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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展会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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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会门口,云落紧随着尉连迟下了马车,她偷偷抬眼看着身前的尉连迟。尉连迟面戴斗笠,着一袭烫金流云纹的黑衫,腰间携着刀,身姿高大,步步生风,实在是帅爆了!

云落偷偷痴笑,一走神打了个踉跄。身后墨绿色衣衫蒙面的侍卫,身手敏捷迅速拉稳了她,又收手。动作是外人无法察觉的迅速。

入口处的乔庄庄主,远远认出尉连迟一行人,他忙带着几位小斯上前迎接,好些商业寒喧。云落不解,尉连迟这面具扮装次次都不一样,乔庄主这也识得出?回头一想,许是马车认人吧……

就云落这瞎想的一会儿功夫,乔庄庄主恭请着尉连迟进入会场,云落同侍卫也紧随其后。

到了殿一,入目是台桌上展示的各类奇珍异宝,数不胜数,琳琅满目。尉连迟见云落不是很感兴趣,简单的走了一圈,进场殿二。

云落对殿二更是充满好奇,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众所周知,这稀奇名贵的宝物,往往都是放后面作压轴的好戏。

果然,云落一进殿二,就能感觉到整个场面,连同气氛都不一般了!展会地面金砖玉石,富贵逼人,一看就知乔庄主大手笔啊!殿上石柱卧虎盘龙的精雕,功法精细,立体生动。

会场内,昏暗的光线扑朔神秘,气氛被拿捏得刚刚好。展台内陈列的通灵宝物,都在其旁副上名称、历史及标价。排列也不再像殿一那般紧凑,有单个单的琉璃罩保护,档次一下子高了不少。

透过油灯台的烛光,宝物所折射出的光芒七彩绚丽,仿佛渲染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可惜了这封尘古物,标上明价,倒显得有些俗了。”云落轻声感叹。这古物,承载着数千年的历史文化,又经历了蹉跎岁月的打磨,如今也是落得这市场上任人抬价拍卖的地步。

说实话,什么明码标价,倒不如说是天价。这乔庄庄主真是有商业头脑,价格压榨后翻了三倍,就算云落有看中的心仪物件想要入手,她也舍不得败这个钱……眼下,她倒打起了这地砖的主意,想着如何才能抠得起。

今日的乔庄庄主,可谓是神采奕奕、如沐春风。他没想这尉仕君会亲自登门捧场他的会展,于是逢人就说,脸上面子极大。他还提前篡改了拍卖商价,翻了三倍,要是尉仕君再看中几件物件买下,更是大赚一笔!

这下倒好,只要尉连迟在看展,总会有人识出了他的身份,过来就是一番官家套话。

云落有些反感被人打扰,尤其是这些看重名利,阳奉阴违的官员,搅得她毫无耐心。

尉连迟当然明白云落的心烦,于是他一人提前先到殿三,并让侍卫跟随云落,保护好她。

这下倒是清静,云落同侍卫继续看展。她的目光扫过,却停留在一件琉璃罩住的物件上,那是一件红厘子项链。上古遗物,梦回前世——启明忆。

项链上,暗红色的珠子圆润透彻,挂饰是一朵精雕细琢的镶金莲花,花心有细碎的金刚石点缀,闪闪发光。云落之所以觉得它特别,是因为这朵莲花坠饰,同尉连迟腰间的莲花白玉玉佩,花型相似,灵动特别。

转而一看,旁边台签上的标价,启明忆:白银八百两。惊得云落眨眨眼、吞吞口水。

“启明忆,真的有前世之说吗”

说到这前世,云落想起在悟明山上学习的一年里,巫师娘曾肯诉过她:人只能活在当下,是无法回到前世的,如果用特殊的方法回忆前世,是界限的逾越,会折阳寿的,而且究属于招魂阴术,对人也有一定的反噬。所以那时的巫师娘,并不建议云落学习巫术。

既然上古有此等法宝流落在民间,怕不是真的吧?如果真有人回忆前世,那当世就应该吸取教训,也应有了避灾避难的本事。

云落还是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盯着“启明忆”许久。

忽的,有一位中年男官员绕至云落身前,俯身细细观察起琉璃罩中的宝物,若有所思道:“小公子,也对这启明忆感兴趣”

云落见那名官员慈眉善目,衣着素朴,不像是什么坏人,便恭恭敬敬拱手行礼,道:“是。但不知此宝物的来历流传,大人可知?”

