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警察局。
电话铃响个不停,警官们忙成一团。
不仅要和路人沟通删除视频的事情,还得联系当地的某个剧组将这出鬼救母的事情以拍戏的名义遮掩过去。
“队长,宋媛和林耀已经送到医院救治了,小李小夏和小王都安排过去看管了。”蓝风跟在莫玄身后,低声报备。
莫玄脚步匆匆,点头示意听知。
她现在得赶去和局长开会。
毕竟林湘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到目前为止羡国甚至是全世界,都可以说是唯一一例,必须得和上级、上上级反应商讨。
两人正走着,突然,一旁窜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
“莫姐!蓝风姐!”她声音清透,无端给人听出一丝凉爽之意。
莫玄二人见到来人,脚步慢了下来,原本锐利的眸子不由软化些许。
思齐是她们已故战友的妹妹,经常来警局给她们送吃的、做些杂事,同大家的关系很好。
莫玄笑了笑:“思齐,午饭吃了没?”
“还没吃,等你们呢。”陆思齐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双杏眼泛着水光,看着对方的时候总会让人心软,“莫姐,你们今天又出任务了吗?”
莫玄心下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嗯。”
“怎么样怎么样?是什么样的案子?和……和我姐姐那个案子一样吗?”
莫玄摇了摇头:“不一样,这案子……”她顿了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算了,我先去开会了,你跟着蓝风去吃饭。”
语罢,她加快速度,推开不远处会议室的大门。
陆思齐见状,面上露出一丝失望。
她唉声叹气地将身一歪,整个人靠在蓝风怀里撒娇:“蓝风姐,你告诉我呢,我不会到处乱说的,上次那个案子还是我帮忙破的,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嘛。”
蓝风一向对她的撒娇没有抵抗力,但今天的事情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消化,方才能冷静狙击全因为她职业素养好,现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
因此蓝风嗫嚅了许久也只是回了句:“你之后会知道的。”
说完,她将陆思齐扶好摆正,又将自己的饭卡放在对方兜里,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我去写报告了,你知道饭堂在哪的,自己去吃饭!”
陆思齐站在原地,脸色还带着一丝蓝风拒绝了自己撒娇的震惊。
“哼,老是来警局乱晃,吃瘪了吧某人。”一个剃着寸头的女警走过,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
陆思齐眼珠子一转,换上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一把拉住对方:“你说谁呢?”
“谁理我我说谁。”寸头女警瞥了一眼对方扣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心下暗道这小妮子手指甲真长。
“尚卓一!”陆思齐扩大音量,嗤了一声,“这个案子你不照样是编外人物,你难道知道怎么回事?你不也和我一样。”
“你!”尚卓一不服气地顶了一句,片刻脸色稍霁,道:“比某人懂的多一些吧,这案子——可是有鬼~~”
她故意压低声音,又拉着尾音,将脸猛地凑近陆思齐。
陆思齐被吓得连连后退,放开手,满脸嫌弃:“你干嘛凑那么近,神经病。”
尚卓一“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整理去了。
不过很快,她又折返回来,将手里的巧克力抛给陆思齐。
“准备过期了,懒得吃。”
语罢,她脚步加快,很快消失在陆思齐视线里。
陆思齐捏着巧克力,嘴上说着“神经病”,随后身影一闪,躲到了警局厕所。
她将自己关在隔间,下意识咬起指甲,方才俏皮的面容猛地冷淡下来,眸子里闪过一丝疯狂。
鬼。
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她尝试过无数种招鬼的方法都没有成功过,一个没有鬼的世界怎么会出现鬼?
可尚卓一从不骗人……
“天下万物非一成之定体,天下万物非一成之定体…”陆思齐小声重复着,昏暗的灯光下,某种不受控的情绪蠢蠢欲动。
“谁?思齐吗?”
她的门突然被拍响,陆思齐从纷乱思绪抬起头,摁下冲水钮,推门出去。
“蓝风姐!”她笑脸盈盈,看上去很是活泼。
蓝风见果真是她,松了口气,片刻后又板起脸:“你怎么又开始神神叨叨的?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老搞这种封建迷信,你年纪还小,老学这些干什么?哪天我得让你来局里上上思政课才行。”
陆思齐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到洗手台开水洗手:“知道啦知道啦,我现在都不看了,刚刚就是突然想到,忍不住读了一下,我错了嘛,蓝风姐。”
见她撒娇,蓝风没辙,只能叮嘱道自己时刻会关注她,然后拿去洗手台放着的资料快步离开。
陆思齐笑着目送对方离开,脑子里却在重复刚刚自己看见的书籍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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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齐想咬指甲,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抽了张纸擦干水珠,出了厕所。
她得找人问问。
——
月里村。
慕笙将林湘安顿好就下线了。
“游戏真好玩啊!”慕笙伸了个懒腰,又拉伸了一会,感叹道。
谁能想到科技落后了天星300年的雨星居然有这么好玩的游戏?
