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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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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高燃的伤在背部,林尔善始终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他的身后。而眼下高燃睁开双眼,林尔善才发觉,他的样貌生得极好:剑眉浓黑,野性健气,目如朗星,炯炯落落。只一双露在氧气面罩外的眉眼,就令人过目不忘。

“高队长,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尔善急切地问。

高燃目光炯炯有神,丝毫不像是昏迷了一整天的人,反而像一匹警觉的猎豹,将外界环境的蛛丝马迹都收入眼中。落在林尔善的脸上时,却无端地定格住了,但始终带着锐利的光,像要将他整个人尽数洞悉。

林尔善感觉他的眼神怪怪的,不像求助,也不像审视,藏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令他非常在意。

于是,他靠近高燃的耳旁,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高队长,您哪里不舒服吗?”

高燃张了张口,刚想说话,突然发出一阵爆咳,紧接着满面通红。

林尔善猛地意识到:是吸入性烧伤!

对于火灾中的遇难者,烧死只占少数,大部分人,都是呛死的,原因就是“吸入性烧伤”。

遇难者由于吸入大量高温气体,导致呼吸道黏膜充血、水肿、水泡形成,严重者发生气道阻塞和缺氧,危及生命。

高燃经历了呼吸道灼伤和气管切开、有创通气,眼下自然发声困难,林尔善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茬!

待他咳嗽平复过后,林尔善用无菌棉签沾了些水,涂抹在高燃的嘴唇上:“我知道了,您喉咙不舒服,对不对?请放心,我们已经给您用上药了,慢慢会好起来的!您还有其他不适吗?有的话,请眨两下眼睛。”

高燃瞪大眼睛,左右转了转,意思是:“没有。”

林尔善忍不住抿唇笑了:“那就好。”

然而,高燃的目光始终没有放松,依然紧紧盯着林尔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他所在意的,也就只有那件事了吧?

“火灾中的伤者已经得到救治,正在急诊留观,没有生命危险。您的战友们也都只受了轻伤,没有大碍,请您安心修养。”林尔善向他报告。

高燃神情终于舒展了些,缓缓闭了下眼睛,像是在说:“谢谢。”

林尔善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您有事可以按手边的呼叫按钮。”

高燃眨了下眼睛,表示:“明白。”

林尔善微微躬身:“祝您早日康复。”

转身的那一刻,眼泪绷不住,再度落下。

他醒过来了。

太好了,他醒过来了!

小晖,你看到了吗?

……

来到新环境,林尔善一开始有些拘谨,但是樱桂园的大人们都很热情,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对待,让九岁的林尔善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

还有齐与晖,陪他一起玩,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一天,两个孩子在樱花树下玩皮球,一个体型敦实的小男孩朝他们走来,目光始终盯在林尔善身上:“你是谁?没见过你。”

林尔善停下拍皮球的动作,很认真地看着他:“我姓林,叫尔善,你可以叫我小善。”

小胖墩:“我问你是谁家的?”

“我……”林尔善捏紧发白的衣角,“我是阿嬷家的。”

“阿嬷?”小胖墩想了想,嗤笑一声,“阿嬷一直一个人生活,怎么突然冒出个孙子来?你肯定是她抱养的吧!”

“……”林尔善低下头,没说话。

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小胖墩知道自己说中了,笑容更加残忍:“原来是个没爹没娘的,真可怜啊!”

林尔善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齐与晖搂住他的肩,无声地安慰着,抬眼怒视着小胖墩。

“嘴巴放干净点!”

突然间,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个男孩,一拳挥出去,小胖墩应声倒地。

两人扭打在地。

“打得好!”不知何时,一群小朋友围过来,给后来者助阵。

林尔善已吓呆,眼泪也憋了回去,被齐与晖拉着跑走了。

“小善,你别往心里去。”齐与晖安慰他,“那个小胖子,他爷爷是军人,所以他蛮横得很,总觉得自己是个小霸王。其实,我们樱桂园的孩子谁也不服他。”

“那,那个打人的呢?”林尔善问。

“他呀,他爸是个警察,他总觉得自己是正义使者,有一堆小跟班。”齐与晖叹了口气,“唉……小善,你说人们为什么要打架呢?一起开开心心地做游戏,不好吗?”

