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仰秋顿了一下，冷声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白烨灵眨巴着眼睛道：“这还不明显吗?我是狐仙啊，狐仙纠缠一个人类男子还能干什么，当然是......”
池仰秋不说话。
白烨灵眼睛带笑，仰头看着池仰秋严肃的神色，突如其来地够起身子，用脸颊蹭了一下池仰秋。
“当然是想和他双修，喜欢他呀。”
池仰秋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猛地往后退了半分。
白烨灵似乎觉得这样逗他很好玩，笑得开心。
池仰秋冷声道：“不说也罢。”
他拽着白烨灵的手腕想往外走：“现在立刻离开我家。”
白烨灵急忙扒拉着墙：“哎哎哎，激动什么，我说，我说，你先把手松开。”
池仰秋看了一眼白烨灵手腕上的红痕，松了手，看着白烨灵。
白烨灵揉了揉手腕，道：“我其实是旷老板家里供奉的狐仙，旷小姐不想嫁给你，你知道吧？所以我就替她嫁过来了，就这么简单。”
池仰秋问：“那旷小姐呢？”
白烨灵：“这会儿正在A国逍遥呢，这事儿旷老板不知道，你也不许去告密。反正你俩也不喜欢对方，我会代替旷小姐配合你。”
池仰秋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白烨灵瞅着他，“嘿”了一声：“池总，你可真不好忽悠。”
他把手机里旷小姐给他发来的照片给池仰秋看，又给池仰秋看了那天他和旷小姐讨论婚服的视频。
白烨灵：“这么多证据，你总该信了吧？”
池仰秋问：“所以那天发来婚服照片的人，是你？”
白烨灵一下就尴尬住了：“这不是重点！”
白烨灵道：“所以呢，池总，这结婚协议也是签给旷小姐，让她安心的，不是坑你。”
他敲了敲桌上的结婚协议：“你赶快签字，我拍个照发给旷小姐。”
池仰秋将结婚协议重新拿起来，他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
白烨灵在旁边屏息凝神地候着。
池仰秋伸手，白烨灵立刻把笔送上去。
池仰秋笔尖堪堪要落到纸面上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白烨灵一眼，像是在观察他。
白烨灵一愣，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心头。
池仰秋把纸笔一放，眼睛里有几分冷笑：“果然，这协议有问题。你每次在我面前出现，要不就带着商业合同，要不就是包养协议，现在又是结婚协议，费尽心思想让我签这些东西。白烨灵，真的有那么巧合吗？”
白烨灵嘴硬道：“因为我就是一个特别懂法的新时代好妖怪啊。”
池仰秋说：“恐怕这些协议，都不是普通的协议，我不会签的。”
他说罢就起身。
白烨灵扑上去，伸腿一勾把门堵上，挡在池仰秋面前：“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白烨灵异常执着，池仰秋想把他推开。
白烨灵一咬牙，反锁了房门，猛地扑向池仰秋，两只手紧紧抱着他。
池仰秋被他扑得后退几步，白烨灵一把扯下池仰秋扣在柜子上的手。
红纱落下，两人倒在雕花大床的红色鸳鸯锦被上。
红色嫁衣，红色锦被，红色纱帐。
满眼的红色将白烨灵那张本就漂亮得脸衬得艳若桃李。
白烨灵勾唇一笑，眼睛里面似是真心的爱慕，又似是情欲的渴望，仿佛真的生出几分妖相来。
他低头，温热的气息轻吐在池仰秋耳边，声线放得轻柔，蛊惑人心：“宝贝，我想要你。”
说完，白烨灵又小动物一样，用鼻尖蹭了蹭池仰秋的耳朵，说：“签完婚书，我就是你的人了。”
那条柔软蓬松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缠上了池仰秋的腰，尾巴尖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挠着他的小腹。
白烨灵用一种极暧昧的语气，与他耳鬓厮磨道：“你想怎么玩儿我，就怎么玩儿我，只让你一个人玩儿......”
