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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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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们是物业的,近日我们公司商议想将小区内的儿童游乐场所扩建,特地过来询问一下每一户业主的意见,需要您填一下表,麻烦您过来开下门。”

林淼拿着刑侦支队刚借助业主群里的消息打好的话稿子在门口敲门。

按照他们现在目前掌握了的消息,白飞利的妻子虽然是私企管理层的领导,但自从结婚生了一胎之后就很难再回到之前的工作强度上了,好几次都要被降职,最终还是靠她拼尽全力从职场与家庭中极限转换下保住。

不过二胎后,她不知道为什么产假结束了也依旧没有回去上班,就一直拖到现在,拖到月底就正式被辞退。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就算白飞利不在她们跑空了一趟,他的妻子也一定在家,因为二胎现在七个月越大,婆婆和母亲都没来照顾,也没请月嫂,这么小的孩子离不开人照顾。

高档小区一梯两户,电梯是两边开门的。隔音也很好,黑泱泱几位警察站在门口快十多分钟都不知道屋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直到林淼又锲而不舍地敲了两三分钟,门才从里面被人打开。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女人瞧起来很憔悴,穿着件宽松的睡衣,染发剂褪色后留下发黄的头发被扎成了一个马尾,刚才应该在休息,已经散出大半来,稀稀疏疏地搭在肩头。

应戈作为组长兼队长,她率先过来,从警服口袋里拿出警官证展示:“您好,我们是江畔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您先生是我们最近在查的一起凶杀案的嫌疑人,小区监控显示,您先生今晚回家了。”

女人一推鼻梁上夹着的黑框眼镜,闻言有些震惊地瞪大眼,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抓回来后,她摇摇头,否定说:“飞利他今晚根本就没有回家,他前天跟我说出差了,现在应该在海沪市。”

“那麻烦您把您的身份证拿出来,我们需要核对一下身份信息。”

女人有些犹豫,但还是把房门虚掩回去,回房间翻找了一番。

身份核对的是,她就是白飞利的妻子何春妍。

“你们可以告诉我,我丈夫他究竟干什么了吗?”

应戈将白飞利这天做到事情与前些天的矿井抛尸案告诉她,何春妍满脸不相信,甚至提出了是别人冒充了白飞利去杀人。

何春妍这么想也是对的,因为在此之前白飞利给周围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克己复礼的谦谦君子,家人评他温柔暖心,同事评他能力出群,街坊邻居评他热心知性。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温顺和善的人,背地里竟然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

演到傅斯敏都想联系好莱坞给白飞利颁发一个影帝才能拥有的小金奖杯。

应戈从警十年来在社会这座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林子里见惯了,根本就不缺白飞利这种鸟儿,只是用最平常与公事公办的语气对何春妍说:“事实就是这样的,警方今日送被害人回家时正好就目睹了白飞利行凶时刻,所以何女士请您先让我们进去简单检查一下,您的一面之词是不能将我们请走的。”

何春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屋子里猝然就传来阵婴儿尖锐的哭声,她就像是被系统设置好的程序般猝然怔在了原地,随即一道童稚的声音就由远及近而来:“妈妈妈妈,臭屁浩又哭了——”

应戈扭头给身后的几个警员眼神示意,大家纷纷拿出提前带着的外套,麻溜地就套在了夏季执勤服外边,拉链拉到最顶上,将里面的警服遮挡得严严实实。

紧接着一双小手就从后边抱住了何春妍的腰。

小姑娘探出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面前这群警员。

“妈妈妈妈,这群叔叔是谁呀,他们是来找爸爸的吗?对不起呀叔叔姐姐,我爸爸不在家。”小姑娘笑着,天真地替何春妍答话。

各位警员心里的信念感即将在下一瞬就崩塌,因为全场唯一人到三十的应戈被叫做姐姐,而他们这群刚出社会没几年、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却被叫做叔叔。

而傅斯敏沉默地在旁边只在观察何春妍的状态。

她觉得不对劲。

何春妍的思绪直到女儿再一次叫自己才从虚空中抓捕回来,只见她侧身让出可以进人的空间,右手下意识就将女儿护到身后去:“你们进来吧。屁屁琳,你话别这么多,先去睡觉。”

在对其房屋进行简单检查的时候,应戈交给了傅斯敏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把小孩带到搜查过没异样的房间里,并陪她玩耍。

傅斯敏“自愿”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相差了二十一岁的人在充满奶粉香甜味的主卧里大眼瞪小眼。

何春妍背着她们在给儿子喂奶。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傅斯敏穿着袜子盘腿坐在爬爬垫上,看着女孩在捣鼓手边的芭比娃娃。

“我叫白琳然,今年六岁啦,上小学一年级哟。”白琳然把娃娃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我弟弟叫白浩然,我们俩的名字都是爸爸取的哦,他很认真取的。姐姐呢?”

