力地撞击了一下，沉闷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孟娇娇连忙直起身，抚着狂跳的小心脏，无声地说狂骂着。
咚咚咚，似乎是一种有弹力的东西在地上弹动着。
体育系的孟娇娇一下子就听出，和朋友口语，“篮球。”
一血人，在女厕，玩篮球？
木晓想起来了，那个被江泰在工具间找出来的篮球。
咚咚咚咚，有节奏地拍篮球的声音。
门外的张潇潇又开始说话，“你们还记得吗？你们就是这样用篮球撞我的头的。”
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厕所空间内清晰的回响。
“好玩吗？我现在也觉得挺好玩的！”
冬都抬起埋在孟娇娇肩颈边的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张潇潇好像也挺惨的。
木晓对她们摇头，示意她们别做出大声响的举动，但其实自己心里也清楚，张潇潇找不到张媛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这扇薄薄的门阻挡不了多久。
毫无征兆，似乎篮球在无差别撞击所有的厕所门。
嘈杂的撞击声像是无数个铁锤在砸击着人的耳膜。
周衡莉下意识地用身体扒住厕所门，木晓赶紧一把将她拉开。
经过数次篮球撞击的木质厕所门，已开始产生裂口，不一会儿便开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木晓的视线瞄向裂口处并没有看到血人的身影，正想调整姿势再次查看。
下一秒，经受猛烈撞击的厕所门螺丝钉连接处松动脱落，整扇门轰然倒塌，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一瞬间所有门接二连三地被砸开。
突如其来的炸门，躲在对门厕所的另一批人神色惊恐地和木晓对望。
这下不用调整姿势了，木晓看向门户大开的厕所门。地下散落着已经瘪气的篮球。
被扒了脸皮的血人，像个扒了皮的西红柿，脉络清晰的肌肉组织红艳艳的裸露在空气中，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球。
血人无神的眼神直直地朝木晓她们看来，发现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便直接移开。
总共也就十多人，被同伙排斥的张媛，独自一人呆在一个斜对面的隔间。
从木晓她们的视觉望去，斜对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张媛紧紧的缩在隔间角落，眼睛无限瞪大，惊恐地眼神望着木晓她们，似乎在求救。
“找到你了！张媛！”血人沙哑的声音，语调都高昂了不少。
木晓感觉到袖子被扯动，周衡莉示意她看一下血人手里紧紧抓着的地一团东西。
“那该不会是……”周衡莉浑身打了个寒战。
只见血人举起双手，手心里捧着一团血淋淋薄薄的一片脸皮！是的，就是之前张潇潇自己扒下来的脸皮。
“张媛，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张脸吗？”
在血人递过来的瞬间，张媛立马闭紧眼睛，但她还是看到了。
失去水分的手指形似干枯的鸡爪，双手捧着，粘稠的血液皱巴巴的脸皮，像是一块满是窟窿的破烂抹布。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扒下来给你了。”
视觉被屏蔽之后，其他感官似乎更加的敏感，张媛感觉血腥味愈加浓厚，像是张潇潇将脸皮递到她鼻子下边，她愈发的不敢睁眼。
在这考试的时间中，只要没有出声违背考试规则，所以张潇潇始终却无可奈何。木晓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她看向那个被血人围住的一句话都不敢发出假装淡定的张媛，想必她也发现了……
但是。
“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啊？嘻嘻嘻嘻……”
张媛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呼吸急促而浅薄，只能僵硬地看着慢慢伸向她脖子的形如枯槁的血手。
事情已经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木晓也无法猜测接下来的事情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