“嗯嗯。”林尔善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齐与晖笑了,拉起他的手:“那以后,他们打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嗯!”

……

高燃不愧是身体机能优越的青年人,恢复很快,没几天就能正常说话了。

清早,看到一群医生走进病房,高燃就知道要查房了,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医生!”

男人理着利落的板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让人想到夏日的海滩,阳光将海水照的莹亮,拍打在金灿灿的沙滩上……总之能让人心情愉悦。

“高队长,今天感觉怎么样啊?”赵铭问。

“好多了!”高燃笑着伸出手,“谢谢主任!”

“没事就好!”赵铭跟他握手寒暄了几句,转身对后面的规培大夫说,“提问!重度烧伤的补液原则是什么?”

陈逸第一个回答:“先晶后胶,先盐后糖,先快后慢。伤后8小时补充生理需要量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在伤后24小时内补完……”

“非常好!”赵铭在陈逸肩上用力一拍,“继续努力!”

被表扬了,陈逸开心地笑起来,看向他的带教老师林尔善,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而后者也回给他一个赞许的笑容。

“没什么事就好好休息吧!”赵铭准备离开。

高燃:“大夫,我还有事!”

“啥事?”

“我……我后背痒!”

“后背痒是伤口在愈合,是正常现象,不用管它。”

“哦……”高燃顿了顿,舍不得医生们走似的,又道,“我一天到晚躺床上,乏得慌!”

赵铭没工夫在这种“小事”上耗费时间,递给林尔善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留下处理,带着自己的牛马,哦不对,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往下一个病房。

林尔善来到高燃的床边,温柔地说:“之前告诉过你吧,在床上要活动活动腿、勾勾脚背什么的,会不会舒服点?”

长期卧床的病人,下肢缺乏运动,静脉血液淤滞,很容易形成血栓,随着血液循环回到心脏,再被泵入身体的各级动脉血管。如果血栓进入脑动脉、肺动脉,会引起脑梗死、肺栓塞,这都是要命的事。

因此,对于长期卧病的老年人,以及术后卧床休息的患者,医生建议多活动下肢、勾勾脚背,学名叫“踝泵运动”,通过肌肉收缩促进血液循环,防止下肢静脉血栓形成。

“我有好好做运动的,可我就是闲得难受。”高燃苦着脸,“你说,你们病房里也没个电视啥的,病号一天到晚干瞪眼,多无聊啊。”

“电视?”林尔善失笑,“这个还真没有。”

“好吧……”高燃抿了抿唇,“那我不为难你了,林医生,你去忙吧。”

“好的,您的建议,我们会好好考虑的。”林尔善微笑,“请您好好休息。”

林尔善跟着赵铭查完房,回办公室下医嘱。

今天医嘱不多,林尔善处理完病号的情况,就要去上手术。

这时候,他在办公桌上看到一个东西。

“高队长!”林尔善回到病房,在高燃床头放下那个东西,“我在办公室发现了这个,或许可以帮你解解闷!”

那是一个小型收音机,眼镜盒大小,是之前徐玮做手术的时候放音乐用的。后来徐玮转了行政主任,上手术的次数越来越少,这个东西也慢慢被闲置了,毕竟徐主任艺高人胆大,后辈中能边手术边听歌的人,目前还没有呢。

高燃眼睛一亮:“这个好!”

林尔善打开开关,电台里传出一首甜到发腻的情歌。

“高队长喜欢听这个吗?”

高燃摇头:“不听这个,换台。”

另一个频道放的是脱口秀,梗都老掉牙了,配上罐头笑声,尬得要命。

“不要不要!”

