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闻羿的声音自手机那端传来,在电波的处理后越发低沉磁性。竺晏似乎刚刚发现自己无意中划通了来电,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对不起。”
“没关系,我很开心。”男人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起码说明你终于相信我不是坏人。”
“那么,我好不容易换来的晚餐,什么时候能兑现呢?”
竺晏一怔,也许是怕对方误会自己想要爽约,急急忙忙解释:“抱歉,是我这几天——有点忙。”
“是工作上的问题吗?还是有别的事,”闻羿当然知道竺晏为什么不愿联系自己,就连家门都不肯踏出一步。
毕竟盒子是他亲自挑选后让送来的。
而一如他所想的那样,竺晏即使因为可能被偷窥的威胁心惊胆战,也不愿主动说出来向邢琬求助。
竺晏太软弱了,这样的人,只有被困在自己身边才是安全的。
心里想着,闻羿说话时却还是平静关怀的语气,就像真的只是关心竺晏一样:“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没什么大事,怎么好再麻烦你。”竺晏想也不想便拒绝了。闻羿或许的确是被邢琬误会,对自己也超乎寻常的体贴。
可两人萍水相逢,刚刚才有个“普通朋友”的关系,他怎么好意思麻烦对方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就今晚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闻羿并不意外,不如说这就是他想要的。毕竟对竺晏来说,刚刚已经拒绝了自己一次,再不答应这个请求,只怕会感到不安又愧疚。
果然,竺晏听后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轻声回答:“好,那你定地方好了——”
话还未说完,他便有些后悔——闻羿那样的人,也不知道平时去的都是什么高档酒店,或者一座难求的私家菜也说不定。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竺晏也不能反悔,只好暗暗祈祷自己的积蓄勉强够用,还因为刚刚停的太突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没忍住倒吸一气。
闻羿听着电话那头他轻轻的吸气声,喉结不自觉地暗暗滚动。
“放心吧,不会让你破费的。”他对着竺晏时总是表现得格外耐心体贴,“等等我去你家那里接你。”
“啊?”竺晏想到还在自己家的邢琬,正准备拒绝。
闻羿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那地方你不认识,还是我去接你比较稳妥。”
见他这么说,竺晏也想不出反对的理由。两人约好在上次分别的地方见面,他再回屋后便看见邢琬怀疑的眼神。
竺晏窘迫地移开视线,尽可能保持面色的正常,可惜不知何时染上红晕的脸颊还是出卖了他。
邢琬越发确定竺晏不对劲,把准备躲回屋里的人拽回客厅:“等等等等——回来。”
竺晏无奈,只好坐回沙发上:“真的只是朋友。”
这可骗不过邢琬。她一点也不客气:“这里的朋友,还是小城的朋友?不对,应该就是来这里后。”
以竺晏的性格,猜也能猜到他在小城除了女人就再也不认识什么人了,哪还有能值得他如此小心翼翼遮掩的“朋友”。
“他——应该不是坏人。”竺晏低声回答,“还帮过我。”
邢琬向来知道竺晏有多好看,加上性格原因,他人的一点点善意就能让竺晏放下戒备,见他这副模样越发不放心,恨不得跟着过去看看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要让邢琬知道那个人是闻羿,她还不得炸了?
所以竺晏只能摇摇头,眼睛悄悄抬起,声音又柔又轻:“没事的,姐。”
邢琬心里一软。
“好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要是有什么不对,记得打电话告诉我,不许自己瞒着不说。”
竺晏点头应下,一如邢琬认识中的乖巧模样。
-
闻羿在车边静静地合目站着,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正准备笑着和竺晏说话,却在看到他后呼吸一窒。
竺晏还是一袭纯白长裙,不过腰间的绑带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乌黑秀发刚刚及肩,柔软地垂落。
似乎是闻羿凝视过久,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没事——”闻羿轻咳一声,让嗓子不那么沙哑,“很好看。”
像闻羿每个夜晚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忆的那样,柔软,美丽。想把他永远锁在自己身边,只能温顺地依附自己而活。
竺晏对闻羿眼底隐晦的欲望浑然不觉:“我们去哪?”
“上车吧。”闻羿压□□内的燥热,为竺晏拉开车门。
他今日特意没有让助理和司机跟着。
垂眸掩下眼中的欲望,他轻笑着为竺晏系上安全带,“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
“这是——你家?”
