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内里加上张琬,总共才五人,其中皇长女张妤肯定是毋庸置疑。
王女齐颖则显得微妙隐晦,让张琬一时不太确定。
至于另外两人嘛,其中之一的王女晋宥,更是从不掩饰对坏女人的推崇敬意,所以老早就敌视冷落张琬。
这么一想,张琬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可谓是愁云惨淡呐!
正当张琬心思混杂时,皇长女张妤有所发现的出声:“或许太阴圣符就藏在朱雀方位七宿之一的天神铜像。”
闻声,齐颖亦迈步前去动作察看,好似在意的紧。
见此,张琬知趣顿步避讳,实在不愿参与眼前这么复杂的竞争关系。
四人都想根据星宿图来验证猜想找寻圣符,一时无人注意张琬。
于是张琬转而偏头踮脚,试图将祭球投落其中,心想反正坏女人说过自己无需积极参与竞选,那自己弃权,合情合理呀。
如此自我说服,张琬举着笨重祭球艰难凑近兽口,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顿时吓得张琬哆嗦动作!
青铜祭球骨碌的从掌心滑落,径直砸中脚背,顿时张琬疼得小脸皱成一团,眼角挤出晶莹泪花,抽疼出声:“嘶!”
张琬疼得单腿跳脚,缓和的探目去瞅那方四人究竟突然发生什么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把张琬吓一跳!
没想却见二皇女张滢右手衣袖竟然已撕裂开来,血迹斑斑,隐隐可见白骨,惨叫连连!
而离她最近的一尊凶神恶煞太阴天神青铜雕像,它那锋利交错铜齿正犹如闸刀般猛力转动,不少鲜血顺着铜像滴落,见者无不是畏惧神色!
“她真是太着急了。”王女齐颖低声叹道,面上却并未有多少担忧,全然不同先前关切张琬模样,甚至可以判若两人。
王女齐晋宥惊魂未定,面露错愕看向另外两人淡定神情,不由得心生警惕出声:“她这情况必须退出考核送去巫医署救治吧?”
闻声,皇长女张妤探手取下张滢身侧沾染鲜血的祭球,随即将其投落兽口,眸间闪过不可察觉喜色。
张琬呆滞的看着眼前残忍场面,鼻尖嗅闻浓郁血腥,难掩恶心,腹中翻涌不停,面色惨白,隐忍出声:“我也不想待了,劳烦替我投祭球吧。”
再这样待下去,张琬真怕自己会晕过去不可!
闻声,张妤沾染鲜血的掌心,一并将张琬祭球投落兽口。
两青铜祭球于黑暗处,快速滚动,铮铮两声接连响起,画面亦随即转换。
寒风中祭徒们匆匆抬动疼昏过去的二皇女,从廊道赶去巫医署,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祭庙考核失败的下场,太残酷了。”
“据说是二皇女误触太阴天神铜像,所以才遭惩罚。”
“这都不算什么,两位祭司当年接受天神考验时,可是险些丢了命呢!”
不知觉间日渐昏暗,祭铃声于风雪中悠扬响起,考核时辰已到。
两位寻得圣符的人名赫然出现布榜,皇长女张妤和王女齐颖各寻一枚圣符并列而行,成为热议人物。
楼阁内的燕曦见二皇女竟然就这么惨烈出局,才觉自己大意失防,眉眼怒意如火焰般熊熊燃烧,阴沉出声:“秦婵人呢?”
今日入秘境考核有数十人,唯独跟自己联盟的二皇女张滢出事,必有蹊跷!
上回燕曦想利用张琬给秦婵一个下马威,看来这回是迎来秦婵的回招!
只是燕曦怎么都没想到,秦婵竟然会选择对二皇女出如此狠招!
毕竟张琬不过是亲王之女而已。
而张滢则身份截然不同,皇女是将来继任女帝的人选。
秦婵却就这么轻易断绝张滢的继任之路!
巫史眼露畏惧的应:“回禀太阳圣女,太阴圣女去看望受伤的小王女张琬。”
燕曦心间疑惑问:“张琬,她也受伤了?”
“据说是伤了脚,无法行动,估计伤势不轻。”
“真伤假伤,恐怕还不一定吧。”
语落,燕曦属意巫史去着人私密查探,绝不打算就此罢休!
