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世界上是有这样畸形的人际关系,但这不适用于我们仨。
自小猿说出那番惊人宣言后,她就完全进入了状态。没有戴眼镜的她开始自顾自地喂我和银时吃纳豆,在纳豆即将被塞进鼻孔前,我行动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天花板还没修,今天还是让你们享受二人世界吧。”
遇事不决,先走为上。
反正这幕戏的男女主已经到齐,多加一个我除了会让staff作画量增加外,起不到推进剧情的作用。
语毕,我起身欲走,但……我没走动。
被硬控了。坂田银时的右手死死拽住我的衣领,强行把我锁在沙发边。
[你想让我一个人面对这个脑子有问题的cosplay女吗?]
从他的死亡视线中,我读出了这个意思。
……可这段剧情原本就是你一个人面对的啊。
无视了银时的眼神,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冷淡地说:“抱歉,银时,三个人的家太拥挤,我还是主动退出比较好。”
我离开的心情很坚定,但没走两步,我又被银时擒住。他牢牢拉着我的手臂,在他的钳制下,我毫无还手之力。
感受到我的挣扎,银时把我拖了回来。
我还想跑,银时却不允许,他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难道你要这样抛下我们吗?阿!娜!达!”
我被银时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他的眼里带着十成十的威胁,大有我敢否认就同归于尽的意思。
沉默半晌,我小声作出最后的反抗:“……胡、胡说八道,你的阿娜达应该在那边。”
银时面无表情地问:“是这样吗。”
手臂上的禁锢突然消失,银时拉着我的手换成了推,还维持着逃跑姿势的我防不胜防,直愣愣地向前扑去。
木制的地板离我越来越近,我瞪大了双眼。在我的脸即将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银时突然圈住我的腰,猛地将我往回一带——
顺着这个力道,我一屁股跌坐在银时的腿上。
其实也不能算坐,我的重心太过靠后,基本是仰躺在银时身上,借着这个姿势,银时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他冷冷一笑,用暧昧的语气对我说:“连那种事(银行卡密码)都告诉我了,你还想跑吗?”
跑不了。坂田银时使出了比“走为上”还要高级的上古秘术,色|诱术。遭受正面暴击的我,彻底被击沉。
银时自己也许没有意识到,他从上往下看人的时候,眉眼间距比平时近得多。不过这点我倒是很清楚,因为他这样看我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那种事是什么事啊!”围观的新八终于忍无可忍,他的声音都在抖,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那种事就是那种事啊。”小猿一本正经地插话,语气腻得能拉丝。
……不是你们想得那种事,没有发生过那种事,小猿你不要用知情者的语气瞎造谣了好吗!
场面一片混乱,剧情已经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偏了。
“都这样了,也是没办法的阿鲁。”年纪最小的神乐展现出意料之外的淡定,“我妈咪说过,三个人的家庭形态是最稳定的,我们要学会接受它。银酱,千央姐,学会对自己做的事负责任吧。”
我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神乐他们家不是四口人吗,哪来的三角形稳固论?谁被排除在外了,是你那个秃头老爸吗!
“是哟。”小猿赞同地点点头,“你们不要为了我而吵架了!事情已经发生,我不介意就这样保持下去,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啊!”
……不,没有人在为你吵架好吗,你到底脑补了什么剧情啊喂。
我的心很累,到底怎么和这群电波系交流,才是我醒来之后最难面对的问题。
[所以现在是要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是穿越来的吗?快用你万能的剧情想想办法啊。]
我和银时用眼神传达着信号,在这些自说自话的笨蛋面前,银时成了唯一能沟通的对象。
万能的剧情也不能解决当下的困境。
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首肯,小猿认认真真地打扫起了万事屋的卫生,虽然不知道她现在给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但角色扮演,她是认真的。
“来,阿娜达,这是我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纳豆布丁~”家政妇装扮的小猿端着黏糊糊的布丁走了出来。
我和银时面色一僵,一时不知道这份殊荣是给谁的。我有些紧张地正襟危坐,像是等待裁决一样看着她。
小猿没有选我。压力还是给到了银时,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一部分跟原剧情是一样的。
被投喂的银时看见心爱的糖分被这样对待,面色冷了下来,他不虞地说:“喂喂……这个布丁该不会是我放在冰箱里的……”
“是哦。”小猿面色羞红,用怀春少女的口气说:“没错,今天尝试把两个人喜欢的东西结·合·了,亲爱的,让我来喂你吃吧,啊——”
