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什么是解离?
安妮卡听不懂太复杂的英语,一些专业的单词或者长难句。
有时候被折磨的太难受的时候,她的视角会“呼——”的一下向后退,眼前好像突然间变成了电影里的画面,也能感觉到疼,但是怎么都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了。
仿佛和现实之中隔着看不见的屏障。
【我真的活在这个世上吗?】
出租屋已经被特工收拾的干干净净,所有的地方都贴好了便利贴提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魔鬼的吼声:
——告诉我你渴求惩罚!
跪下道歉!大声点!
我听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坐在床上的少女手指开始反射性的抽搐,脑海中的恶魔依然在跟随她。
恐惧的汗水打湿了金发。
安妮卡挣扎着下了床往前跑却摔在地上,扭动身体站起来摇晃着去拿柜子里的药,吃了以后这些声音就会消失的。
白色的塑料药瓶比她的手心还大,拿起来哗啦呼啦都是药片的声音,按住盖子旋转扭开倒出两片,连水都没来得及倒。
只见她把药捂进嘴里然后一仰头,喉咙动了两下就咽了进去。
扣上盖子放回原处,连柜子都没有力气关上,小小的人影就软软的倒下躺在了地板上,头枕着手等耳边的声音消失。
约莫有半个小时,那些愤怒的斥责似乎逐渐平静了下来变得温和,开始求饶,小声的窃窃私语伴着耳鸣回荡最后逐渐消失。
再睁开眼,安妮卡好像又一次从地狱逃回了人间,窗外已经是如血的残阳,天都快黑了。
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了,记不清是睡了一下午还是一天,又或者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没有按时进食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了,安妮卡莫名想念起了自己的小伙伴——Ghost的军犬莱利,它的伙食回想起来也很诱人:
饭盆里会有米饭,还会有肉,一些煮熟切碎的蔬菜,就是每次看到菜丝沙拉狗一定会露出哀怨的眼神看向自己戴骷髅面具的高大主人。
这里太阳下山以后不能出门,自己弄点吃的好了。
冰箱里有不少速食食品,这房子的租金和电费都交了很久很久,同是基地的产业,划账就行了,因此不必过于精打细算。
被解救的这段日子里她在海底小学掌握了生活自理能力,虽然只是最低限度的生活自理。
那些知识眼下足够她把食物从冰箱里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加热饿不死了。
这碗通心粉没什么味道,一个很大的包装盒子里面份量却很小,好在安妮卡超级小鸟胃,这些都有点吃不下。
食不知味的塞满了肠肚,她迟疑的望着手里的一次性速食容器,犹豫该不该去厨房把这个洗干净收起来。
最后决定还是要刷干净,学会一个人生活。
从厨房里出来她掏出手机充上电,就回屋里睡觉去了。
桌子上的手机有了电后,睁开了屏幕。
Keegan沉默的坐在基地的房间里看着安装好的新显示屏,上面有四个分窗,第一个是安妮卡屋子附近的街道监控,第二个第三个是出租屋的客厅和卧室,最后一个画面是天花板,上面有手机的任务栏。
安妮卡吃完药在地上睡了多久,他就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那里看了多久。
看到摇摇晃晃的小女孩像重启了的破旧机器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的嚼着吃的,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却又迷茫的样子……
Keegan一句话没说,手里点上一根烟又放下,重复抬起又降下手,最后把手背搁在腿上——
望着屏幕上走近厨房的消瘦身影,冒着红光燃烧的香烟最后被一把攥紧手心里掐灭,万幸带着战术手套没有受伤,但当事人可能没注意到自己还带着手套。
出租屋里隐蔽的角落有几个装饰品里监控设备还在稳定的闪着指示灯。
就像冷静的心跳,连接着屏幕前后痛苦的两端。
Keegan拿起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又挨个删掉,再次输入又重复删掉,没有拨出去。
有人要害他,
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有时候越是在乎的东西,越应该远离。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Keegan立马正襟危坐,却发现声音是从音响里传出来的,他死死拧着眉头盯住监控里明显全身都是□□纹身的拉丁裔黑瘦男子,拨去了一通电话。
很快你赶到了安妮卡的住处,双手往前一推用力碰开未锁的门,门后的男人立刻叫嚷起来,接着一把冰冷泛光的□□顶上了这人的脑门给他手动闭麦了:
“你应该知道,我就算在这里一枪把这个混蛋的脑瓜子崩了,k?nig也有的是办法把我捞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