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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闹皇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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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他的师尊了。

如他的重生不是贺丹青的手笔,那除他师尊之外,他再想不到谁能通这重生之术。

也再想不到,除了他师尊之外,天下众生,又还有谁会盼他归来,为他付出如此之多。

韩渊想起记忆中师尊淳淳教诲时慈眉善目的脸,悲从中来,痛心道:“师尊,徒儿不孝,辜负了师尊期许,错信他人。”

但很快,想到前世,他又捏紧了拳头。

“楚先!楚先!!这一切都是楚先的错!!!”

他一拳砸在墙面上,瞬间手背四个血口,皮肉糜烂,许久,才又镇定下来,看向手中的这本日记。

这大抵是贺丹青唯一的遗物,姑且留着吧,至于其他的东西,必须烧了。

当年他以巫术中的一招草木皆兵,化天下万物为神将供自己驱使,虽然大败敌军,可他当时太过单纯,不懂收敛,竟将楚先眼中的担忧当作了对方对自己身体的担心,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虽然是楚先最大的助力,可自古以来,哪个君主不惧怕臣子功高震主?

楚先竟是从那个时候便开始忌惮他了。

后来,神族大势已去,楚先终于暴露野心,为了避免巫术威胁皇权,未曾再允许他使用巫术,软磨硬泡逼他学凡人修炼,嘴上说的是此术损身,实际不过是怕了他,建立新朝、铲除异己之后,更是第一时间颁下禁止修习巫术的禁令,一夜之间折断了他手下三百亲卫,五千巫师!

自此之后,所有破禁修习巫术者,皆触死罪,皇司将士见之可先斩后奏,当即处死。

巫术强,实在太强,与经年苦修才能偶得微薄机缘的寻常人对比起来,似乎一切都来得太过轻而易举,如何能不遭人惦记与痛恨?

尤其是楚先这等已至高位之人。

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说到底,是他连累了那些无辜者,包括如今这位贺丹青。

韩渊留了这本书与那张他看不懂的图纸,原想动用修为一把火烧了这满屋的纸,却发现他人虽然醒过来了,修为却没有跟过来,用巫术也是一样的。

“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还未来得及画咒,门外突然传来叫喊,他立即警惕起来,关好门跑了出去。

小孩正在门外惶恐地看着他,两手紧紧攥着双袖打转,满头冷汗,一见他浑身血迹,更是着急,跌跌撞撞跑了上来,一个不慎摔在地上,又在脸上添了两块淤青。

如此,却也不敢停歇半刻,追问道:“公子!公子这是……”

“染了点朱砂,无碍,外面怎么了?”韩渊打断许木生的话,问道。

知是朱砂,许木生放下心来,又听见外面的叫喊,恭恭敬敬跪着,叩首道:“公子,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惹了麻烦,才使得公子为救小人被恶人欺辱,一切尽是小人之错,请公子在房中不要出来,小人会去认错,小人会一力承担。”

说完,许木生的头重重磕在地上,明明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捏紧双拳。

他道:“小人命贱,多谢公子厚待,小人无以为报,只求若有来生,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

韩渊不知道贺丹青和许木生之间的事,也不关心,不过人是他杀的,他自要负责到底,他韩渊何德何能,让无辜者白白为自己担上这么一条性命?

韩渊将许木生拎起,找了个台阶坐下,反正这事已经做了,现在害怕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前世是个将军,十二岁从军,十六岁为将,二十六岁获封楚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不过即便如此,也难逃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

是楚先的错?也不全是,他前世太过单纯,对人无有设防,这才被人利用,死无全尸。

重活一世,他必不会重蹈覆辙。

韩渊看着许木生,思索了一会,道:“听好了,以后见人不许跪,有恩则享有罪则偿,卑躬屈膝不能解决问题,在这深宫之中也没出息,我带你走,离开这,哪怕做个游侠四海为家,也比在这低声下气的好,明白了吗?”

话音刚落,不远处走来一片黑压压的人群,猎猎红衣的女子领头阔步而来,手中拎着赤练长鞭,轻轻一甩,赤焰如盘龙攀附其上,威力无穷。

她声音中傲气凌然,冷冷道:“杀了人便想走,你走的了吗!”

想走不想走,能走不能走,这天下间,谁能拦得住他?

韩渊悠悠起身,看向来人,却神色错愕。

竟然是她?

见到来者,许木生立即迎了上去,刚跪下就被来人的侍从一脚踹了开,滚到了一旁。

女子轻飘飘地扫了许木生一眼,她的侍从立即心领神会,趾高气昂地呵斥道:“滚开,别污了贵妃娘娘的脚,贵妃娘娘向来公私分明,有罪则罚从不连坐,你没犯错便老实待着,贵妃娘娘不会罚你,可你若是不知分寸上来讨嫌,小心你的狗命!”

这段话摆明了,方才韩渊杀人的过程是有人看着的,这群人应该也是针对贺丹青而来,只要许木生远远躲着,这场祸事就殃及不到他。

韩渊心想这也好,这是梁红鸢的性格,他很清楚梁红鸢不会食言,却不想没等那人话音落下,许木生便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好,抢话道:“是、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蛊惑公子杀了人,求娘娘责罚。”

“哦?”梁红鸢一记眼刀横来,冷冷看着韩渊,似乎在等他开口。

见韩渊沉默,她耻笑道:“可你的主子,好像并不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许木生抬头看了韩渊一眼,霎时又低下了头,道:“本就是奴才的错,牵连公子已是奴才千刀万剐的罪过,岂敢求公子在乎奴才。”

梁红鸢冷哼一声:“是不是你的错,本宫审审不就知道了?”

此言一出,许木生登时大惊,忙抬起头来,一着急便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地不知在说什么。

见此情形,韩渊不耐地吐出一口气,这小孩已经被深宫里的规矩压弯了腰,以后免不得要被他好好调教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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