池仰秋面上纹丝不动,声音冷肃：“滚下去。”
白烨灵嘴角一撇，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别对我这么绝情，我会伤心的。”
他嘴上说着伤心，一只手牵起池仰秋的手，用嘴唇轻轻贴了一下手背，然后含住了池仰秋的手指。
或许狐狸精真如传说里那般擅长风月情事。
那柔软灵活的舌头轻舔一下，指尖就传来一阵酥麻。
池仰秋深吸一口气，一把推开白烨灵坐起身。
一瞬间，他的余光瞟到锦被下露出的一角白纸，再看桌上，结婚协议已经不在了。
白烨灵自知暴露，干脆狠狠一口用尖牙刺破池仰秋的手指，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他舔过带血的尖牙，用力抓着池仰秋的手指往结婚协议上按。
两人在床上过了几招，大红的婚服纠缠成一团。
在手指将要按上去的前一瞬间，池仰秋伸腿一扫，几页白纸纷飞起来，白烨灵伸手去抓，被池仰秋拖着后领摔到床上。
白烨灵伸腿要踢他，池仰秋速度同样快，用膝盖按住他挣扎的腿。
池仰秋猛地凑近，掐住白烨灵的脖子，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你刚才想干什么？”
他手劲大得出奇，白烨灵双手握在池仰秋的手腕想推开，池仰秋的手却铁嵌一般，越挣扎，反而越紧。
“你、咳、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池仰秋反问，他对上白烨灵有些慌乱的眼神，道：“我本就不应该相信你。”
白烨灵脸色喘不上气，脸色涨红，一只手推着池仰秋青筋暴起的手腕，一只手抓着床单，想要往后缩。
但这方寸之地，根本无处逃生，白烨灵的妖瞳情急之中慢慢亮了起来，超越了池仰秋常识以内任何一双眼睛。
那眼瞳似乎像日落的火烧云一般，带着绝无仅有时刻的震撼美丽，吸引人一动不动永远地望进去。
他看着那双眼睛，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白烨灵看着面无表情的池仰秋，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张着嘴努力呼吸，徒劳地掰池仰秋的手指，四肢发软，连挣扎都变得微弱起来。
池仰秋似乎魇住了一般，像是要活生生把他掐死。
白烨灵眼前一阵阵发黑，意识眩晕，池仰秋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
一千年前，他被池仰秋亲手封印的那天，重归无情道的白蛇神君也是这样，冷漠地看着他，亲手将他送进黑暗的深渊。
那死寂的深渊里，背叛，痛苦和血腥味似乎又卷土重来，白烨灵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努力压下自己的应激。
“醒醒，池仰秋，不要......”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拼劲全力，比出口型。
就在他快窒息之前，池仰秋似乎突然看见了什么，惊醒过来。
他下方，白烨灵双眼半阖，眼尾一道泪痕，手指无力地搭在他手上。
池仰秋浑身一僵，赶紧把手松开，下意识地抹上白烨灵的眼尾。
触碰到白烨灵微湿的皮肤的时候，池仰秋怔住了。
他刚才看着白烨灵亮起来的妖瞳，不止为何，眼前突然一片森罗诡谲，后来......
却是看到那一道眼泪，才突然醒来的。
来不及细想，池仰秋立刻松开身上对白烨灵的压制，想去扶白烨灵的肩膀。
“白烨灵！”
倒过一口气后，白烨灵猛地咳呛起来，他伏在床头，肩膀颤动，头低的几乎要埋进被子里。
池仰秋心中有几分愧意，白烨灵还没做什么，他倒是先下重手。
他伸手要去扶，白烨灵便立刻往后躲了一下：“别过来！”
池仰秋默默站了片刻，起身去给他倒水递过去：“刚才，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自己。”
白烨灵没接，低着头喘气。他头发乱了，散落在脸颊周围，挡住了他的神色。
池仰秋端着水，看了一眼那结婚协议，又道：“如果那个明星白烨灵真是你，我查过，你前几年陆续捐赠了很多慈善项目，我想你应该不是要来害我，我向你道歉。”
白烨灵声音沙哑，反问：“做慈善就不会害人了？我可是妖怪，池总未免太天真。”
池仰秋依旧四平八稳地端着水杯，道：“我和你也相处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白烨灵嘲讽道：“那你判断出错了怎么办呢？”
池仰秋心平气和道：“那就被你害了去，我也怪不了谁。”
白烨灵哼了一声，没答话，耷拉着的狐狸尾巴倒是扫了两下，像是原谅了他的失控。
池仰秋也不催促，站在旁边安静地等着。
过了半晌，白烨灵才接过水一饮而尽，说：“只有一点你猜的不错，我可是千年的九尾狐，想要害你，就是动动小拇指的事。”
白烨灵又道：“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不吃了你吗？”
“为什么？”
白烨灵恶声恶气道：“因为你狼心狗肺，太难吃了，我要吃烤鸡！”
他肚子适时地传来一声响，白烨灵气得站起来，跳来跳去，狠踩床垫泄愤。
“我从一点上了车，就吃了一点儿零食，你在外面吃香喝辣，你们池家竟然没人送饭来给我！”
他又抓着雕花床架使劲摇晃：“铁门！铁窗！铁锁链！不仅监禁我，你还暴力伤害我，我要告发你们池家！我要告到中央！”
池仰秋扶住饱受摧残的床架：“别跳了，等下塌了怎么办？”
池仰秋伸手道：“下来。”
白烨灵瞪他：“想让我回到你罪恶的掌控中，没门！”
池仰秋无奈道：“不是要吃烤鸡吗，我带你去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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