竺晏有些惊讶地站在门外,面色迟疑,“会不会不太好。”
他从来没这样进过陌生男人的家。
“我独居。”闻羿看出了他的疑惑,半推着人往里走,“上次买来的画也在这里,我看你很喜欢的样子,不进来看看吗?”
男人的力气大了竺晏不少,他一时晃神,就这么被拉了进去。
闻羿的家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空荡,冷寂,金属色的装修和家具,看着就难以接近,不习惯这种风格的竺晏总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可是我请你吃饭,怎么能来你家呢?”他试图劝闻羿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但我已经预订了晚餐,现在可能已经在餐厅摆好了。”闻羿不知何时已将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的竺晏半搂在怀中,带着他来到餐厅,“都是我不好,等下次你再请回来吧。”
竺晏轻轻地试图将自己从闻羿怀中挣脱出来,男人炙热的呼吸扑在耳边,他彻底乱了心神,也无暇去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慌乱地只想先答应了让闻羿放开自己。
“好——你,先放开我。”
他的这点力道在闻羿看来和半推半就无异,只是现在还为时尚早——
要是不先吃了饭,只怕后面竺晏撑不住太久。
所以闻羿将人带到椅子旁后便顺势松开,装作浑然不知自己方才的行为已然越界,为竺晏倒上红酒。
竺晏看着高脚杯中的酒液,有些为难。他从小被女人带大,身体又不好,女人坚决让他滴酒不沾,邢琬就更不可能教他这个了。
“怎么了?”
“没事。”他摇摇头,似乎不愿扫闻羿的兴,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一点点,应该不会有什么的。
闻羿坐到长桌另一头,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逐渐减少的酒液。
-
“好晕。”
竺晏昏昏沉沉地放下酒杯,只觉得和他说话的闻羿声音越来越远。
支着脑袋的胳膊逐渐无力,闻羿已经不知何时站在竺晏的身边。酒意上头,他浑然不觉:“什么?”
下一秒,便软软向一旁倒去,不偏不倚地跌入闻羿怀中。
真是。
闻羿贪婪地轻吻怀中人凌乱的发丝,这样乖巧地闯进他的陷阱,简直是——让人几乎有些不忍心了。
可自投罗网的猎物,哪有不享用的道理?
他一把将人打横抱起,上楼轻轻放在床上。
竺晏迷糊地蜷缩在怀中呢喃:“闻羿?”
“是我。”
闻羿没有解开竺晏挡住喉结的choker,只是如愿地从床头柜中取出早已定制好的锁链,挂在上面。
他早就知道,自己总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头好晕。”竺晏已经分辨不出自己到了哪,只觉得身下格外柔软,可被人沉沉压制着的姿势很不舒服,“我要回家。”
“嗯。”闻羿把玩着他白皙修长的手,面不改色回答道,“这就是你的家。”
“不是——”
竺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他想推开闻羿坐起来,身上却软得厉害,如同化作一摊水任闻羿摆弄。潜意识里还保留着一丝坚持,嘴上已然语无伦次。
“——我不能,被认——”
童年记忆的恐惧,女人尖叫的警告,让他昼夜难安的盒子,邢琬的担忧,一切种种将竺晏被酒精搅乱的思绪彻底混淆。
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脖子,紧紧贴合着。
“没关系的。”闻羿俯在他耳边一遍遍地轻声重复,“你可以相信我。”
“我不会讨厌你,不会抛弃你。”
“我会保护你,你可以相信我。”
竺晏的挣扎越来越轻,闻羿唇角勾起。
早该如此。
夜色越来越深,卧室里渐渐传来令人遐想的声音,夹杂着竺晏的哭求,后来近乎崩溃。
他似乎醉得太厉害,又像是被过热的快感操控了理智,只能攀附着男人乞求一丝丝怜悯。
但闻羿只是毫不留情地扼住竺晏的咽喉,一点点吻去泪水,又将所有自己不愿听见的抗拒堵在口中。
竺晏早该属于他,就像现在这样,被他支配,由他保护,像美丽易碎的瓷人,安然地住在他预谋已久的笼中就好。
已经等了这么久,他绝不会轻易放手。
-
193按照竺晏的要求,在闻羿手机里留下一个拷贝文件的后门,熟练地将自己关进小黑屋。
无聊地自娱自乐了一会,它才突然反应过来——
宿主拷贝闻羿手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