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薛桐的话既不冷漠,也不冷静。
陆警官细品后,尝出了她话中无所谓的滋味。这感觉让她四年时间学会的忍耐,被随意撩动到火山要爆发。
她不想被薛桐抛下。
就算是在上海也不行,就算是楼下也不行,这种无所谓就是不行。
她冲着背影问了一句:“为什么没要求。”
薛桐学陆警官。
她用沉默作答。
陆警官见人不理自己,慌张从位置站起来,推开椅子跟上脚步,“你还没告诉我睡哪。”
“随便你,酒店,大街,沙发,门口,车里,当然如果想睡我床上我也不介意。”薛桐脚步根本就不停,独自往楼上走去。
“那你到底想让我住,还是不想让我住?”陆诗邈跟着上了两步台阶,想要确认对方的想法。她想听到回答来推测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
薛桐脚步顿住,缓缓开口:“难说。”
难说?陆诗邈皱眉。
这词在勾引,制衡她的胜负欲。
她现在的心像是被蒸在锅里,烫烫的,疼疼的,想挠又挠不到。
“你真想走,我是留不住你的。”
薛桐弯腰将水杯放在地上,转身下台阶。
陆诗邈站在原地愣神,眼神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表情在脸上僵着。
薛桐走到陆诗邈同一个台阶上。
她慢慢靠近,步步逼近,两手搭在陆诗邈身后的扶手上,将人圈进臂弯里,“但如果你嘴上说着想走,但内心想留,我又怎么知道?”
陆诗邈被薛桐圈.禁在怀中,熟悉的味道又一次冲过来。楼梯灯光昏沉,她的视野被气味盖住,失焦在薛桐的脸上,鼻尖下方,唇中心。
“嗯?”薛桐尾音细甜,单字露出挑逗意图明显。
妈的——胸腔窒息,鼻息凝滞。
陆诗邈被人开发出的上瘾机制又开始发作,反叛的念头破土而出。她想变不良人,一刻就不想做被约束的文明者,她捱不住这种暧昧,浅尝止渴的想法就在嘴边。
薛桐又往前贴了一分,鼻尖对鼻尖。
她就这样看着小孩的表情沉沦在对自己的渴望中 ,她占有欲作祟的心得到了赦免。
陆诗邈耳朵嗡嗡作响,呼吸一滞。
她终于明白手里经过的那些案件,那些罪犯犯案时的念头冲动从何而来。
人大抵都是冲动动物,尤其是她刚刚的失落太过明显,偏执地想要拥有就占领理智的上风。
她好想亲她。
就想试试。
陆诗邈往前了凑头,却意外地扑了空。
错开脸,薛桐耳边响起小孩错乱的呼吸。
让她光是听听,就很爽。
“楼上楼下都有客房,洗漱用品也有。”薛桐收回了手,拉开了两人距离。
….
陆诗邈愣着,心里四方大乱。
想起刚刚自己陷入意乱情迷的窘态竟被当成报复手段。炙热变空荡的身体,像是在等人奖赏却无意等来了惩罚。
她感觉薛桐哪张脸仿佛在对自己说——你看,你终还是迷恋我的身体。
薛桐慢慢走上台阶,想弯腰捡起水杯,却没想到胳膊被人捏住。
水杯翻掉,杯子滚下楼梯。
陆诗邈大力拽着薛桐的胳膊往楼台平层走去,薛桐踉跄着想要抽手,却发现根本抽不出来。
“陆诗邈。”她被轻飘飘地拽着。
陆诗邈根本听不见。
她现在只想知道薛桐的身体,为什么轻易就能和她擦出距离。为什么薛桐的脸上没有失落,为什么她点了火有要浇灭。这四年她就没有思念过自己吗?
为什么要回来?
薛桐为什么要回来.....
二楼没开灯。
一楼灯火通明。
半层间隐约透光。
又是一件运动内衣和短袖相触。
可这次却不是羞涩和拘谨。
陆诗邈直接将薛桐的夹克脱掉,抓住她的两只手举过头顶,用极其用力的方式按在墙上,薛桐的格斗术在香港得过奖,却在陆诗邈身上溃不成军。
“你最好别发出任何声音。”陆诗邈了解薛桐的身体,就像了解九九乘法表。
薛桐是易感体质,只要被碰就会忍不住漏声。四年之间她在夜里都靠怀念这个身体的敏感,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她不信,这人会没有反应。
陆诗邈的唇侵占对方,刚碰上去时还有些生疏,可一旦尝到味道,便开始放肆起来。
薛桐呼吸被小孩的吻催熟,浑身肌肤都跟着颤栗,火花擦过心跳,囚.禁在寂夜中欲望翻着浪就往外涌出来,身体的空虚地捉不紧,又落不到地。
“别…”薛桐极力咬唇,忍住这种想贴近彼此身体的念头。
陆诗邈趁空隙说话,“你不是说睡到床上也无所谓吗?”
薛桐根本受不住小孩的带着野蛮又没有耐心热吻,她只知腰间拈上这对手,今夜绝对要失守。
她算的准陆诗邈会被自己的话撩到生火,算到陆诗邈对自己的喜欢还没消散,算到今晚她不会走。
可她忘了陆诗邈都27了。
刚刚这火她挑过了。
薛桐太知道如何保住一样想要的东西了,爱得太过,留存到最后的几率都小。就像是好东西都要留在最后一口吃,才会觉得好吃,才知道珍惜。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陆诗邈嘴里的快餐,她只允许自己做对方奢享的味道。她不想因为自己放纵,打乱计划,最后失去才更让痛苦难逃。
「冇得留低,才最让人盼相衬。」
“等阵。”薛桐情急之下说了粤语,“你等等。”
可陆诗邈根本也不听,整个人兵荒马乱地亲吻着。
薛桐被暴烈挟持,身体越挣扎越敏感,陆诗邈用大腿挤进薛桐腿缝之中,贴着大腿将人死死锁死,最后的吻落在敏感的锁骨上。
身体热意翻涌,就忍不住的泄了声。
薛桐忽然觉得自己对她身体的迷恋已经到了极限,这种失态看起来,令人觉得残忍。她大脑一阵空白,沉下语气,“这是学生对教官该有的样子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我们在香港的关系吗?”
…
陆诗邈忽然松了神,一副闯了大祸的表情。
薛桐推开陆诗邈甩开对方的手,捡起地上的衣服逃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