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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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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地上的梨花瓣,虞棠缓解着之前的尴尬和羞耻。

云落崖坐落于隐仙门的主峰上,清晨云雾翻腾,入暮红霞铺天,有着修真界独有的风景。

枝头的梨花染上了浅金色的余晖,暖洋洋的。

清水村地处山弯,除了茂密的植被,就是参差不齐的梯田,满眼翠绿,充满了烟火气。而修真界却不同了,这里灵气充裕,处处都蕴含了灵秀之感。

“修真界虽然漂亮,可是太清冷了。凡间虽然不是那么好...但却热闹,人们会在重要的节日布置灯会,游走舞龙...”

想到自己的失约,阿蓉不由开口,“灯会?真那么好看...比剑诀还好玩?”

虞棠开心地弯了弯唇,“是啊,好多人的,灯的造型独特,既有金鱼,又有莲花。一到夜晚,灯火交映,好不热闹。”

她希望自己喜欢的,谢怀慈也能感兴趣,虞棠的余光朝后瞥了瞥。

梨花树下的青年身形挺直,冷冽的眉眼放得柔和了些,清俊的轮廓不失出尘感。乍一看,竟有股画中人的感觉,水墨勾画,浓淡之间勾勒出别样神韵。

浅金色的余晖散落在他身上,眨眼之间,浅茶色的瞳眸内映出点点碎光,清透得泛起焦糖的质感。

虞棠看似随意地说,“谢怀慈,花灯可漂亮了,下次带你去看?”

谢怀慈眼睫微抬,“虞棠...”

他睫毛颤了颤,露出了一双澄澈的瞳眸,里面满是惊讶。

“我还以为你在虚幻山涧说的话...是逗我玩儿的。”

瞥见他惊讶的样子,虞棠赶忙低下头,镇静道,“我当时说的都是真的,你竟然还不信。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有着过命的交情!邀请你去玩儿...不是很正常的吗?亏你还以为我是那么不守诚信的人。”

谢怀慈轻咳一声,袖下的手指捏得更紧了。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虞棠愿意无条件相信她,愿意将自己喜爱的东西分享给他。

募地...心底升起莫名的柔软。

“我答应过你的,怎么...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虞棠感觉脸上有些热,嘴里的话开始变得结结巴巴。

就好奇怪的,他与她之间的约定...像是情侣许下的承诺。

青年心底积蓄的温热还未滚烫,就在刹那间凉透。

虞棠数着梨花瓣儿,笑嘻嘻的,“阿蓉,下一次说定了,我们要一起去看花灯,一起玩儿才有意思嘛!”

一起玩儿...她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谢怀慈猛然抬起眼看着虞棠,不解...嫉妒,甚至是失落填充在眼底,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虞棠,你是不是偏心,他们都去了,让我独守空山吗?”

千重樱不满道。

虞棠偏过头去看着她,讨好似地笑了笑,“当然喽!你可是最有天赋的隐仙门弟子,我们的行程怎么能少得了你,你也是我最好的同门。”

“我最羡慕有修道天赋的人了,不像我...连半点剑意也感知不到,是我给你们拖后腿了...你们嫌弃我也是应该的,或许我本不该来隐仙门。”

说着,她的头垂了下去,一脸了无生趣。

少女就跟鹌鹑似的瑟缩在那里,阿蓉想起自己前些时日还针对过她,不安道,“那个...虞棠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放你的鸽子了,若违誓言天道毁之...你能不计较之前的事吗?”

虞棠仰起头,不自在道,“没有的,我没有不原谅你...”

看见她扭捏不堪,阿蓉不依不饶地追问。

虞棠急了,“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的心眼儿又不是针孔,是那么不容人的吗?”

两个小姑娘在梨花树下相互解释了起来,又是道歉,又是争吵倒与这冷清的云落崖不相符。

她能与阿蓉争吵,嬉戏,同他却谨慎言行。她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较为亲近的关系,同他说话却带着疏离的意味。谢怀慈生出头一次嫉妒和不甘,昔日那些克制体质的法诀再无法压制阴暗的情绪。

真是碍眼...谢怀慈的视线微微收敛,抿紧的唇瓣动了动,“虞棠是个心善的姑娘,想必不会计较这些事...”

“我...心善?”