傅斯敏一边在心里感叹现在芭比娃娃都进步到每个关节都能动、会眨眼、耳饰能够真戴上的程度了,一边在心里想了想这个问题,打算给自己取个假名。

然后,她说:“我叫王思敏,今年28岁,上小学二十二年级,名字是妈妈取的。”

白琳然被震惊得微微长大嘴,说:“啊,姐姐我的学校只有六年级,没有二十二年级。”

傅斯敏被她逗笑,没有就到底有没有二十二年级这事和小屁孩争论,而是问起了她妈妈:“诶,何女士为什么最后选择回归家庭了?据我所知,你们公司竞争力蛮强的,你原来那个职位薪资比你丈夫的还要高。”

何春妍显然是被问到了伤心事,但碍于可能是警察工作需要,她挣扎片刻还是回答:“王警官,你看我这不是生了二胎了嘛,回到公司也没什么发展空间了。这几年大家都过得不怎么好,请保姆也蛮贵的,我弟的孩子和飞利哥哥的孩子也需要我妈、婆婆照顾。女人最后都是要回归家庭的嘛,安稳了后方,他才能放心地闯荡。”

“是吗?我看何女士你好像蛮不甘心的,重点名校毕业出来的硕士,在职场打拼十多年最终选择在31岁相亲结婚,最后觉得自己花了二十多年时间做出来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奶瓶被放到床头柜上发出一声极小的闷响。

何春妍抱着儿子转过身。

“王警官,这好像和你们办案无关吧。”

-

最终这趟她们还是以跑空告终,为了不放过一丝希望,应戈、傅斯敏、林淼他们继续在白飞利家所在的那层、单元楼、小区蹲点,一个大活人在监控记录中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其余人就跟着头儿回到市局,直奔视侦办公室,发誓要把视侦那不到十个平方的小房间给挤爆。

这引得视侦负责人AAA.视频资源大全张姐的不服,打算明天就加入陈嘉俊弹劾应戈,扶持傀儡队长刘沛明的战队中。

张咏仪时年33岁,白羊座,未婚,立志要找个十八岁的小妹妹当女朋友,性格率直火爆,被人称作市局老姜,最终在她锲而不舍的上诉之下改成了辣子。

虽然姜还是老的更辣。

张咏仪剪着随时会在假期刷新颜色的及肩短发,双手抱臂鄙夷地靠在门边看着他们,无语道:“我说,想当饿死鬼可以跑到楼下食堂的,一个两个看着都是想把我和腻腻的电脑吃掉那样。”

今晚只有她和另一位内勤女警兰丽值班。

“辣子姐我们是办案需要,你理解一下哈。”刘沛明说。

张咏仪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办办办,结案了锦旗都挂你们大办公室墙上。”

受害人家属通常都会订做锦旗送过来,然而这份荣誉是从来都不能刷新在她们技侦、视侦这的。

谁也没有在意张姐这句话,纷纷在与几千帧的监控回复做对抗。

不知道是谁开始鬼叫,表示白飞利的身影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之中。

18:43:09,白飞利穿着今天的那身衣服进入了单元楼。

然而大家眼睛都要看瞎了,也都只有白飞利进入的画面,没有他离开的。

这也就说明他还在这栋楼里,至于藏在哪里,还需要极其耐心的排查了。

整栋楼一梯两户,基本上都住满了,一楼到楼顶三十五楼,有68户业主。

张咏仪把人挤开,坐进自己舒适的扶手椅上,一双手在键盘与鼠标上操作。

青轴机械键盘极其富有节奏感的敲击音在整间办公室里回荡,腻腻妹妹不甘示弱,也回归工作状态敲起了她白轴的键盘。

这段监控视频就这么被张姐发给了即将被她弹劾罢免的应支队长。

-

与此同时,应支队长收到消息,但人在与面前一大溜通话记录、流水支出收入做对抗。

白飞利这半年花钱收钱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对劲,除了花了三万给陈迎买包以外,他还在两个月前从周某生在商圈里的实体店里购买了两副首饰。

