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好多人啊。”
康斯坦丁进来时候看了看刚从各自隐藏处出来的卡珊德拉和罗宾以及那一条狗，发出如此感叹。
我们没有搭理他，三个人正低着脑袋研究地上那一滩黑色不明物体。
我缩缩脖子：“这好像是刚刚那个护士诶。”
她脱下的那层皮还堆在床边的地板上。
罗宾看都没看我：“我想张眼睛的人都知道。”
那滩不明物体在我们的注视下，流动着试图靠近罗宾，结果被他直接一刀钉在地面，或许是因为疼痛，它瞬间疯狂蠕动起来。
我有点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感觉泥脸和它比起来都要顺眼点。
天呐，泥脸知道一定会感谢我的。
不过眼下这个烂摊子应该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神色严肃：“显而易见的，我们这里需要一个净化法师。”
“净化恶魔吗？我就可以。”
“不，净化你。”
188.
康斯坦丁闻言耸了下肩膀，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我可是再纯洁不过了。”
病房内是无限的寂静。
我默默捂住卡珊德拉的一只耳朵，她配合地捂住另一只，好孩子不应该听这个。
实际上不管看见康斯坦丁多少次，我都很难不为他的无耻所折服。
“无论什么时候伴随康斯坦丁的都只有死亡。”罗宾发音极为清晰地嘲讽道。
但是看上去，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对罗宾的话不以为意：“那只能说明我亲爱的盟友们都不够幸运，祝他们往后能够有点好的运气。”
“哼。”罗宾冷哼一声，猛地一下将刀从地面拔起，颜色漆黑的液体随之迸溅，而后又洒落在病房各处。
于是那坨重获自由的恶魔迅速滚到了角落，在那里瑟瑟发抖。
“好了。”我打断他们，“康斯坦丁，想办法把这坨...恶魔和它的那块皮处理掉。”
“这可和我没有太大关系。”康斯坦丁叼着烟说话含含糊糊。
但是了解康斯坦丁的人都知道，当他这么说的时候，整件事就已经和他扯不开关系了，搞不好连恶魔都是他引来的。
“骑士，你在干什么！”
突然间，罗宾大喝一声。
我们剩下三个人下意识朝狗望去，无人在意的角落里，那只被赐名“骑士”的比格犬正愉快地撕咬着那坨恶魔，玩得开心时甚至把它叼起来在空中甩来甩去。
我默默举起手机来了一张。
“放下它。”罗宾迅速冲过去抱起比格，而后将恶魔一脚踢开，语气挑剔：“不要吃那个邪恶黑巫师带来的脏东西！”
“啪叽。”恶魔糊在墙上又缓缓滑落。
我：“......”
卡珊德拉：“......”
康斯坦丁：“......”
他没有说话，但我看见有烟顺着这位“邪恶黑巫师”的鼻孔飘出来。
189.
......
“好吧好吧，麻烦的小鬼，真不知道那只大蝙蝠是怎么看管你的。”康斯坦丁最终还是抱怨着用咒语打开一个传送口，腿脚麻利地将那坨恶魔踢进去。
不过与其说是被他踹进去，倒不如说是恶魔自主自动滚了进去。
它大概并不能接受自己被狗叼在嘴里甩来甩去的现实。
当然，换成我也不能。
“你们打算要养这条狗吗？”
“当然！”
“不要！”
罗宾和我异口同声说道，说完我俩对视一眼，罗宾率先别开了眼睛。
“不给自己找麻烦是正确的决定。”康斯坦丁看了眼我的胳膊，意有所指：“你不是能够看见吗？怎么还会被砸到。”
我翻翻白眼：“已经比我所能看见的要好上许多了。”
康斯坦丁点点头：“也是，反正你的恢复能力比起蟑螂也算不差。”
......
我觉得打他一拳应该不算太过分的事。
190.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养活一条狗，做点猫饭投喂一下路边的野猫或许还行。
但是狗，那就意味着它会每天黏黏糊糊地蹭你一身小狗味，然后跟在你身后把尾巴摇成螺旋桨。
这不是我擅长应付的。
或许打算将其训练成士兵的罗宾不算，他看上去对此很有信心。
“你一定会成为出色的骑士的。”他如此信誓旦旦道。
我听见康斯坦丁抽抽鼻子，然后在那自言自语：“骑士？那倒也没错，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他看上去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东西，我用莫测的眼神盯着他：
果然我被砸中有你掺和的一脚，对吧！
191.