她的确算不上心善,也说不上不记仇,但他都那样说了...她还能怎样呢?无非是顺着话题接下去,免得他多加怀疑。

虞棠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算了,算了,我们不闹了吧,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你只要知道我是你要好就行。”

“之前的误会也好,错误也好,都一笔勾销吧...就当,我都忘记了,我们不提了,好不好?”

千重樱嘟着嘴,眨了眨眼睛,“虞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那些花灯什么的,我可要第一个去看,到时候你可不能推辞。”

她没有想到千重樱还会回复自己的话,凭心而讲...她不喜欢她的。可谁让她们是同门呢?是同门的话,怎么能嫉妒呢?她不是小人,不能因为自己...喜欢谢怀慈就厌恶千重樱。

虞棠笑着点了点头,“好呀!”

教授完剑诀,千重樱和阿蓉都有功课在身就不在云落崖耽搁了,谢怀慈见着她们下山也不停留。

独留虞棠在云落崖。

说实在的,她有点后悔到修真界了,这里没有她期望中的东西,只刻下了淡淡的遗憾。

她的心好像变坏了,她开始患得患失,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虞棠啊,虞棠,你怎么变得不像自己了呢?她揉了揉脸,自责地说。

天幕黑了下来,虞棠借着微微亮的月光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前面亮堂堂的一片,俨然不是陆地...

她心不在焉的,一脚踩进了水里,冰冷的湖水在顷刻间灌入了她的口鼻,呛得气道生疼。一想起自己不会水,虞棠愤力地挣扎起来。

“救命...”

就在她几乎绝望时,就一下子被提溜了上来,虞棠吓得连出声都忘了...

紧接着,她看到了自己此生都不会忘记的场景,片刻的僵硬后,脸腾一下就红了。

那什么,是她的眼睛出现幻象了吗!?

为什么要以这种场面出现在她面前呀!

她内心尖叫,眼睛瞪得滚圆,是谢怀慈救了她...可是...他们是不是过分亲近了点?!

青年寸寸湿润的鸦发顺延而下,白日里扣紧的衣襟微微敞开,禁欲感在顷刻间被打破,有凌乱和脆弱的美感...

白日里的他清冷不染凡尘,是烟霞,亦是云雾,却不是能够轻易触碰到的。今夜的他却大不相同,就像是披上了人间的烟火气。

原来他也会羞怯,七情六欲并未完全从他体内剔除...

抬眼之间,她撞上了青年泛着雾气的眸,那里面情绪分明....此时,他正怔怔地看着她,就好像世间万物只有她一个。

等虞棠反应过来,她的脸烫得可以煎虾了,脑海里的思绪也乱作了一团。

跟仙人似的人也会流露出凡人的情绪,这简直太难令人难以接受了。

跟雪一样冷的人,也会热烈地喜欢一个人吗?就好像神明走下神坛一样让人难以置信,若是那样的话...他们的距离是不是能拉近那么一点点。

她其实不敢想象他拥有寻常人的情绪的,毕竟,山间清冷,他又沉浸修道,浓烈情感或许早已摒弃。

而现在看来,却是不然的。

就例如,在虚幻山涧时,他与她同行的经历。

第一次相见时,谢怀慈白袍胜雪,似竹而立,乍看很唬人,但只要她靠近他一点,他就会不自觉拧眉。

她呢?完全没有自知,他越是退缩,她就越要逗他,就喜欢看他那副无可奈的模样。

一旦逗得狠了,他的脖颈根都会烧起来,每次,他就会不理她,就好像生气了一样。

就像在虚幻山涧时,虞棠胆子小,总喜欢拉着他的手。她那时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羞得没脸见人了,但一看到他悄咪咪地藏起耳根后面的颜色,害羞就彻底不存,只剩下满山涧的笑。

再者,当陷入妖怪布置的幻境时,谢怀慈醒过来看见虞棠扒拉着自己的两颊。第一反应是欢喜,所以,他并不是毫无所觉,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青年登时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人所言。

那是他第一次失态。

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就那次醉酒事件了,她明明酒量浅,却偏要勉强...是因为对孤独和对陌生地界的恐惧。

自从来到隐仙门后,连他的人影都见不着。他于她有引荐之恩,还将她带到了修真界,但说实在话...他与她的关系是不怎么好的。

偏生虞棠醉酒时,他不闭关。就这一次,谢怀慈意外撞见了醉醺醺的少女。

“虞棠,夜深了,早些回去。”

梨花树下的青年雪姿玉貌,就跟神仙似的,虞棠努力掀开了眼皮,朝他笑,“神仙,你能带我回家吗?回清水村的那个家...”

