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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团体之间似乎都有一些相似的共性,不论所谓的“神”是否真的存在,祂们都无疑起到了抚慰人心的作用,虽然其安慰人心的方式存在诸多不同。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安慰功能的普遍性,当一个教会推出此类项目的时候,便通常不会引起任何警觉。
即使这项活动需要远离社交、甚至完全脱离社会关系也全然说得过去。
宗教和邪|教向来也只有一线之隔。
不过,有这样主动的机会,温彻斯特兄弟也自然欣然接受。
卡万神父给他们做了介绍,安排他们随时参与。
既然是要远离现代社会、回归纯真,那么修行地点的地点自然也就不是镇子里的教堂本身,而是在近郊的一座矮山上。
这就说得通了,教堂本身并不算大,珍妮一家三口再加上密苏里以及他们的车可没有那么好藏。
至少迪恩在萨姆单独拖住卡万神父的空档里,没有在教堂四周搜到什么禁止入内的房间。
公开意味着风险,几乎没有怪物会选择一个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作为巢穴。
只是他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什么在这里作怪。
“卡万神父暂时安全,我用了银和圣水测试,至少他不是狼人、变形者或是恶魔什么的。”萨姆甩了甩手上的银十字,“教堂是圣地,所以大概率也不是鬼魂、女妖。”
迪恩认可了他的推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试过了EMF,没有鬼魂反应,教堂里没有冰点、没有灯光闪烁、没有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回避镜面,就是很——普通,正常的那种普通。”
冰点降温、电路异常、声音、影子还有镜面倒影,时常都能或多或少反映出或鬼或怪的真身。
他们所怀疑的教堂却一点异常问题都没有。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是人吗?”罗德听着他们的判断,提出了一个新思路,“我讨厌教堂,但我还是承认,教堂在大部分的情况下,都具有特定的神圣效果,普通的小怪是无法跨入的。可人就不一样了,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好的、坏的,善的、恶的,都可以随意进出。”
迪恩和萨姆面面相觑,在他们漫长的猎魔生涯里,人类有时确实能在最微妙的地方给他们以意料之外的打击。
别说是普通人,甚至连猎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
罗德所说的情况是他们必须要考虑的。
虽然多数情况下,那些人类犯罪并不在他们的工作范畴,但事及己身,威胁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朋友头上,他们当然要上心。
不过,迪恩依然有自己的倾向性。
“如果不是怪物,珍妮和密苏里就不会想要联系我们兄弟俩。”
罗德只是笑笑,却并不接话。
她对怪物的了解确实不多,诺亚之中,她从来不是那个负责扫除威胁的人。
她所面对的敌人,也从来都不是邪恶之物。
“我和卡万神父约了明天,”萨姆扯回了正题,他刚才单独在教堂内已经完成了自己部分的工作,“他说会带我们去神树山,活动在那里展开。还有这个——”
他说着,掏出一个清单,上面先是一些生活用品、祷告用品和基础药物——这是教会活动的基础配备,神树山是不允许携带任何私人物品的,甚至连服装都要统一更换。
接着就是时间安排,从晨起祷告到夜晚冥想,每一个时间都有额定的事务。
两兄弟上一次经历这样严格的生活,还是在监狱的时候。
“甚至连车都要统一存放。”
萨姆单独提到,“教会会有专人存放我们的车,然后神父开车送我们去神树山。”
迪恩一愣,随即厉声道:“没有人能碰我的宝贝。”
“没有人会碰她,OK?”萨姆安抚他,“我们已经知道了神树山的位置,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难道还非要等到明天神父带我们去吗?”
论发挥主观能动性的重要程度。
他们的第一目标是救人,密苏里是灵媒,她一定能够感觉到一些兄弟俩感觉不到的,甚至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所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而且,在此处停留太久也并非好事。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鲍比让我们小心,之前酒吧的吸血鬼事件被FBI里一个什么科学部门接手了?我们的事儿可和科学挂不上一点关系。”迪恩抱怨着,把这个坏消息分享给了萨姆。
后者眉头一皱,短暂地思考后开口,“科学……BSU?Behavioral Science Unit,行为科学部。”
“就是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嗯——FBI在斯坦福做过讲座和选拔,有这个部门的特邀讲师。”萨姆对这件事的印象很深,在决定考律师预科之前,他曾经选修过犯罪心理的相关学科。
或许,猎人的家庭确实给他带来了诸多无法根除的影响,他差点就从猎杀超自然怪物转向了追捕和怪物一样的人。
萨姆的成绩和表现哪怕在斯坦福都是拔尖的好,自然在选拔中被相中,甚至差点就签了到FBI国家学院的直升协议。
但几番纠结,在好友布雷迪和女友杰西卡的劝说下,他意识到自己正微妙地走回了家庭的老路,于是便拒绝了那份offer。
不过拒绝归拒绝,讲座本身却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少收获,萨姆提到,“我记得那个讲师,威尔·格雷厄姆,非常惊艳的才能——他的破案率极高,我一直怀疑他是个灵媒。”
仿佛密苏里一样,威尔·格雷厄姆仿佛有一种特别的感知力。
这样类型的人破一般的案子,简直犹如开挂。萨姆很欣赏他,但他无疑是温彻斯特兄弟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类“尾巴”。
“真棒棒哦,现在我们屁股后面有一条Super dog在追踪了。”迪恩向后一摊,靠在了椅背上。
萨姆也有些担忧。
他们两个陌生人在那里的童装店留下过痕迹,店员对他们也一定还有印象。当晚小镇酒吧发生了那样的悲剧,他们必然是调查的潜在对象。
即使不把他们当做嫌疑人,也可能把他们当做证人。
酒吧扫尾工作的“干净”与否还在其次,最大的问题是,温彻斯特人本身就经不起调查。
他们用着假ID和盗取的信用卡,各自都背着不同程度的案底,甚至还有死亡证明。
“不过我听说他已经不在一线工作了,或许算是个好消息?”萨姆只能这样安慰一下自己。
罗德却在此时给他拆台,“不这么觉得哦,你看——”她把手机屏幕放到萨姆面前,“你们的‘鲍比’的新消息。”
上面是当地猎人帮他们收集的FBI调查人员的名单和照片。
威尔·格雷厄姆赫然在列。
这就麻烦了。
他们不仅要考虑超自然的危机,还要回避人类社会的追踪和风险。
后者对温彻斯特来说,更加棘手。
简直是最差的运气。
他们得尽快准备一点应对之策。
萨姆思索着皱眉,却在接过罗德递来的手机上下看了看后,反应过来,“……这是我的手机吗?”
“怎么,我捡到了啊。”罗德一耸肩,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萨姆手机的设置被调得乱七八糟,罗德显然不习惯使用这样的电子设备,但当作一个玩具玩玩还是很有意思的。
至少要比谈论教堂有意思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