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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将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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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王的行营就驻扎在山坳处。沈淮下马时,正值守卫换岗调度,哨兵一眼就看到了他,呼哨声一响,就有卫兵过来盘问来历。

吴博将一块牌子递了过去。卫兵仔细审查后,躬身道:“公子请进。”

吴博跟在沈淮后面走进行营,路上他忍不住问沈淮:“这块牌子到底什么来历,行营这种要紧的地方也能随意放我们进?”

夜里风大,沈淮拢紧荀安的衣裳,道:“大内的牌子。”

吴博蹙眉:“将军怎么会将大内的牌子交给我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淮道:“他想做什么都不要紧,我只需要清楚,我想要什么。”

吴博快步跟上沈淮:“那公子要什么?”

沈淮森然一笑:“我当然要这天下海晏河清。”

吴博怔住。沈淮侧眸,于月下负手而立:“你信吗。”

帐篷内,朔王薄枭坐在高位上,平静地看着沈淮,道:“你就是沈樾沈相之子?”

沈淮躬身道:“沈淮参见朔王。”

薄枭颔首,道:“坐。”

沈淮依命坐下,看向朔王。

眼前这人,便是书里戏份不多的背景板主角攻。纵使这本书的感情线晦暗不明,可沈淮依旧暗示自己要时刻留心此人,毕竟——他得时刻筹谋如何在走剧情的过程中尽量避开这条不必要的感情线。

沉默中,薄枭也在打量眼前这个看似弱不惊风的人。

他曾收到过一封密信,信中提到过沈淮,说得此人者得天下。他纵然没有全然听信,一来二去倒也记住了此人的名字。如今他远离顺都,势力自然是不如前头两位,仅有的声势也都是在绥北积攒起来的。若是想赢,只能靠吸纳贤才。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打量对方。

还是沈淮打破此刻的平静。他站起身,对朔王拱手行礼:“如今人人都要杀我,还望朔王给我一条生路。”

薄枭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扶手上叩了叩:“本王当然愿意给你一条生路,只是本王势单力薄,若是宫里追究下来,本王或许力不从心,保不住你。”

沈淮指甲掐进肉里,逼迫自己挤出两滴泪来:“若是如此,那我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薄枭的眼皮跳了跳。

眼前这人眼中含泪,言辞恳切,可不知为什么,薄枭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慌张局促,倒像是个演技纯熟的局外人。

薄枭道:“如今的局势沈公子应该清楚,大权旁落,太子与二皇子互相掣肘,朝中人人自危,本王只是个不上道闲散王爷,你投靠我,不如投靠顺都那两位。”

手握重兵的闲散王爷?

沈淮苍凉一笑:“如今立誓要杀我的,便是朔王所说的那两位。”

薄枭顿了顿:“那如此说来,本王确是沈公子的不二之选。只是——若我竭力保全公子性命,公子该如何彰显投诚之心?”

谈条件了。

沈淮咬唇,故意思量许久,道:“只要朔王一句话,我便替朔王杀一人。”

薄枭勾唇,似是感兴趣:“谁都可以?”

沈淮点头:“谁都可以。”

薄枭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半晌,他道:“我当年养在太后膝下,因从小没有同龄玩伴,故性格孤僻少言。宫里有位老太监惯会见风使舵,他知道圣上不喜欢我,便暗中对我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我至今想起,还觉得竦然。你若能潜入深宫将那老太监杀了,我便信你。”

沈淮道:“既知圣上喜好,必然是圣上身边的人。”

“不错,”薄枭道,“他便是圣上身边的大公公,霍福。”

好家伙,沈淮心里的算盘珠子飞速转动,他就知道薄枭不会给他布置什么简单的任务。霍福可是待在圣上身边三十年的老太监,在这宫里地位十分稳固,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子一党,太子必然要通过他了解圣上近况,这样的人物,要在宫里杀他,难度可想而知。

沈淮咬牙切齿地答应:“我必取他性命以报朔王。”

薄枭听后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便静候佳音了。刚好不日便是太后寿辰,我已备下寿礼,你便充当我的副官,混在我的礼队里,进入顺都吧。”

沈淮道:“敢问太后寿辰,朔王是否会去?”

薄枭冷笑道:“我自然是想去的,只不过我一旦进宫,宫里怕是有人会睡不着了。”

沈淮了然于胸:“朔王想必是很多人的噩梦。”

薄枭道:“此次行动,你可有条件?只要是本王能做的,我会尽量满足。”

沈淮笑了笑,道:“此次前来,多亏一匹叫红缨的马,我入顺都之后,还望朔王替我好生照料,沈淮感激不尽。”

薄枭蹙眉,半晌道:“马?”