她笑着笑着,抽了抽鼻子。

那神仙一拧眉,显然不喜,他表情有些犹疑,“虞棠,别闹,你不是说要求仙问道吗?”

昔日里高傲、冷漠的修士头一次露出类似于烦扰的情绪。

“那我...不求仙问道了。”

虞棠沉默半晌,郁郁说。

都说修仙界好,可他们为什么都看不起自己啊?!

她甚至都想不修道了,毕竟修道是歧视,不修至少没那些糟心事。

虞棠离经叛道的言语落下后,谢怀慈缄默不语,但周身的气息莫名冷了几个度,视线也一直凝滞在虞棠的方向。

虞棠,“谢怀慈...”

少女飞一样地扑入了他的怀抱,是醉人的甜香,谢怀慈身体一僵,眼眸随之一颤,不知道将手放在哪里好。

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羽颤动得厉害,清冷如碎玉的嗓音夹杂着无措和慌乱...还有点点的羞怯,“虞棠,你还知道我是谁吗?能...”

能放开我吗?他实在说不出口。

虞棠埋在他的肩头,泪水打湿了月白色的衣袍。

她啜泣着,他本该拉开她的,却沉默地放下了将将抬起的手。

虞棠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沮丧地说,“隐仙门的弟子都不喜欢我,我怎么那么差劲。”

谢怀慈指尖微动,抿紧的唇嚅动了一下,将声音压得极低,“其实我不讨厌你的,虞棠很好...”

醉了的人胆子本就大,虞棠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就像欣赏美景般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只留下清醒的人。

少女脸颊白嫩,因醉意的缘故染上了淡淡粉色,即使是睡着了,她睫毛也动个不停。

耳边是虞棠沉稳的呼吸声,她离他靠得那么近,他一抬手就能碰到...

想着,细微的动作会惊醒她,谢怀慈一直维持着僵硬的姿势。

但无论如何默念清心诀,他的心就是静不下来。嗅着少女的清甜味,紧张的同时又有些烦躁。

无奈之下,他只能运行清心诀,以维持神台清明。

失足坠湖事件之后,虞棠见着青年都是绕着走的。

经过湖心小筑时,虞棠不经意间瞥见青年冷白的侧脸,依旧是清冷如雪的面貌,阳光一寸寸洒在他的睫毛之间,衬得他宛若画中神仙,浑然一体的不食人间烟火和隔离尘世感。可就是这样一个出离尘世之人,咋夜竟然跟她一同成了落汤鸡。

与她疏离的态度不同,千重樱与谢怀慈的关系随着教习剑诀的缘故日渐拉近。千重樱经常一边练剑,一边同谢怀慈嬉闹。

就拿剑诀这事来说吧,虞棠不得不承认...她是没有天赋的。就好像千重樱能酿灵酒,她就只会酿造粗鄙之物,她好像除了种菜...什么也不会,是个立在鹤群里的丑东西,没有一点用处。

可是呢...她其实是不太乐意待在这个尴尬的位置的。为了在弟子们和谢怀慈面前树立起新的形象,虞棠不分昼夜地练习剑诀...她再也不要在千重樱跟前丢丑了。

老实说,虞棠是有一点嫉妒千重樱的。明明千重樱没得罪过她,她呢?恶意地揣测小姑娘的用心。这样一来,她与那些心地坏透了的烂人又有什么区别。她真的...真的好恶毒,恶毒到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她拼了命地想要抑制住这股念头,但终究是徒劳。

虞棠厌弃这样的念头,借着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她练剑的频率更高。

在天微微亮就很早起床洗漱,在夕阳落下山,伴着月光下山,可以说勤奋到手臂都酸软了。

既然天赋不行,那就努力...努力总该能追上他们的步伐了吧。

她一向不喜欢轻易言输,更不喜欢自我厌弃。

况且她来隐仙门的目的,是寻仙问道,可不是儿女情长。她要修道,要在这方天地稳稳地立下来。

即使依着虚幻山涧的情分,虞棠也不愿意躲在谢怀慈羽翼的庇护之下。她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终有一天会取得隐仙门弟子们的尊重。