夜幕之下,烛火朦胧,寂静屋院内里娇俏隐忍声渐响,好似寒风凛冽中的花骨朵,分外惹人娇怜。
床榻内里张琬小脸苍白,密布冷汗,纤小白嫩的左足裹着纱布,完全不敢动弹半分。
此时端坐榻旁的坏女人,目视巫医退屋离去,秀美眉目间淡定从容,全然瞧不见半点关切,简直薄情寡义的很。
“怎么你都不问我疼不疼?”张琬委屈巴巴的趴在软榻,眉眼看向冷冰冰的坏女人,嗓音微哑的唤。
“小王女方才已哭过好几回,难道还需要过问?”秦婵看向女孩红润眼眸,略显无奈,真是不知说她幸还是不幸。
先前秦婵看到女孩投落的祭球沾染鲜血,还以为她亦中了机关。
谁想她却是自己呆头呆脑的被祭球砸中脚。
对此,秦婵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我那是因为脚太疼,才不是故意想哭。”张琬面热的解释。
“原来如此么。”秦婵不欲戳破女孩的言不由衷,淡淡应声。
张琬见坏女人如此反应,面热窘迫的偏头不去看她,只觉左脚好像断了般的疼,顾自念叨:“如果母亲在的话,才不会只是这样坐着呢。”
闻声,秦婵幽深眸间显露迷茫,视线落向眼看又要抽泣抹泪的女孩,暗叹她莫非是水做的不成?
安抚,秦婵不太擅长,却也见过为孩子向巫医求药治病的妇人如何神态。
原本正趴在软榻自怜自艾的张琬,忽地察觉身后细索动静,随即有纤长暗影投落,遮掩纱帘外烛台光亮。
清冽幽香倾覆而来时,让张琬意外的安心。
张琬迟愣的眨动水润明眸,偏头看向半拥住自己的坏女人。
她那沉静墨眸并不见多少温情动容,眉目神态亦是一如往常淡漠,可掌心拍抚动作却很轻柔。
让张琬不自然的脸红,害羞的唤:“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自从知道坏女人的真实身份,张琬就再也没有像以前在藏书阁那般,总是亲昵黏着她,因而一时有些不适。
秦婵迎上女孩黑亮澄澈明眸,纤长指腹弯曲替她擦拭泪珠,沉吟思索应:“这不是小王女想要母亲般的宽慰么?”
语出,张琬只觉一股热意从发疼的脚底板冲上天灵盖,羞赧稚声答:“我不是、我没有!”
那只是一个比喻说法而已,没想坏女人竟然真以母亲自居来戏弄人!
秦婵眼露不解的看着反复无常的女孩,周身气息骤然低沉,漠然道:“既然小王女不需要,那就好生休养吧。”
“哎,你这就要走了么?”张琬回想起白日里种种,心有余悸,更不想一个人待在屋里,探手轻扯对方衣袖,不愿她起身,软声唤。
“当然。”秦婵垂眸看着女孩乞怜模样,话语却应的分外冷硬。
很显然秦婵不满意女孩先前的反应。
“你再多陪陪嘛,我没有不需要。”张琬目光落在坏女人冷峭姣美面容,指腹没有松开动作,言语示软,“现在一闭眼就是那些会动的青铜雕像,它们还能咬断人的手,太可怕了!”
秦婵见女孩如此乖巧姿态,秀美眉目才柔和些许,侧身避讳她的脚伤,青竹般修长身段平缓躺在榻旁,解释道:“我在熏香里特意调制安魂药物,所以小王女不用担心陷入梦魇。”
张琬见对方神情有所缓和,不放心的念叨:“那你等我睡着,再离开吧。”
“为何?”
“因为母亲都是要守到孩子睡着,才离开啊。”
女孩话语应的理直气壮,秦婵一时竟然无言以对,薄唇微抿,只得生硬的应了一个字,“好。”
闻声,张琬方才松开拉扯动作,自顾出声:“说起来,今天我在秘境里遇到一个身穿黑袍的好心人,不知她有没有安全出来呢。”
秘境那么的恐怖,张琬真担心那个人会出事。
秦婵沉敛眉目显露几分趣味问:“好心人?”
“嗯,幸亏有她帮忙找到迷阵的出口,否则恐怕我一辈子都出不来。”张琬现在真是对秘境有心理阴影了。
“小王女知道她是谁吗?”秦婵微微侧身看向女孩,打算坦白直言。
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让女孩放下心间芥蒂,不再胡思乱想。
张琬摇头,眼露沮丧的叹应:“如果知道她是谁就好了,这样或许还能带她离开秘境去我家住呢。”
语落,秦婵眸间微冷,疑虑的询问:“小王女不知对方身份就想带她回府?”
这让秦婵想起女孩初见自己时,她亦是不知身份底细就热切的想让自己去她府邸。
“对啊,她帮了大忙,所以我想报答她。”张琬觉得那人是个好人,心里更是感激,兴致勃勃的说,“而且她很神秘的样子,真是有趣呢。”
“那小王女不如直接让她去府邸做巫史,岂不是更好?”秦婵幽幽提及女孩曾经对自己说的殷勤言辞。
张琬一听,还真有些心动,全然没有察觉危险临近,思索出声:“可是我都不知她的身份,兴许是其它王女或皇女呢?”
秦婵闻声,美目阴沉,心口莫名郁气,暗叹若真让女孩顺了念想,恐怕她的府邸不知要养着多少好心女子。
这般一想,秦婵幽怨眸间暗色更深,自是不许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