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安梨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前的人，这位草小姐神情似乎没有太大变化。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他们要找的归安梨，”尤清木眼中带笑“我姓草来着。”

“所以你又在紧张什么？你不是姓安么？”尤清木拍了拍归安梨僵硬的肩膀，笑容十分友善，似乎归安梨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

归安梨不知道这位草小姐是否真的猜到了些什么，只能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

归安梨淡淡一笑“撞击来得太突然，被吓了一跳，失礼了。”

“归安梨，女，19岁，身高169cm，中长发，亚洲新人类……”广播开始播报归安梨的个人信息。镇压下，众人老实蹲在原地，但议论声也随着播报声熙熙攘攘地扩散开来。

“归安梨？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啊！是她！那个归家的小女儿！”

“嗯？归家？什么情况？”

“又是星际海盗，又是目标性极强地找人，难道归家得罪什么人了？”

“那个拿枪的男人好像说，只找人，不滥杀无辜来着。”

“老天，有够针对的！归家究竟干啥了？”

“不知道，不理解，不明白。”

“既然对我们没啥威胁，咱前排吃瓜就完了。”

“话说，你们有人见过归安梨吗？”

“好像没有……”

“……”

“哔——”广播突然传来一阵杂音

“磨磨唧唧！”一个粗犷的男声抢过广播。

“列车上的所有人听好了！首先我们人力有限，对列车全面搜查有点困难，所以检举有偿；其次，刚刚那个小鬼说我们不滥杀无辜，很抱歉，我们从来不是什么仁慈之辈；最后——归安梨，我们手上有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归安梨默默攥紧了手。不错，这些年她确实有在调查关于金属环的事情。

这个东西不仅给归家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却也无形中改变了整个归家：

父母开始对研究如痴如狂，半年没有回家过一次；归顾理不再跳脱活泼，成熟到令人感觉陌生；甚至连一向安静文雅的归星河，都学会了流连于夜店酒吧……

突然之间，他们似乎都变成了归安梨不认识的模样。也正是二狗子事情之后，原本就不热闹的家，终于只剩下了归安梨一个人。

归安梨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改变。

随着她一天天长大，这件事非但没有过去，反而在她心里愈发深刻。或许是因为童年时无法释怀的孤独，也或许是因为沉积已久无力，无处发泄的愤怒，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全部弄清楚——这个不起眼的金属环究竟是何方神圣，不但夺走了二狗子的生命，还将她的生活搅得一片荒唐！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星际海盗给出的条件，极具诱惑。

“轰——”爆炸的响动从后面车厢传来，归安梨猛地回神。

“炸弹从车尾开始每十分钟引爆一次，直到炸到第一节车厢，不想被炸死的，快点往前面走。”粗犷的男声提醒道。

无数的脚步应声而动，一时间，通过车壁传来的震感让人头皮发麻。由远及近的人声正一点点向车头移动，餐厅里也不例外。

“干什么拦我们？不是说有炸弹吗，让我们往车头走，现在又拦住我们，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们星际海盗的行事作风？”

鸭舌帽男人凝视着眼前的乘客，一言不发。被盯得浑身发毛，男乘客默默收敛了自己的嚣张。

稍作打量后，鸭舌帽男人侧过身，这才让出了车厢门。接着下一个乘客再次被凝视，半晌才允许通过。

“瞳孔细长细长的，被这样的眼睛一直盯着，是真的难受……”一位被放行的乘客瘪瘪嘴，满不自在地搓了搓胳膊。他感觉自己像只被野兽盯住的猎物，寒意四起。

听见外面的动静，归安梨很清楚他们的目的。他们故意制造爆炸，一方面威胁自己，如果不出面，就车毁人亡；另一方面，又给了他们筛查人的机会。要想活着，就必须去前面的车厢，就必须要被辨别身份。

“啧啧。”尤清木轻声赞许“他们在找归安梨……别说，这个计划还挺妙。”尤清木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归安梨“走吧，我们去前面，要不然会被炸死的。”