她知道的...如果跟个菟丝花一样依附别人,别人也厌烦的。既然自己不喜欢,也不愿麻烦他人,练剑就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千重樱剑道上的天赋,虞棠是极为羡慕的。她不想要众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千重樱身上,害怕在下一次练剑时...又会丢丑,更恐惧自己于修道一途希望渺茫。因此,每当一有时间,她就会到云落崖修行练气诀。

千重樱天生剑骨,无论是对于剑意的理解,还是道的真意,都领悟得十分快。也因如此天资,她并不喜欢枯燥的修道生活,她更喜欢将时间花在酿酒、制香之类的风雅之事。

因偷盗神器一事,隐仙门已在修真界发布了通缉令。但即便如此,也寻不见秋衍仙尊一丝踪迹。

近日来,清水村一处妖魔泛滥,掌门念着那是虞棠的家,决定让谢怀慈带着虞棠和千重樱她们一起去村里斩杀妖魔,以庇护当地的村民。

妖魔占领的村落笼罩在黑沉沉的夜里充斥着不详的气息,零零碎碎的小妖游走在村落的边缘,谢怀慈御使剑诀,以剑光迅速斩落它们的头颅,顷刻之间血雾弥漫。

然仅是一瞬,落下的净尘诀就将污秽处理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零星点儿的游魂,就拿给虞棠和千重樱她们练手了。

眼见着游魂处理得差不多了,虞棠眼尖,瞥见了灌木丛下的动静,登时叫了起来,“有东西!”

低矮的灌木下,瑟缩着一只黑色毛皮的小猫,那只猫咪虽然脏兮兮的,但长相还是较为乖巧的,可乖巧是一码事,在民间,特别是农家的认知里,黑猫又是称之为玄猫,是亦正亦邪之物,总之有那么点儿不详。虞棠看到的这只猫毛发油亮,没有一丝杂质,在玄猫中都是少数,那双水润的圆眼,怎么看怎么可爱。

在乡下时,虞棠虽然时常听说关于玄猫的恐怖故事,但凭心而论,她是不信的。小动物就是小动物,哪儿有什么不吉利的呢?

可爱,黑色的毛绒绒,软在了虞棠的心尖子上。

“虞棠,别过去啊!”阿蓉一看急了。

虞棠捏诀收剑,再往自己身上扔了几个净尘诀,确定没有血腥味后,朝阿蓉的位置甩出一句话,“我去抱小猫...”

清水村本就因妖魔之乱荒废,才走出几步路,枯树上的乌鸦就叫个不停,是粗噶到难听的声音。越往里走,阴冷感就越强,再配合动物诡异的声调,令人毛骨悚然。虞棠一路目不斜视,将胆子提到最大,装作什么都不怕的模样。好不容易抱起小猫,虞棠急切地想要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小收获,提起全身的力气,朝来的路上跑去...她想,他们肯定也很喜欢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绝对会夸她的。

在距离近得只差一层土墙时,少女清灵的笑声忽而响起。

虞棠微怔,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将将平复后,她迈着较小的步伐绕过墙的拐角,来到正路上。

但才走几步,她就愣在了当场。

千重樱坐在一块大的青石板上,眉尖微蹙,月光下小巧、白皙的脸,因吃痛而两颊微粉。少女眼含水雾,露出沁出青紫的踝部。对面的青年弯下腰,目光落在伤口上...

或是他正经的神色太令人不高兴,千重樱撑起身,近乎与他鼻尖相抵,笑眼弯弯,“师兄,你还是担心我的呀!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伴随着他的怔然,是少女抵近的笑颜与逗趣的语调,“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师兄,我好痛,亲我一下嘛...就亲一下,就不会痛啦!”

“唉...要不是为了你...我都不会来这儿的,你看我对你好吧...所以你得报答我,不说亲我,那抱我起来总可以了吧!”

想起上次他不理她的事,她专挑为难的词。

谢怀慈袖下的指尖收拢,眼睫颤了颤,“你...没事便好。”

“你真无趣!我都怀疑你长没长心...还是小时候的你可爱点...”