——

将军府内,荀安盛怒之下,一拳砸碎了院中的石凳:“夺我爱马,此仇不共戴天!”

荀安身边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仆从刘红战战兢兢:“小将军息怒……别闹出动静,惹人疑心。”

荀安揪住看马人的衣襟,道:“你可看见偷马贼的样貌?”

看马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腿抖成了筛子:“禀小将军,那、那人看着面生,前来窃马时还精挑细选许久,小的见他格外笃定,以为他是受了小将军的亲令,故……故没仔细询问。”

荀安气得眼睛发黑。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偷了他的马。

沈淮!

他一把将养马人丢给刘红:“这人净干蠢事,换个能管事的人来替我看马厩。”

是夜,荀安怒气冲冲地奔向他哥所在的大厅,半路撞见要去更衣的泠慧,盛怒之气一下子全然消了。

想到刚才自己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被嫂子瞧见,他红着脸收了态势,规矩行礼问安:“兄、兄嫂好。”

泠慧一派慈祥地看着他,关心地问:“小叔子的袖口怎么散线了?”

荀安一听,立马将手别到身后去:“被树枝刮了一下,不要紧的。”

泠慧捂嘴一笑:“方才见小叔子行色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

荀安一向纵横的性子被泠慧这一笑收拾得服服帖帖:“没、没什么,就是听说二皇子来了,因此赶过来请个安。”

“没事就好,”泠慧道,“方才你兄长还说,要你陪二皇子投壶呢。听说你投得一手好壶,无人可及。”

被这么柔声一夸,荀安只觉得脑袋冒热气,他脱口而出:“若兄嫂喜欢,我可以教——”说完他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赶忙闭嘴。

“小叔子若要请安,就赶紧去吧,我先去更衣了。”泠慧欠身。

荀安立马回礼。

下人扶着泠慧走了,荀安还立在廊前,直挺挺地站了一会儿。

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方才确有一瞬间,荀安想起了自己的娘亲——

好久都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了。

入了大厅,荀安见他大哥伏在案边揉着额头,神情似是不悦。

他上前一步,问道:“大哥,怎么了?”

荀英道:“圣上不好,太子意欲借太后寿辰之日登基。”

荀安蹙眉:“太子心急了。”

先不说圣上尚未薨逝,只说如今朝中局势不稳,人心叵测,此刻贸然登基,必然名不正言不顺。太子到底在急什么?

荀英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太子执意于此,不是你我能够转圜的。他若使用雷霆手段清除异己摆平朝堂,倒也还算过得去;若是一朝登基失败,被他人拉下马,那我们荀家必然要成为众矢之的,前路就难了。”

荀安看着荀英,半晌道:“哥,我知道你并非属意太子。如今所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保全荀家。”

荀英听后笑了笑,道:“荀家是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鹰,人人都能看见它锋利如刀的喙,却看不见它藏在羽毛里的折翼。鹰原本是属于天空的,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是让这只鹰,以喙示人罢了。”

“哥,”荀安道,“父亲教过我们,要做良臣。”

荀英感慨万千:“是啊。要做良臣。只是如今这时局,孰是孰非呢。”

半晌,他道:“哥需要你帮哥做一件事。”

荀安道:“什么事?”

荀英答:“太后寿辰,绥北一带通往顺都的路只通州这一条。你明日去一趟通州大营。”

荀安道:“大哥担心朔王日后会在顺都生事?”

荀英颔首:“不,我担心他根本不打算去顺都。”

沈淮往自己身上套铠甲。铠甲沉重非常,走起路来十分艰难,沈淮弄不明白,那位腰细腿长脾气不好的小将军,是如何穿成十分轻盈的模样的。

稍作装扮后,他朝营帐外面的人道:“准备妥当了。”

薄枭闻言道:“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沈淮只觉口渴,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朔王当真不去?”

“这话你已经问过我一回。”薄枭道,“营中事务繁忙,再者,我没有收到任何入都的诏书,无诏入都,那是死罪。”

“那便好。”沈淮一笑。

这位若是去,他还不太方便施展。

薄枭见状挑眉:“怎么,你好像不愿本王入都?”

沈淮“怎么会呢”刚要说出口,便有营前守卫飞速来报:“禀告朔王,荀家小将军来了,扬言要见朔王。”

薄枭皱眉:“他来做什么。”

沈淮听后道:“若是让他看到我,怕是此行会不成。”

话音刚落,沈淮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盛怒:

“是吗?可惜我已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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