“……没关系。餐车的位置偏前，短时间内不会炸到这里。”归安梨的微笑有些牵强。

“那你在这里等吧，我先走了。咱们有缘再见。”说罢，尤清木拍拍屁股，做势便要起身钻出餐桌。

归安梨心下着急，一把拉住尤清木，恰好握住了她左手的金属环。

归安梨突然有了主意。

“我知道你，”归安梨别有所指地捏了捏金属环“这个，你最好尽快取下来。”仅凭目前她对金属环的了解，这是她唯一能用来威胁骗人的话语。

“把手撒开！”尤清木动作一僵，像被抓住了什么命脉，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尤清木语气阴狠，但内心又熟练地开始了跳楼。

万句cnm晃晃悠悠地飘过脑子的每一个角落，她尤清木不至于这么倒霉吧？！这才躲过士兵的搜查，又撞上群不知道打哪蹦出来的星际海盗。现在好了，还被个身份不明的安小姐识破，如果没猜错，这位安小姐就是星际海盗要找的归安梨。

tmd，大无语事件发生了，草！草！！

尤清木话虽狠，但由于大脑一时间有些跑火车，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仍然楞楞地僵在原地。

归安梨趁机将手环抓地更紧了。

“请草小姐听好，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但前提是帮我躲过他们的搜查。帮与不帮，决定权在你，至于你的生命安全，决定权在我！”

草——尤清木忽觉似曾相识，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请草小姐用心斟酌……”

尤清木轻啧一声，薅了薅头发。帮她？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难……不帮？万一金属环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定位装置就不得了了，下船即被抓……

“woc真nm难办……”尤清木小声嘀咕。

短暂的沉默后，尤清木回复了“帮帮帮，就当是天道好轮回了！”

听到尤清木的话，归安梨突然想起昨晚尤清木威胁她的模样，嚣张、冷漠、不可拒绝……再看看现在，嗯，似乎的确是天道好轮回。

“所以你要我怎么帮？”虽然尤清木脑子里有了点想法，但仍在小心试探。

“我现在有一个计划……”归安梨压低了声音。

……

“行吧，我觉得可以试试。”尤清木点点头。

“嗯，请草小姐尽快开始行动。”

“可以，但是，这个嘞？”尤清木抬了抬手，自己手腕还被归安梨握在手中。

归安梨一把松开“抱歉，我刚刚忘记了，您见谅。”说着，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躲开了尤清木的视线。

“哦……没关系。”尤清木小声道。

临走前，尤清木突然又折返回来“刀你拿着。你太弱了。”

……

尤清木排着队，从队伍末慢慢移到车厢门前。毫无例外，她也被眼前身着全黑的男人盯着看了许久。

男人仔细打量着她的脸，同时，她的目光也被男人的瞳孔所吸引。似乎是察觉到了尤清木不加掩饰的视线，男人双眼微眯，与尤清木对视。

几秒过后，似乎是没了兴趣，男人主动让开身，放尤清木过去。尤清木一边向前走，一边回忆着那双眼睛，总有种说不上的违和感。

几乎每走过一节车厢，都会有一个黑衣人对乘客进行筛查。“这么大的阵仗，这归安梨到底是什么来头？”尤清木暗自腹诽。

尤清木来到第二节车厢后，便再没有动作。比起有目的行动，她选择了个僻静角落处，安静地隐匿于人群中，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耳边的爆炸声有规律地响起，第二节车厢的人也越来越多。

“快！餐车那节，归安梨在那里！”是广播中后来响起的粗犷男声。

尤清木抬头望去，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快速挤过人群，向餐车狂奔，挤得人群抱怨连连。他与其他星际海盗一样，也是身穿一身黑色的衣帽，只是他戴的帽子，比其他人更高一截。

“可是餐车的炸弹还有4分钟就要爆炸了！我们可能来不……”是最开始的那个男声，他一边奔跑，一边捂住自己快要掉下去的头巾。

“闭嘴！屁话少说！”高帽男人大吼一句，脚步不停。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份力量。”

“你？你还是老实滚回控制室待着吧。”