千重樱忽然起身,双手压下了他的肩膀,将脸凑近到他的眼前,趁着他不注意挼了一把青年垂在肩前的发丝,然后眼神晶亮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

少女的眼瞳是黝黑的,就跟黑曜石一样,正因为色泽纯质,所以定睛的时候就显得格外认真。满目都是放大了的她,谢怀慈双目瞪大,袖下的手指握得更紧。

她还是第一次离自己那么近,近到可以闻见她身上的花香。每当她睫毛一动,那份不自然的感觉就越是强烈一分。

千重樱瞪着就快要僵硬到成了石像的人,似乎是害怕玩大了,就一下子缩回了手,可很不巧的,指尖擦过了青年的手腕。

平日里,他人冷冷的,就跟陈年的积雪一样,没想到他的肌肤也跟他的剑一样...温度低得感人,千重樱讶然了下,旋即撅起唇找补道,“好凉啊!你是雪做的吗?!”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就跟糯米一样...谢怀慈不自然地别开眼,心脏仿佛也滚烫得厉害。他一次生出慌乱感,想要逃离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青年异常的神情转瞬间落入千重樱的眼中,她知道自己玩儿过了,心下一镇静,就决定坐回原来的大青石板。

“师兄,刚才我实在是太痛了,我不该亲近你的...”

这一次,她起得太猛,脚踝本就受了伤,疼得她龇牙咧嘴,自然身体的平衡就不能保持了。一个不慎就朝地面摔去,幸在关键时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扭头一看,是谢怀慈,千重樱顿时羞愤欲死。

怀揣着各自隐秘的心思,他俩拉开距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只是这心底的波澜是否平了,就不知道了。

听见脚步声,谢怀慈转过身看着虞棠,迟疑了些许方道,“你回来了,我...”

“虞棠,你回来了啊!”

千重樱朝她招了招手。

虞棠怔愣住,她连走路都忘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俩。

谢怀慈的指节握得泛白,他与虞棠对视,心中升起不自觉的害怕和无措。

至于这害怕和无措的根源是什么,他却不能,也不敢追溯下去...

虞棠感觉一股寒意涌向心头,眼睛还有双腿,都不听使唤了。眼底是发涩的,脚步是僵的。喉咙眼儿,就跟塞了一团棉花似的。

月色下的村落,有一种静谧的美,全然不似方才狰狞,是一副极为恬淡的乡村之景。千重樱双手撑脸,眼神闪闪烁烁的,有着初识情爱的慌乱和隐藏秘密的兴奋感。

强忍下眼里的酸涩,虞棠再次抬起头来,她强装出一副无所谓,满不在乎的态度,“那个...我刚才看见了一只小猫,你们...你们喜欢小猫吗?要摸摸它吗?能帮我照顾一下它吗?我等会儿就回来...”

虞棠不想再继续这样的气氛,她走到谢怀慈的跟前,将猫猫递给他,不再与他说一句话。

谢怀慈拉住她的袖口,涩然道,“虞棠你...”

她来时都是欣喜的,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可为什么...就是一刹的时间,就尽数湮灭。

虞棠冷静地掰开他的手指。

撞见她的眼神,就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谢怀慈莫名心慌,他想要拉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但又觉得这不妥,他不应当强留下她,她毕竟不是他的私人之物。

他纠结了,远比面对众人的诋毁要难受。

“你到底想怎样!?”

月光下的青年冷得就像霜雪,偏生霜雪容貌的人,神情不是那么冷淡,他眉头微蹙,纤长的睫毛动个不停,是慌到极致的表现。但面对他的异样的行为,虞棠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烦恼不已,她急得心如火烧,猛然间推开了他。

对面姑娘的眼神,已从慌乱转为防备、厌弃,谢怀慈莫名的不适,一时之间,解释的话语窜在喉咙中间不上不下,他张着唇...静默地看着她。

“就是...就是我肚子疼,对!就是肚子疼,我不是故意推你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虞棠刚刚开始说得结结巴巴的,但说到最后,语句反倒顺溜了一些。她竭力表现出正常的状态,不让他们看出自己的失落。

每说一句,虞棠的头就埋得更低,视线也一直落在脚下的绣花鞋上。盯了会儿繁复的花纹,她抬头看了一眼谢怀慈,就扭头跑掉。

夜里的村庄,就跟潜藏着怪兽似的,她应当是害怕的。可是...可是一面对那样的情景,她宁可立即逃开。

正好月亮不太大,他们都看不见自己的痛苦的神情,那样也好,就可以当她是真的不在乎了。

她好怕自己掉眼泪,那样的话...就真的好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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