那中年官员目光闪烁,绕着宝物细细观察了一圈,才道:“略知一二。相传此宝 启明忆,乃鬼神之作。阴间使者训审重生新儿,前世所犯之罪、所积之德,后生之世再攥改其部数。人生不幸皆为命数、皆为弥补前世之过,因果轮回而已。”

他又一顿,低沉着嗓子重声道:“相传第一个接手启明忆之人,在一夜梦醒后,白发苍苍、疯言疯语,说自己梦回前世,神穿不回来,也走不出去。至于梦见什么,那人只觉可怖,再不敢提。”

云落听完,不禁背后发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退后一步,半信半疑道:“当真!”

那官员见这“小公子”不信,摆摆手:“也罢!不过是民间流传,罢了罢了。”

云落瞥了一眼,那置放在琉璃罩中的启明忆,闪闪发光……她赶紧向官员抱拳一谢,绕开继续参观会展。暗暗心想:真是个邪物,能够梦回前世?那自己的前世是什么?这么一想,她倒想起一人——尚文武先生。

自那次灯谜对诗、雨中巧遇后,云落便常常想起先生。初次见先生,竟会有种说不清楚,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自己与先生早在前世结识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让云落对自己的前世更加好奇,甚至还有些认同自己的猜想。

接下来的会展,云落已无心再看。她与侍卫便直接从殿二的侧门走出。云落乖乖回到马车里,坐等尉连迟回来。

等了好一阵子,参观会展的客商陆陆续续出来,也不见尉连迟身影。云落有些担忧,时不时掀起帘子往外张望。“侍卫大哥,尉家主迟迟不回,你可否代我去找找看?”

在马车外候着的侍卫,一听,拱手请命道:“属下必须以周护好小主您,为首要。”且今日来看展的人都是四海八方,鱼龙混杂,多数人已识出尉连迟的身份,巧在又没有安排多余的侍卫,单他一人离开,云落可能会有危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马车的。尉家主许久未回来,怕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侍卫大哥,你去看看吧,速去速回便可。”云落坚持让侍卫前去寻找。她相信,尉氏旗下的侍卫训练有素,身手敏捷,眼力锋芒,找个人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侍卫无奈,在云落的再三保证下,只好迅速去寻,快去快回。

侍卫刚走没一会儿,云落便敏锐的感觉到,有人跳上了马车头。

马车轻微晃动后,突然行驶,云落以为是侍卫不放心自己,又折回。她轻叹一口气,探身向马车前,欲掀开帘子察看。怎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刀从帘布中刺来,架在她脖颈前!

云落大惊,目光紧盯着架在自己脖颈前锐利发亮的长刀,差一丝分毫便正中咽喉。她只能仰着头,身体微微往后撤。可那刀刃又缓缓逼近,如若敢有半点大动作,随时人头落地。

“有话好好说……何、何必舞刀弄枪呢?”云落挥挥手,声音颤抖,她已经退到了角落尽头。真是悔不当初啊!侍卫大哥,你快回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那刀尖突的侧着一挑,云落脖颈便是一道浅痕。“嘶——”她明显感受到热血流淌,没想到自己说了一句,竟还激怒了对方,无奈手无寸铁,不可轻举妄动。

马车行驶得极快,风“呼哧呼哧”卷进来。挥刀之人着一袭黑衣,身影迅速钻入马车内,话也不多说,猛是一刀!

“大侠饶命啊!”云落惊魂未定。不过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却只是挥刀割断了她的发带。没有了束发的云落,一头凌乱的披发散下来,不难看出是个女子。那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染红了她的蓝色衣领。

云落努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在这一刻她只想活,已经顾不及任何!甚至她庆幸自己,还有机会逃脱。

“男童侍子扮得真像那么回事,真是一番好找!”

黑衣人奋力一把拉起云落,云落凌乱的青丝摭住了半面容貌,单一面看着就楚楚动人。

云落对上那蒙面黑衣人的双目,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定不是求财的小头目盗贼,应该是早已打探清楚,冲着尉连迟而来。不杀自己,定是要拿自己做人质筹码了。

云落心想着,绝不能再给尉连迟找麻烦,得想办法自己脱身!