“……”或许头巾男生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慢慢停下了脚步。

“你，你，还有你们，跟我走！”高帽男人一边指挥，转眼已经跑到了第四节车厢。

我去，这速度……尤清木默默惊叹。

听着人群的熙熙攘攘，日月大系紧了自己的头巾，轻叹一声。“也对，本来我就是一只小杂鱼，何必非得自己给自己找事呢。”

日月大刚推开门，耳边传来一个奇怪的动静，有人跟在他身后。

日月大快速转身，刚闪到车厢门背后，一只脚随之跨了进来。“任何乘客不允许进入第一节车厢！”日月大警告道，手上用力，试图将门重新关上，但门外却有股力量死死抵住。

“你是谁！”日月大反应过来，门外的人恐怕想硬闯进来。

尤清木猛推一把，日月大拦不住，门缝因此越来越大。尤清木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了进去，车厢门哐当一声撞上门框，瞬间平息了人群的嘈杂。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日月大道。

“你管我干什么。”

“站住，不许再往前一步！”日月大掏枪，瞄准尤清木。

“……”尤清木懒得再废话，时间紧，任务重，得速战速决。

尤清木抬手挥出一把从餐车顺出来的糖，分散日月大的注意，几声枪响，命中所有向他飞来的糖果。

他再次看向前方时，早已没了尤清木的身影。视线下移，尤清木正一拳顶向他的下巴。日月大立马后撤，堪堪躲过上勾拳，又迎来一记转身后踢，手上的枪顿时被踹到地上。一时间，日月大被压得连连后退。

日月大虽然一直处于对抗劣势，但每次都能及时反应过来，躲掉尤清木的所有攻击。这反应力……尤清木内心一阵唏嘘。

眼看尤清木的肘击要正中自己太阳穴，日月大连忙抬手护住脑袋，摇摇欲落的头巾终于散开，飘落下来。

“woc？什么玩意儿？猫耳朵？”

日月大的余光瞥到头巾的一角，和尤清木诧异的目光，日月大慌了神。

“你，你看到了什么？……你不该看。不能，不能被看见，你必须得死，你死了就没人见过了……”

日月大瞬间转守为攻，尤清木在心里骂了无数句woc，该死，我又不想看见！是头巾它自己掉下来的，你找它啊，你找它！我tm是无辜的！

餐车节车厢

“快离开那节车厢！还有四分钟就要爆炸了！”高帽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粗犷，听着没有丝毫劝阻，而是满满的命令。

“先生何必如此惊慌，我们不妨坐下来慢慢交谈。”归安梨微微一笑，十分官方。

“先出去，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东西。”布朗的语气不容半分抗拒。

“我认为先听我的会比较好。”归安梨拿出握在手中的刀，刀尖正对心脏。

“你觉得我很在意你的死活？”

刀尖浅浅戳进去了几分。

“……来吧，你想聊什么。”布朗轻呼一口气，拉开了归安梨对面的椅子。

“你知道的一切。”

“归小姐真是贪心，即想知道真相又不愿意配合我们……”布朗话音一顿，不声不响地摸了摸通讯器。通讯器接通。

“布朗，刚刚抓到一个强闯控制室的人。”日月一汇报道。“列车智脑显示没有这位乘客，而且……”

“嗯。”布朗低声回应。

“您在思考什么？请继续。”归安梨内心有点紧张，刚刚布朗的举动她没有看漏，好像是在接通通讯器。如果是，他在和谁联系？难道情况有变？

“我刚刚听到个有趣的消息，有只小狗闯进了控制室，跟我们的猫打了一架。”

“是吗？”归安梨心虚道“虽然这列车不禁宠物，但居然还有小狗闯入控制室，真令人惊讶。”

说起闯进控制室，归安梨很清楚，在她的计划中，草小姐需要前往控制室，在距离爆炸还有三十秒的时候，控制列车的餐车脱节，同时，她把人引来这里，会自行找机会机脱身。

“呵呵，我也这样觉得。”布朗漫不经心地回应着，抬手将一块悬浮屏拉到归安梨面前“就是不知道，这小狗的主人是谁？”