一个是足金手镯,一个是外镶金银手镯,加起来一共花了白飞利整整两个月的工资。

通话记录乍一看也正常,但删掉的记录里含嫖量太高,让林淼这个正常男人都不忍直视了。

白飞利进一年找的最勤的女生,他给人家备注了笨宝宝。

应戈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白飞利这不叫嫖,而是出轨。

没有男人会给萍水相逢仅仅就相处几个小时或一晚上的陌生女人如此亲密的备注,就算是老熟人也不可能。

应戈想着,从客厅茶几前起身,走到主卧门口敲了敲门。

得到何春妍的允许之后,她推门进去。

只见傅斯敏坐在地上,两个小孩子都睡着了,卧室里台灯被开得很暗,而何春妍泪流满面,正不停拿着纸巾揩眼泪。

应戈微微蹙眉,瞥傅斯敏一眼。

后者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拿着手机查看张姐发到工作群里的监控回放。

“何女士,今年五月份,您先生有没有赠送过您一副金手镯?”

何春妍点点头,动作轻柔地从床上起身,走到推拉衣柜下边抖着手开锁,拿出个绒面首饰盒递给应戈。

她的声音明显还有些许不稳:“喏,这个是白飞利送我的结婚八周年礼物。”

“谢谢。”

应戈拿过来,拿在手里端详了会,又问她:“有鉴定证书吗?”

“好像在下面,反正白飞利送我了,我就没仔细检查过。”

应戈戴着手套将放着手镯的绒面垫子拿起,下面就是张鉴定证书。

应戈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忍下心道:“何女士,您丈夫在五月份一共购入了两款手镯,您这款正好是其中外镶金银手镯,而足金的那副,警方也正在追查它的流向。”

何春妍现在对这个惊喜没什么太大的抵触,只是提醒她说:“麻烦应警官不要太大声,我们出去再详谈,我的孩子们刚睡着。”

三人只得出到客厅。

傅斯敏盯着屏幕内的画面看了半天,将手机摁熄塞进口袋里。

她低着头,右手大拇指轻轻摩挲左手的指关节,正是她惯用的思考微动作。

何春妍见状,鼻腔里轻轻“嗯”了声,问:“所以王警官现在是想到白飞利躲在哪了吗?”

王警官?

应戈心里对这个称谓生起了疑问,下意识地望向傅斯敏。

傅斯敏的结论是:“顶楼。”

“你说什么?”应戈反问。

傅斯敏面无表情道:“应队你作为队长竟然还不会从细节之中扒问题,为什么白飞利只有进入的画面而没有离开的,那是因为他躲在了监控盲区里。业主群消息中,物业公司说因为E栋前天突发停电,电力检修需要就将15楼以上的电梯监控给暂时关闭了,就在今天的19点恢复,而逃生通道的监控因为很少有人用到,暂时没有通电。”

“白飞利,他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只有顶楼。”

-

应戈让林淼带组,分成两批人分头行动,一部分从一楼坐电梯上去,另一部分人走逃生通道上去,随时查看每层的死角。

顶楼的业主想要将这里改建成铁棚顶,顶楼这块区域暂时的所有人能够上来的公共区域,到了晚上这里也没什么人,只有一堆建材被乱七八糟的堆积在这。

手电筒纷乱的光束交织,厚厚的作训鞋鞋底踩在满地碎砖瓦与砂砾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林淼带着白色工作手套与同事们扒拉着这块无法被灯光照射到的犄角旮旯。

突然——

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从旁边木板堆中窜出来,直奔向楼梯间。

林淼怒吼一声:“喂!警察!给我停下来!!!”

没等他有机会喊出那句双手抱头蹲下就要拔腿追上去。

白飞利这孙子不仅是个精致利己主义凤凰男,而且还是一有空就在女人与健身房中徘徊的傻逼,跑得嘎快,通过35楼的消防通道跑到27楼,见有警察从下追上来,这条路走不通就曲线救国崩向电梯。

他站在电梯厢中抬手推了推刚才在追逐中竟然都没掉落的顽强碎镜框,在电梯门徐徐合上的、越来越小的缝隙中对着蜂拥而至的警察挑衅地一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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