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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3上 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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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进又一次想起四年前那不堪入目的一幕,他不幸撞见安伊卡和她的上司在家中行苟且之事。坊间一直有安伊卡生活不检点的闲言碎语,但韦进从来都置之不理,也从未相信,直到那个四月的晚上。那是一件令韦进深感屈辱的丑事,他觉得对任何人都难以启齿。韦进事后保持着高傲的自尊,从来没有向安伊卡或者其他任何人提起那令他蒙羞之事。他默然承受着耻辱,无意报复甚至不屑于报复,而且事实上,他也不能拿那些龌龊之人怎么样。他只是钻进自己的精神城堡里,把对安伊卡的所有热情转移到对未知世界的探索上,终于发明了星际世界最新先进的芯膜。

那天他本来要在天南大学的实验室度过一个晚上,但是由于一名学生忙里出错,导致发生火警,所以他不得不提前回家。他用指纹打开家里的金属防盗门,然后像往常一样伸手轻轻一推里层的桦木门,正要脱去皮鞋后换上拖鞋进屋,却听到卧室里传来男女呻吟的声音。他的胸口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又像全身触了电,一下子僵住了。

韦进的耳边传来安伊卡一阵激动而带着颤抖的话音:“春山,用力……”

一个男人浑浊的声音大叫道:“你就是个婊子,一个吃不饱的婊子……”

安伊卡梦呓一般道:“我快来了,我要你……”

男人吼道:“我送你上西天……”

黑暗中,韦进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马戏团的小丑,一个不折不扣的被人践踏和耻笑的小丑。他认识安伊卡的上司马春山,一个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的官二代。他实在不明白安伊卡为什么会与这个油腻窝囊废搞在一起。韦进心想,他哪一点不比那个渣男强?就在那一刻,韦进连毁灭全世界的心都有了。

韦进火往上撞,正想闯进去暴打那一对狗男女,卧室传来安伊卡兴奋的哭泣声。那声音像一条毒蛇缠住了韦进的身子,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移动脚步。随着卧室里男人一声嚎叫,刹时间周遭陷入寂静,世界一片冰冷。

不多久,卧室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响,男人起身打开卧室的门进入洗手间,韦进透过门缝看见安伊卡拥被坐在床上,乌云蓬散,脸颊粉红,拉着一角被子掩住□□,但未能盖住她那凝脂一般的香肩。

韦进唇边浮起了一丝极其勉强的凄惨笑意。韦进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没办法令安伊卡爱慕自己,甚至都没办法博得她些许怜悯,可是她情愿与马春山这种下贱男人厮混,这确实让韦进感到无比恶心,觉得安伊卡不配拥有自己的一片深情。韦进没动,也没说话,只默默地站在客厅门口,然后霍地掉头走了出去。

他在空中花园里发疯似地绕来绕去,全身发抖,亢奋异常。一名保安手握不锈钢酒壶,坐在八角亭下独饮,他见韦进如此癫狂的模样,不禁心生疑惑,旋即问道:“您还没睡?这么晚了还在花园里溜达?”

“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韦进停下脚步,惨然答道。他闻到一阵浓郁的酒香,便开口道:“兄台,可否赏两口酒喝?”

保安一愣,答应着转身离开,未几,他右手拎着一壶稻花香返来,抬头望了韦进一眼,大乐道:“韦先生,我头一次见您喝酒!这稻花香,我一直不舍得喝,今天就送给您吧!”

韦进也不推辞,双手一拱,谢道:“那就不客气了,改日我请你到市中心的白洋大酒楼聚一聚!”

保安朗声道:“好咧,就这么定了,等您哪天有空,咱们开开心心地喝一顿!”保安说完,惴惴地望了他一眼,告退而去。

韦进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稻花香,脸颊瞬间变得火辣辣的。他俯视着脚下的万家灯火,突然有一股难以遏制的冲动,就想着一跃而下,像一只大鸟般在夜空中自由翱翔,哪怕仅仅只有一秒钟那样彻底解脱的感觉。

远处的天空就像突然被风吹过的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天幕上渐渐现出一条越来越清晰的蓝色光芒,就像从宇宙深处射来的一把利剑,迎面向韦进直扎过来。一阵颤栗从他的脚踝自下而上泛起,他的脸上随即掠过一阵轻微的抽搐。韦进挺起胸膛,圆睁双目,声嘶力竭道:“来吧,来吧,冲我来吧!收回我这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灵魂,让我在黑暗中重生、在云海中肆意成长吧!让所有的魔鬼都匍匐在我的脚下吧!”就在他手舞足蹈、狂呼乱叫的时候,那在空中加速掠来的光芒前方,猛然绽开了一朵耀眼的白花,灿烂得像是传说中在暗夜怒放的昙花。韦进明白,那是太空穿梭机在进入黑洞前与浮石摩擦出的火焰,但是他从未见过如此强烈而巨大的眩光。韦进立即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一个预兆,预示近日世间将有翻天覆地的大事发生,所有恶人们的末日就要来临,他们将要陷入漆黑无底的深渊。韦进相信上天回答了他的祈祷,因而变得更加兴奋,神色瘆人至极,在喃喃自语中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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