悬浮屏幕内的画面，是控制室的监控视角。画面中，一个蝎尾辫的女生倒在地上，双手双脚均被捆上了钢丝绳，看起来已经没有了意识。

“……”归安梨没有说话。

布朗饶有趣味地盯着她，手指有节奏的轻击在桌面上。

哒—哒—哒，哒，哒……

“算了。如果还想让她活着，我劝你最好惜命些，乖乖配合我们。”

归安梨松了口气。

布朗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擅长隐藏情绪。”

布朗一群人已先行离开，只剩归安梨独自静坐在椅子上。她开始脑内复盘。

计划果然还是太过天真……至于救她？本来自己的命就是用来威胁他们的筹码，为了救她而惜命……应该，不至于？……但或许还是有点庆幸的，毕竟如果整辆列车只有她因为自己而死，挺可怜……

在爆炸前最后半分钟，归安梨走出了这节车厢。

尤清木扶着酸痛的脖子缓缓坐起，环视四周，这里俨然不是列车内的场景：她所处的房间狭小昏暗，看起来是个不常用的仓库。墙边堆满了各种杂物，地面灰尘遍布，只有几双脚印通向紧闭的房门。

“你醒了？我们的计划失败，现在在他们的飞船上。”尤清木身旁陡然响起归安梨的声音。

“啊？额……哦。”

“草小姐有哪里不适吗？说出来比较好找他们治疗。”

“woc！”尤清木突然惊叫一声。

“哪里受伤了？”

“不是！那个人居然有猫耳！”

“嗯？”

“我在控制室跟一个人打了一架，本来已经快解决他了，但是他头巾突然掉下来，他整个人也因此开始失控，速度快了一倍不止。我看的很清楚，他没有人耳，头上是猫耳！”

“他在状态不稳且比你强的情况下，居然没有直接杀了你？”归安梨轻抚下巴，皱眉间满是不解。

“是个好问题。”房门被推开，布朗带着日月大走进。“那是因为测试环——也就是她手上的金属环。”

听罢，所有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

“你不是很想知道归氏夫妇的实验吗？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

尤清木暗暗叹气：突然感觉全世界都知道这个手环，除了自己，草！

“众所周知，基因编辑技术是上世纪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通过这项技术，新人类可以在出生之前，完成身高外貌等各种特征的修改。但随着修改的人数越来越多，被替换掉基因几乎呈指数次增加，隐患出现了，有些经过基因编辑的新人类，体内出现了从未见过的基因序列。有些人足够幸运，这些新序列对他们基本无影响，但有些人，却成为了变异人。”

“就像这样。”布朗说着拿下了高帽，一双牛角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最开始，联邦非但没有寻找解决方法，反而压下了这荒谬的事实，因为他们自诩新人类的创造者，不愿意接受这个离谱的错误，更不愿承认我们的存在！”

“起初变异人的状态是极其不稳定的，或暴毙，或狂化，给社会带了很大的动荡——你知道联邦给出的回应吗？‘他们感染了病毒，他们是未能逃过惩罚的有罪之人！’或许在那群老东西眼里，地球时代经历的一系列灾难，都是因为人类有罪吧。”

“当变异人逐渐稳定下来，联邦才认识到，基因编辑技术带来的变异，或许是可控的。没错，他们不承认这个错误，却试图消除这个错误带来的隐患，多讽刺！他们开始抓捕地球人，希望从这最原始的基因下手，寻找变异基因的规律。”

“也就是这个时候，归海和归今夫妇加入了这项研究计划。”

“测试环一直是他们构想的一项发明，但由于一直存在理论缺陷，这项发明计划一度快要被放弃。直到某天，他们突然完成了测试环的研发。从那以后，测试环被用来配合他们之前研制的AXP-5试剂使用，用于监测体内AXP-5的浓度。”

“AXP-5能与体内造血干细胞融合，快速止血修复身体的创伤，用于治疗实验中重伤。有了测试环的帮助，研究人员能更高效地筛选他们需要的实验体。”

“但同时AXP-5存在一个弊端，它会诱发人体变异。融合度越高修复效果越好，变异的概率也越大。”

归安梨暗暗攥紧拳，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如果融合度高达100％呢？”尤清木提问道。

