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
“叮咚。”
江停合上书,“来了。”
“咔哒。”
“严先生,请在这签个字。”
不知是否是错觉,快递员仿佛刻意的压低了帽檐,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脖子上的疼痛,便将他拉入无尽的黑暗。
仲夏
中缅交界处,凉风习习。
江停望着祖国出了神,左手缠着的绷带渗了血也浑然未觉。
“江停,江停——”闻劭走到江停身后,“江停你怎么了,连伤口渗血都不知道?”
“没什么。”江停淡淡道,依然望着远处。
“在想什么?恭州市公安厅?建宁市公安局?怎么逃出这里?还是那个姓严的副支队长?”
闻劭一边说一边绕到江停身前,饶有趣味的盯着他的脸。
把他微微一怔的模样尽收眼底。
良久,闻劭牵起江停的右手,“江停,站了一天,累了吧。回家我拉小提琴曲给你听。”
江停纹丝不动。
“江停,别跟我闹脾气——”
刹那间,像是导火索被点燃——
江停猛地回身,甩开闻劭的手,用尽全力,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滚开,你这阴沟里的耗子。”
“大哥!”
一直跟在闻劭身旁的阿杰冲上去,查看大哥的伤势。
闻劭接过阿杰手中的手帕,缓缓抹掉嘴角的血,无所谓的冲江停笑笑。
“阿杰,把江停请到红山刑房。”闻劭一边向红山刑房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向阿杰下达命令,“别弄伤他。”
阿杰揣摩着被大哥加重的字眼,如野狼一般,剜了江停一眼。
闻劭的身影逐渐消逝在视野中,阿杰大步迈向江停,反手扯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往前走。
江停刚挥出的拳头被阿杰单手接住,反手拧到了身后。
刚想抬腿揣向阿杰,却重心不稳,被顺势顶在树干上。
阿杰一手抚摸江停的喉结,“别在我面前耍你那点不入流的小伎俩,大哥舍不得弄死你——但我跟他不一样。”
“那你就试着把我弄死好了。”江停轻蔑的扭头直视阿杰的眼睛,“敢吗?”
尽管这两字说的很轻,却仿佛千斤顶般砸向阿杰的软肋,砸的骨肉分离,血肉模糊。
不知从哪摸出的一把手枪,顺势打开保险栓,抵在江停脑后——手指扣紧扳机,仿佛下一秒就会子弹出膛,硝烟四起……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杰咬牙切齿的拉上保险栓,狠狠的用枪托砸向江停的脸。
“姓江的,你拽什么?!你只不过是一个——”阿杰攥着江停的手腕,俯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吐出最后几个字眼。
“你说什么?”江停趁金杰不备,抽回双手,面无表情的给了阿杰一记肘击。“再说一遍。”
阿杰捂住肋骨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重复那几个字,戏谑的看着江停。
“砰!”江停一拳不偏不倚的锤在他的颧骨上,脸被震的发麻。
阿杰云淡风轻的用舌头顶了顶自己发麻的脸颊,“江队,你又何必呢?是因为我说了实话,戳到了你的痛处,才如此大发雷霆吗?”
江停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往中缅边界线走去。
阿杰饶有深意的盯着他的背影,像吃饱喝足的野狼看到难以驯服的猎物一般,又像是雨林中的蛇吐出信子一点一点缠在猎物身上。
“但是江队,这里是缅甸,不是中国,更不是恭州。”
江停察觉不对,刚一回头,就被金杰一记手刀劈晕。
阿杰探了探江停的鼻息,又搭了搭他的脉搏,才放心的将其扛在肩上,一手环着他的腿,一手捂着自己的肋骨,走向红山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