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主带着两人去了上层的包厢,步蔺兰一路捉着王的手,总是不肯放开。
海空自然看见两人握着的手,只是笑着,并不说什么,依旧在前面引路,以神识为王送去了一阵调侃,“王与王后倒是恩爱。”
“自然。”王的嘴角不禁上扬,而在步蔺兰看来,则是海言对海空报以笑颜的场面。
心下不欢喜,步蔺兰捏了捏王的手,而又继续向上,摸进王的衣摆。感受到缓缓向上的手,海言便皱眉捉住了,“兰,别闹。”
不满意王的反应,步蔺兰眼底蓄满泪珠,要落不落的,要人好不怜惜。海言心里也不忍苛责他,只得由着他闹腾,嘴里也只能哄着,“兰,乖些。”
王自然不知晓,他的小王后听到那传言,心底里不舒服了,只知道眼前他的小王后哭唧唧着要闹人心疼。海言眼里看着,只当这是小孩子脾气,也只是惯着,不要他的小王后不高兴。可海言总是不知道如何做,只得笨拙地以神识安抚,却不见成效。
感觉身后两人慢下来了,海空也想着是不对,回头瞧,便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灵气一股脑往王后那处汇聚,可这位王后似是不领情一般,并不多收。
“真是浪费。”海空偷着受用些许,被后知后觉的步蔺兰毫不客气瞪了一眼。
搞不明白王后为何对自己这么大恶意,海空只是摸摸头,疑惑着加快步履走开些,却看着王后还是面色不怎么友善地看着自己,只当他是宿敌一般。那眼神,算是要把自己千/刀/万/剐还不能够的架势,复又运用神识与海言悄悄话,“王,王后是否误会什么了?”
小王后今日反常的动作似乎都有了解释,海言未尝搭海空的话,只是神色温柔瞧着步蔺兰,如千万年寒冰化水般,暖意十分,以夫妻间传信的灵契传话于步蔺兰,“兰,你应知晓吾亦是你的,海族一生只一位命定的伴侣。”
王知晓了自己的吃味,步蔺兰倒是有些脸热,水汪汪一双桃花眼,温顺唤道回以一声“好”。
眼见得王后欢欣了许多,面对自己的眼神也是礼貌了些,海空逐渐放慢了脚步,秉着礼教。
终于到了二楼包厢,海言便是开门见山,“海空,究竟何事?”
哪里什么浓情蜜意,哪里什么暧昧旖旎,他两人曾是一道的战友罢了。只因海空一日变为雌性,便以为他二人心意相通,实则是海空突遭不测,与一面之缘的什么人有了场露/水/情/缘罢了。只是这人究竟是谁,似乎连海空也是说不清楚,海言无处以澄清,即便有口也难言,自是无法,只得姑且不表态。哪知城中愈演愈烈,话本子倒是疯传,什么帝王无情薄幸,海王冷心冷情负心上人,海王不揽海底风月事,乱七八糟许多版本。如今有了王后,虽说这话本子不好外传,可惜若非海空有了夫郎,否则这风言风语便是断不了了。
“海妖肆虐,王待如何处置?”海空知晓海言是信任步蔺兰,便也不打算避着他,于是直接了当地询问道。
每个小岛都有一位守岛之人,皆是受神识之体。定情石守着筑情缘的孤岛,海空守着海民居住的居民区一岛,海月驻扎在离宫殿最近的迷雾海前的小岛,那是接纳外来与送出海族民,以及净化海妖的一方小岛。而后便是海言,居住在海底宫殿之中,海面倒是也有一漂亮的孤岛,那是为王后准备加冕礼以及收录古典古籍的地方,早早在几千年前便已经落成,只是如今已经尘封许久了。
“一群杂碎,杀了罢。”海言淡淡说出口,“难不成还需吾出手?”
“那倒不必,只是......”似乎想着什么,海空停顿住,“罢了。”
“无伤族民者,留下,到海月那处净化罢。”海言吩咐道。
听到这话,海空明显松一口气,“好。”
曾经的海空,也曾是海妖一族,因无意间被海月净化,海月发觉他是个漂亮的,便被送到了海言身边。可惜海言对海空并没什么兴趣,便培养着成为了部下,养成了神识之后,如今也成了一方的守岛之人。
听两位谈论海族要事,步蔺兰只在一旁乖顺地瞧着,直愣愣坐在椅子上面,不知是在思索什么。
说完正事,也该是叙旧了。海空要门口的士兵端来几瓶珍藏的白葡萄酒,那酒是百白年前海空由船队那处取来的手艺,如今这批刚好是最佳饮用的时期,“我这酒可是难得的宝贝。”
海言自然知晓他是如何宝贝这几瓶酒,则是委婉些,倒是步蔺兰不客气,倒酒,醒酒,一气呵成。
瞧着步蔺兰的动作,海空目瞪口呆,“这是做什么?”
“日前西方瞧来的,说是醒酒,酒的口感会更好。”步蔺兰解释着,酒杯已经伸到了海言的嘴边。
唇边沾上酒杯,杯沿捻过唇瓣,步蔺兰端着一副恭谨,唇角微勾,便要人迷了眼。抬手接过步蔺兰递过来的酒,海言便灌入口中,“不错,确是如此。”
海空见他二人如调/情一般,无可奈何,却也不知如何说才好,便只得以神识传声调侃,“王怎的一副被迷花眼的样,如那东方人所言的商纣王一般。”海空并非对王有什么思慕之情,只是觉得王如此的呵护有些过了。
海空知晓王自然是自持的,海空瞧着他二人恩爱非常,心下欢喜却也存着疑虑,便以神识送予定情石,定情石却道是正常,是雏鸟情结一类。何况迷雾海三五日,人世间三五年,在此处这几日,已经是几个春秋了。在人世间几载相伴,那就算是红鸾星动也是常态。
若只是羁绊,怎么就如此深刻了?海空思索许是自己不明白,又或是海言不愿再多想什么了,几万年的孤独,得来这样漂亮的一位雌性,也算是一件幸事。
“他年岁小,总是娇气些。”海言无奈,总不得一直由着步蔺兰胡来,便故意以灵气传声于海空,要步蔺兰听着了。
也知晓此番闹腾有些过头了,步蔺兰也乖乖认错,并不再闹海言与海空喝酒,便摆弄着自己手中那只漂亮的小灵狐。许是灵狐灵气过低,离了海言或是步蔺兰的灵气似乎是难活,步蔺兰只得先将它养在身边了。
喝完酒,海空醉得一塌糊涂,海言倒是瞧不出醉意。世间一切珍馐美味,琼浆玉液,海言食之,也是无味。他生于海,生来便与海族民或是肉体凡胎不同,对于什么都无所感知。而今得了步蔺兰,他也只是明白几丝浅显的感情,却不知如何做为,对这样的漂亮小人儿好,成了他唯一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