布朗抬眼看了看这个蝎尾辫女生，她纯净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更复杂的东西。

“100％会自发变异。”

“哦，这样啊。”尤清木低声道。

“那么，你的融合度又是多少？”归安梨淡淡道。

“我也不知道，”尤清木挠了挠后脑勺“抿了两小口，融合度已经有8％了……”

“意思是你没喝完？”布朗皱眉道。

“绿不垃几还来路不明的液体，谁愿意喝啊？我抿那两口都是受罪！”尤清木顿了顿“别tm说我了，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脑子够乱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让我配合你们又是什么意思？”归安梨道。

“目前，由于联邦实验室对原始基因的研究陷入了僵局，他们决定直接对地球人进行变异改造实验。而我们收到消息，归氏夫妇，也就是你的父母，将亲自前往地球，参与这项计划。而我们希望能阻止归氏夫妇。”

归安梨：“……”

“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配合我们，被我们‘扣留’。”布朗原本就粗犷的声音，这个时候更没有一丝感情。

“换句话说，你们需要一个能威胁到他们的筹码，对吗？”归安梨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那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

“说吧，你的回答。”

“……”归安梨沉默片刻，“为什么不呢？只不过这位海盗先生，希望您不会失望。”归安梨浅浅一笑。

“那……请你们两个跟我来吧。”日月大生涩地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对话，“啊！等等！你们要先戴上这个……”

日月大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拿出两条伸缩手铐。

归安梨与尤清木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秒，彼此神色各异。

“你让让，我先来。”说着，尤清木自觉伸出来双手。

伸缩手铐无声地上了锁，两条手铐间没有任何绳链。

“就这？这能束缚住人？”尤清木一脸困惑。

“啊……这个啊，那个，它是有磁力的，一定范围内引力几乎为零，超过阈值后引力会剧变，很难挣脱的。”日月大默默解释道。

尤清木：emmm莫名觉得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一旦你选择带上这个手铐，就代表着你答应了与我们的合作。”这是布朗对归安梨最后的提醒“我们绝对不会杀你，但你必须听从我们的安排。”

“还有她。”归安梨看了眼尤清木。

“嗯？”

“一个倒霉的小狗罢了，莫名其妙地被你们弄死，未免太可怜。”

尤清木挑挑眉，倒霉那确实倒霉，她认栽。小狗是什么玩意儿？她这样被莫名其妙地狗塑，难道就不可怜了？？？

“呵呵……”布朗轻笑一声，这算是对之前餐车谈话的回复吗——她的小狗，别人没资格杀。

“那啥，归小姐，你的手铐。”日月大重新将话题拉回来。

“嗯，谢谢。”归安梨伸手接过，整个人看起来从容不迫。但实际上，归安梨手上的动作相当笨拙，甚至可以用僵硬来形容，就好像这双手前几天刚认识。

场面一度有点安静，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手铐拿过来。”尤清木摊了摊手“真是太笨了，我给你戴。”

“……聪明的草小姐，能得到您的帮助，安梨万分感激。”归安梨的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咳咳，不是那个意思。”尤清木内心大骂一句。该死！早知道就老老实实闭嘴一边待着了。尴尬什么的，忍忍就能过去。

于是，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尤清木强装淡定，打开手铐，小心翼翼给归安梨戴上，完事后默默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

“那跟我来吧。”日月大前面带路，领她们去房间。

尤清木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还是别叫我草小姐了，我不姓草，也不叫草尼玛。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尤清木。”

“你好，我是归安梨。宝头安，梨花的梨，寓意平安顺利。”归安梨轻轻颔首，转身跟上了日月大的脚步。

高挑的身影在眼前转过，旋起的黑发带起一阵微风，空气中，有不知名的冷香气窜入鼻尖，凉凉的，有点甜。

尤清木耸了耸鼻子，不小心发起了呆。

说实话，虽然已经猜到了她就是归安梨，但当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又是另一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感觉这个名字变好听了？

“难道你不打算走？”布朗提醒道。

“怎么可能？！这就出去！”尤清木回过神，追向快要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