“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病房外传来夜巡护士惊恐的声音，她好像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劲。
我们隔着一条走廊都可以听见她迅速朝这边冲过来的脚步声。
康斯坦丁见势不妙已经率先消失在病房里，只剩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该走了。”卡珊德拉轻声道。
罗宾拉开窗户，带着看上去不太情愿的狗率先跳了出去，卡珊德拉随即跟上。
我紧接着跨出一只脚，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病房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走？
于是我将脚收回来，迅速朝床上一躺开始装死。
......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没处理干净。
我又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将恶魔留下的那件破损的皮往窗外一扔。
差点忘记丢掉了。
192.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事，这个过程漫长到足以让我养好整条胳膊。
大都会的生活让我有些想念哥谭。
毕竟那里意外总是比较多，生活精彩得像是演的。
不过卡珊德拉会时不时溜来医院看我。
“其实你可以从门进来的，卡珊。”
我盯着一袋子零食从窗口拱进屋内，黑发女孩紧接着动作灵巧地翻窗进入。
我曾经思考过卡珊德拉为什么如此偏爱不走正门，结论是这其中可能存在什么家学渊源。
她动作熟练地盘起腿坐上椅子，咔嚓咔嚓嚼着薯片，看上去就像一只无辜的松鼠。
我们就这么安静地分享完了一罐小饼干以及三包薯片和一把巧克力。
然后我的手又忍不住伸向了果汁。
没办法，由于莱克斯.卢瑟出资供给的房间地理位置和设施条件实在太过于优越，导致我们最近数次在医院病房里进行一些愉快的午后女孩时间。
当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脸上时，我几乎诚心实意地考虑了一下如何复活卢瑟的头发。
听说毒藤女最近研发了新的植物生长剂，借来改良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用。
193.
.......
194.
“克拉克.肯特？”
我被阳光照得有些昏昏欲睡时，听见卡珊德拉如此问。
她大概是想起了我之前和她提起过打算邀请克拉克.肯特吃饭的事。
“实际上...”我的大脑低速运作了一下，突然睁大眼睛：“我好像把这事忘记了！”
我坐起身。
然后又躺下去。
算了，忘了就忘了吧。
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大概就是如此。
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同时维护了那点脆弱的亲缘关系。
是的，我指的就是莱克斯.卢瑟与我。
......
啧，也不知道这种一盘散沙的亲情有什么好维护的。
195.
我和卡珊德拉好像都暂时遗忘了那只实名狗蛋，别名骑士的“罪魁祸首”在整件事中所起到的作用。
不过没关系，它很快就会踩着世界“叮林哐啷”地朝我们冲过来。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己看见的。
......
我盯着不远处正将树干当做磨牙棒玩的体型巨大的犬类生物，下意识咬碎了含在嘴里的水果糖。
一个...二个...三个头。
那根本就是地狱的三头犬吧？
康斯坦丁！
我毫无愧疚之心的以惯性思维将锅丢在了他的头顶上。
明明只是一时兴起和卡珊德拉溜出来逛街，为什么在商业中心附近就会碰见三头犬？
最近运气真有这么差吗？
尖叫逃跑的人群朝任何可以逃离此地的方向溢去。
我看着那三只狗头兴奋地朝各个方位转动，而后作势朝三个不同方向蹿去。
“啪。”
因为三头犬四条腿互相配合不协调摔倒在了地面上。
傻狗......
毫无预兆地，右边那个脑袋朝我的方向转过来，一人一狗对视几秒后，它突然拖着剩下两个脑袋朝我爆冲过来。
时间太短，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只来得及估算自己被撞飞出去需要几秒钟才能落地，整只三头犬已经到了我的面前。
“哧溜。”
“......”我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感受着脑袋上那种黏黏糊糊的湿润感。
......
嗯？我的脑袋是什么很好味的东西吗？
一滴一滴硕大的口水滴在我面前，三头犬的尾巴在它身后啪嗒啪嗒直摇，带起呼呼的风声。
“咔！”又一颗树被它的尾巴拦腰打断。
...这个摇动频率总觉得有点熟悉。
我抬头注视着那六只硕大的眼珠子：“狗蛋！”
“汪！”
还真是，我沉痛闭眼。
196.
“非要找我是因为你有什么心事吗？”
我看着它数次试图将自己的前爪搭在我的手上，就像之前还是小比的时候那样。
“不行。”我冷酷拒绝了它，并且尝试和三头犬谈心，“或许你需要魔法援助吗？”
比如把你这个倒霉孩子送回地狱里去看大门！
我现在完全理解了康斯坦丁的那句话。
确实是骑士，只不过是看地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