“开什么玩笑!”银时挥手打翻了那盘纳豆布丁结合物。
对于侮辱糖分的人,银时有着超强的攻击性,他毫不留情地批判起了小猿,受到推搡的小猿狠狠滑倒在地。
看起来好痛……
我下意识抬手,想要把她扶起来,但在那一瞬间却不小心瞥见了她紫色的长发下,那通红的脸。
差点忘了,小猿是个抖m来的。
我讪讪地收回手,小猿却快速收拾了自己身上的纳豆,朝我这边挪了过来。
从四次元口袋掏出一本厚重的书,小猿把她递给我,精美的质感让我愣了愣,没想到居然还有专门给我的。
我把书接了过来,桃粉色的封面上赫然印着——《love!love!心跳与爱的纳豆缠绵之旅》。
毫不客气的嗤笑声传来,刚刚还在因为纳豆布丁生气的银时现在把目标对准了我。他轻佻地说:“所以说,初登场的形象很重要啊,某些人再怎么样也摆脱不了这种东西了呢~”
我觉得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如果说看见封面的怒气值是10%,那么被银时嘲讽的怒气值将是1000%,我现在很想不管不顾地把书甩开,又有点担心小猿爽到。
结果就是这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模样。
眼不见心不烦,我最终选择闭上眼,直接无视面前的一切。
送上去的礼物接连被拒绝,猿飞菖蒲跪坐在狼藉里。
真是奇耻大辱,她默默地想,原御庭番精英忍者为什么要受这种委屈,先是被这个男人用语言羞辱,又被这个女人彻底无视,明明是在认真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却被人用毫不尊重的态度对待……可即使是如此……
小猿抬起脸看着高高在上的两人,她的心,居然为此产生悸动。
……
“为什么你去补充糖分要带上我啊。”我有些无奈地问银时,本来这个时机是最适合我开溜的,但银时还是把我带上了。
银时弹了弹小拇指,没好气地说:“毕竟不把你放到眼皮子底下,你就又要溜走了……说起来,你知道的吧,那女人的事。”
那女人说的就是小猿,她现在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我们身后。
知道是知道,但我要怎么向银时解释小猿这个角色定位呢,说她是一个喜欢你的抖m精英忍者?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总之……她是个好人啦,而且也是主角团。”我用了一个比较万能说法糊弄过去。
银时看上去更头疼了,他嘀咕着:“以后会成为常驻角色吗……”
后面的抱怨我没有听清,因为沉浸在角色里的小猿突然跟路过的登势婆婆呛了起来。
所以说笨蛋的脑回路真是无敌的,小猿居然真情实感的认为登势婆婆是银时的前女友。
不过这场好戏我没能欣赏多久,在她们上演家庭情景剧的时候,我的余光瞥见一个戴斗笠的身影。
我没有看清那人的正脸,只看到了他压低斗笠的手。
那是一双相当白皙的手。
我作出了判断,透明的肤色,畏光的打扮,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夜兔。
为什么这时候的歌舞伎町会出现夜兔?小猿的出现让我确定此时的剧情还很早期,但早期的剧情里夜兔角色应该只有神乐一人才对。
如果是她的爸爸星海坊主,那也对不上。
我记得星海坊主的脑袋上有个带护目镜的帽子了,所以他应该不会再加个看起来不搭的斗笠,那种斗笠,宇宙海贼倒是常戴……
不会是神威吧?
虽然我很好奇,但我并没有追上去确认的心思,万一真的是神威,我被他打死了都找不到地方申冤。
不过说真的,我现在就很想喊冤。
“一个两个的,为什么眼睛都挂在别人身上!你们有那么花心吗!”小猿看着神思不属的我,挤出了两滴眼泪。
短短几天,已经被当成负心汉两次,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无奈。
但比小猿更过分的是银时。他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扮演起了控诉人的角色,疯狂地在小猿的说法上添油加醋。
“就是啊!这家伙最花心了!一喜欢就喜欢三个,真是不得了!”
懒得理会他们俩编造的故事,我把心思放在夜兔身上。
还没到吉原篇,神威应该不会来地球,可如果不是神威,那还有可能是谁呢?
一个早期出现过,戴斗笠的夜兔……啊,我找到答案了。
快援队的陆奥,坂本辰马的副手,经常来地球做生意的副舰长小姐。
想通了这点,我把注意力转回银时这边,这个时候,小猿又露出了那种暗爽的神色。
就这么一会,她又被骂了,再让他俩这样闹下去,江户又要出现新怪谈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把小猿从地上拉起来。没想到我才刚刚碰到她,她就捂着脸冲进了边上的小巷。
“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她边哭边说。
“喂喂,是阿银的错吗,是阿银把她弄哭了吗?”坂田银时尴尬地望着我,想寻求一个肯定。
我知道小猿的落跑多半是因为杀手委托,但现在不是跟银时解释那么多的时候。
“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啊。”我跟上小猿的身影。
……
金属色的院墙把宅邸围得严严实实,过分光滑的墙壁一眼望不到顶。我仰着头向上看,泛着寒光冷色的箭尖从上方袭来,擦掉我一缕发丝。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堪堪反应过来,我跟着追上去做什么,我又不是战斗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