再换台,一个中年男人,用他苍劲的嗓音说书,关羽过五关斩六将。

“这个好,就这个吧!”

“那好,您慢慢享受吧,有事情请按呼叫铃。”林尔善准备离开。

高燃叫住他:“林医生。”

林尔善回身:“还有什么事吗?”

“林医生啊……”高燃眼珠一转,目光闪烁,不知在琢磨什么,接着眉梢一挑,“你又不是我们消防队的,能不能不跟着他们喊我队长啊?这么官方的称呼,听着怪生疏的。”

“这样吗?”林尔善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脑袋一歪,想了想,“那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高燃:“就叫我名字吧。”

林尔善点点头:“好的,高……”

高燃竖起耳朵听着。

林尔善突然迟疑了。

之前一直记挂着他的病情,以至于林尔善没有意识到,“高燃”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在他失神的这一秒,高燃期待而专注地盯着他:“林医生?”

林尔善回过神来,对上高燃黑如点墨的双瞳,心脏莫名空了一拍:“高、高燃……同志!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

或许是称呼的改变,意味着距离的拉进,而林尔善从不擅长、也不习惯与人建立密切的联系。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高燃勾唇笑了笑。

不记得我,没关系。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或许,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

入夜,烧伤科病房里关了一半的灯,环境幽暗而安静。

忽然间,护士站响起播报:“2床呼叫,2床呼叫……”

值班护士钱兰按下接收按钮,前往高燃的病房:“怎么啦,高队长有什么需要?”

高燃表情痛苦,指向床头的收音机,里面正传出一些诡异的音效,以及低沉神秘的嗓音:“姐,这个收音机,它开始放恐怖故事了,听着瘆得慌。你能帮我关了它吗?麻烦你了。”

钱兰一愣,接着噗嗤一笑:“你求我啊,求我就帮你关。”

高燃能屈能伸:“求你了姐,我害怕。”

钱兰抬手给他关了,笑道:“小林哥还挺贴心的,特地拿来这个给你解闷。”

“是啊。”高燃状似无意地问,“林医生,他还在吗?”

“他今晚上不值班。”

“噢……”高燃有点遗憾,“林医生是新入职的大夫吧?”

“是呢,高队长怎么知道?”

高燃挑挑眉:“我对我辖区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这么大一个大夫,能逃过我的法眼?”

钱兰咯咯直笑:“是啊,小林哥可优秀了,是京大的硕士,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主治,而且很有医德,经手的病号没有不夸他的。”

高燃听得认真:“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接着说,关于林医生的事。”

“这么关心他啊?”钱兰的笑容意味深长起来。

“是啊!”高燃回答得倒是坦然,“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以身相许的!”

“那可不容易呢!小林哥救过的病人那么多,想以身相许的,都得排长队!”

“小意思!”高燃爽朗一笑,“我可是润城市平安区消防中队百米冲刺冠军,没人抢得过我!”

“哈哈哈哈……高队长,你可真有意思!”钱兰笑得停不下来,“不过话说回来,小林哥真是我见过最适合当医生的人了。”

“怎么说?”

“因为他为病人着想啊!病人的症状得到改善、病情好转出院的时候,他会由衷地感到高兴,好像这就是对他来说最值得开心的事。至于作为医生的待遇啊、名声什么的,他从来都不在乎。”钱兰叹道,“现在这个社会,这种人已经不多啦!”

高燃听得入了神,黑亮的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但是吧,我总觉得,小林哥跟我们有种距离感呢。”

高燃回过神:“距离感?”

“嗯……”钱兰小声说,“小林哥性格很随和,对我们这些同事都很好。但是,他从来不跟我们说关于他自己的事情,让人感觉,有点难以接近呢……当然了,也不是非要接近他,就是有一种感觉……也不是很要紧啦!”

“这样吗……”高燃若有所思。

小善,这么多年过去,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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