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明忽暗的烛火下。
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也许这些天来我一直忽略了什么。
也许小兰花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开朗阳光。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会让她选择自杀呢。
阎王并不知道我的困惑。
他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提建议问我要不要去以前爱去的地方逛逛。
我想着散散心,也就同意了。
走过忘川彼岸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以前这里有一个怪人。
但是看了一圈没看着。
“那个怪人现在还在这里吗?”
阎王摇了摇头,音色微哑:“不在了。”
在即将穿过那片开得艳丽的花海时,阎王想像幼时那样牵起我的手,但他的手一靠近,我的手不知为何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一退。
我错愕地看着那双血色的眸暗了一瞬,然后那只手被收了回去,手的主人脸上好不落寞。
阎王的情绪应该是低落到了极点。
“是我忘了,你已是魔王。”
“又怎么还会惧怕花粉。”
我小的时候在地府待过一段时间。
因为只有小阎王这么一个朋友,我总是赖在他身边。他去哪里,我便跟着去哪里。
他把我当亲生弟弟一样照顾。
我也待他如兄长一样尊敬、亲近。
刚来忘川时,我就吃了大亏。
小阎王天生免疫了这些彼岸花花粉的毒性。可是我却深受其害,直接肿成了一个大猪脸。后来每回路过那里,小阎王都会牵住我的手,然后在前面开路。
在他的保护下,我免受了花粉的侵害,在地府度过了一段难能可贵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如今的我已经是魔界尊主,魂体两煅,这些花粉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了。
但是他看起来很伤心。
是因为我拒绝了他吗?
我有些闷闷不乐地踢了踢脚边的花,和他继续并肩走着,然后继续着那个话题。
“那怪人为什么突然走了。我还以为他会永远在这里呢。”
“我也以为他会永远留在这里。”
阎王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他接着说:“但事实上,没有谁会永远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我感觉到阎王的情绪几分古怪,没敢吱声了。
怎么感觉话里有话啊,像是在说谁呢?
“他走得确实挺突然的……”阎王突然想起什么:“不过,他在这里留下了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件奇物,就在前面不远,我带你去看吧。”
地府的月华泼洒在妖艳的彼岸花上。
花开得嫣红,一簇簇的肆意生长着,像吸食了人血一样娇艳欲滴。
然而那“奇物”周围的彼岸花,却都枯萎了。黑褐色的枯萎物在这里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我朝那片黑褐色的中间看去。
灰色的土地里被人贯穿了一根不知名棍子。
怪人留下的。
“是那个烧火棍。”
我想起来了。
“……什么烧火棍,”阎王扶了扶额,轻声解释道:“这是他留下的那把神兵。”
“神兵?看着不像啊。”
神兵难道不应该是那种耀眼夺目并且削铁如泥的样子吗?
这黑红发焦的外表,倒像极了烧火棍。
“这玩意能拔出来吗?”
“不能。”
“啊?”我不由得把眼珠子睁圆了,表达我的疑惑。“既然是神兵,那为什么不能拔出来为我所用。”
我挑了挑眉,有些不解。
既不能为人所用,又怎么能被叫做神兵呢。
阎王眼里泛起笑意,两手一摊表示无奈:“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拔出来就是我的了。
这么想着,我更加跃跃欲试了。
双手握住那截留在外面的部分,然后用力往外面拔。
还以为要拔很久呢。
没想到,下一秒就拔出来了。
“轻轻松松。”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呃……管他呢。
我满意一笑。
却看见阎王的脑袋上边缓缓地敲了一个问号。
这怎么可能。
我感觉空气好像凝固了。
因为那个烧火棍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剧烈地冒出白光来。我的手被它突如其来的升温给烫到了,并且下意识地把它丢了出去。
丢了几米远。
那烧火棍掉在地上,自己裂开了。
啊?
我震惊了。
这玩意不是神兵吗?还能这样?
一阵强光晃过,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