慕笙觉得自己穿越后的日子越发快乐了。
“笙笙。”
外头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慕笙忙循声找过去,是姥姥回来了。
来人慈眉善目,发如银丝,佝偻着背,步履蹒跚。
“姥姥,你怎么又上山了,上次说了你去的时候叫我一声你是不是忘记了?早晨的猪我已经喂饱了,晚上我再喂一次,你不要背着我偷偷去干活噢。”慕笙佯怒,取下老人肩上的背篓,自己背好,又伸手将她扶住,慢悠悠地引着对方上坡。
“我老了,呆不住。屋里也没有菜了,我就想着打点野菜给你吃,你跟你妈老呆在在城里,肯定没吃过农村的绿色菜。”老人家絮絮叨叨,将慕笙的手拉的很紧。
慕笙听罢反驳道:“哪里没菜,冰箱里都是。”
姥姥笑着附和几句,想将话题转开。
慕笙没办法,只能叮嘱对方下次上山一定要叫自己方才作罢。
“姥姥,你这是怎么了?”慕笙盯着老人手腕上一道红印子,突然问道。
老人家将袖子扯了扯遮过伤痕,才回她:“没什么,刚刚摔了一跤。”
“不对,摔跤不可能是这样。姥姥,是不是大舅她们欺负你了?”
大舅不是老人的亲生孩子,而是因为慕笙姥爷重男轻女不知从哪抱养来的男孩,可他抱来以后自己又不养,反而留给了慕笙姥姥操劳半生。
姥爷还活着的时候,慕笙大舅还算收敛,等姥爷死了,他便露出了真面目,常常无端冲姥姥撒气,若非之前被慕笙妈妈撞见过一次,这件事还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听到慕笙说的话,姥姥难得沉默了几秒,片刻她才摇摇头:“我是他妈,妈妈怎么会怪孩子呢?”
“放屁,你是他妈难道你就不是人了吗?是人就会痛!”慕笙将姥姥带进屋子里坐下,又将背篓放下,“姥姥,你在屋里等我,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诶,笙笙你别去,姥姥没事。”姥姥拉着她的手。
“不行,姥姥,我和你和我妈,我们是血脉联结的血亲,你被人欺负了,我不帮你讨回来,那我还做什么人呢?”慕笙蹲下来,和佝偻的老人平视,“姥姥,我能保护你,你相信我。”
姥姥伸出手,将慕笙的黑框眼镜摘下,和她看似乖巧的外表不同,慕笙生着一双上挑锐利的丹凤眼,她眸子乌黑,像藏着一片汹涌的海。
姥姥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道:“真不知道你这脾气随谁的,注意安全,姥姥做饭等你。”
慕笙弯起眼,蹭的一下站起来:“我要吃腊肉!姥姥等我,马上回来!”
她冲老人摆摆手,跑着出门了。
大舅家里慕笙家不远,也正处于村中心的位置,外头很是宽敞,种有一颗大榕树,树下几个多嘴男人磕着瓜子,说着闲话。
“害,今天我那老娘们寄钱回来了,一个月也就五千多点,这年头,哪有老爷们在家,老娘们做工的理?”
“张哥,得了吧你,有老婆养还不行,在家就带带娃子、做做家务,天天来我们这…诶,那叫什么,凡尔赛!”
“就是,哈哈哈,对了,你们知道没有?今天慕家那个姥姥遭张大哥打了。”
“我咋会不知道,我当时就在场,要我说,老人家就不应该去管闲事,你看她们自家人打小孩,她跑过去拉什么架?这下好了,连着一起打。”
……
路过的慕笙听了几嘴,大致勾勒个整个事件。
大舅打孩子的时候,姥姥心软劝阻,结果对方不仅不听、还迁怒姥姥,冲姥姥动手。
真是该死。
慕笙没有戴眼镜,一双眼黑沉沉的,看到的人都有些害怕。
“慕笙来了。”
“来给慕姥姥找场子的吧。”
“家和万事兴啊,她怎么和她妈一样小心眼?”
慕笙权当听不见,停在大舅院门前,大声拍门。
路过的村民皆不由自主地停了脚步,拉长耳朵,微微偏头,好奇地看过来。
慕笙连拍几分钟的门,无人回应。
可她分明还听得见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啧。
慕笙气笑了,她扭头看地,农村大多是土石地,地上很多石子石块。
她挑了几个巴掌那么大的石块,在手里抛了抛,感受了一下重量,随后身子后仰,将石头对准院门狠狠掷出。
“砰!”
“咚!”
“嘭!”
几声巨响传来,周边的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
院子里的人也吓了一大跳。
“他妈的,这小兔崽子在做什么?!”大舅嘴里大声咒骂着,一把拉开门。
开门瞬间,一个拳头大的石块穿过大开的院门、擦过他的脑袋,狠狠砸中了院子里正吃食的公鸡,登时就倒了。
大舅见状突然叫吼起来:“你杀我的鸡?!你他妈的丧尽天良,c你m的!贱人,你赔我的鸡!”
慕笙瞧着对方狼眼鼠目、怒气冲冲的模样并不害怕,反而又挑了一个更大的石头冲他扔过去。
“小瘪犊子你干什么?!”大舅吓得闪到一旁。
“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别人当着我面说一些妈不妈的骂人话,我是高中生,听不得这些。”
大舅闻言眼睛瞪大,一双牛眼瞧着就要从眼眶落下来一般:“c……”
不等他说完,下一个石块破空而来,落在他脚边。
大舅吓得把话吞进肚子里,但片刻转念一想,对方到现在也没打中过自己,估计就是做做样子,不敢真的伤人。
他昂着头鄙视地看了一眼慕笙,上前一步,叫骂道:“你他妈的我就说怎么了?你这种小贱人都敢来管你长辈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拿石块就砸长辈,你妈不教训你,我来替你妈教——啊啊啊——”
一个石块直直砸过来,他的头被砸破,鲜红的血流下来。
“嘴巴不干净的话,我来帮你清一清。”慕笙冷笑着,手里的石头对准了男人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