“咯噔——”黑衣人一折云落的手腕,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云落只觉手臂一麻,手掌没了知觉。他便重重把云落甩开,拿着发带抽身离开,量她一个小姑娘也做不了什么。

而马车前,还有一人在驾马,不得脱身。但眼下,绝对是个机会!云落摁住折痛的左手,手臂已经毫无力气了。啧啧,还是不要小看十四岁的孩子!

她一股作气,奋力从马车窗跳下,“扑通”一声滚在地。

马车前面,驾马的黑衣人,哪料到这姑娘如此有勇气?他便一跃而下,弃了马车,快步去察看云落是死是活。

云落假意晕厥,待那黑衣人一靠近,便一扬袖中的软骨散。这软骨散是尉连迟替她一直预备着防身用的,云落向来不擅使用暗器,尉连迟又担心她有情危之时,早备着了。

黑衣人打了个措不及防,一下子无力地瘫倒在地。这软骨散也是云落第一次用,她虽掩住口鼻,可动作还是笨拙生疏,吸入量少,身体却也有些无力。

“看来效果,堪好!”云落吃力站起,伸手在昏迷的黑衣人身上搜查,看有没有什么物证,却只搜到一卷小纸。

小纸条上,熟悉的字迹:速带云落离开。

云落看着是尉连迟的字迹,心头一暖,马上收好纸条。心想,尉连迟可能已经遇险,而无法脱身,他一定是料到自己现下的处境,传信应是命侍卫支援于自己,却不料字信也被胡截。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快点离开!云落拖着无力的身躯,在小树林里迷失了方向。可惜不知马失控后把马车牵引到何处,马车也未留下什么轨迹。

一时没了头绪,四下又危机重重,云落不时回头观察,现下先找了个草丛高点的地方避一避。刻此她才发现,脖颈上的血痕已干。

云落庆幸她的手倒没有废,只是被拧疼了。那时她不顾后果,冲动着跳下马车,手臂和膝盖肯定是磕碰着了。现下她能感到阵阵疼痛,却不敢掀开衣袖看一眼,只能咬咬牙忍着,还是快些离开好。

她静坐细听四下可有异动,越是安全的地方越是让她不安。而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树林里泛着红晕。云落灵机一动,来时方向是东,从太阳西下的方向,可以判断回程是东北朝向!认真确定方向后,总算有了希望和动力的云落,来了劲,起身又继续走。

尉连迟不过是在展会时,跟踪一位神似他兄长尉常逾的人,一同来到这树林之中。不料树林竟重重险境,四面埋伏。他陷入对方提前设下的圈套,与数名黑衣人缠斗,但黑衣人都不是尉连迟的对手,而一一倒下。

耗了好一阵,从树林中飞速赶来应援的黑衣人,递给暗处为首那人一条蓝丝带。躲在暗处观察的黑衣人,见此不利的情形,来不及等人质过来,便大步走出,底气十足着大喊道:“尉连迟,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一只手高举起那条带血的丝带。

那丝带尉连迟一眼便识出,是云落头上束发的蓝色丝带,虽是心头一颤,但他早已飞鸽传信给侍卫,命他速带云落离开。眼下黑衣人也未押送云落,这条丝带,很可能是伪造的。

打斗的几名黑衣人得令停下,收手后缓缓退下。为首那人则步步靠近尉连迟。

尉连迟却面不改色,只道:“不过一个童侍子,何足威胁”

为首那人不禁大笑:“不过一个童侍子哈哈哈哈,童侍子的身份我们早已识出!”说完一把把丝带丢在地上,又继续道:“实不相瞒,这小姑娘现下已在我们手中!你也知道,我这帮下属都是粗人,下手没轻没重的。尉连迟,何不束手就擒呢?”

尉连迟听完未有何反应,只是步步逼近为首那人。

“你不要命了!”黑衣人凭着抓获人质本该有的底气,见尉连迟步步紧逼,竟有些害怕。

尉连迟身手敏捷,迅速冲上前,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他一把把黑衣人扼住颈候,死死地控制住,沉声道:“人质都不在,跟我谈?”

“你!”黑衣人还想挣扎,尉连迟指尖泛力,手掌的骨节越加分明,动作干脆利索,做一个扼杀扭脖,黑衣人卒。

旁边的几名黑衣人见状而慌,忙准备要逃,而其中有一人正要抽出信号弹欲发,便被尉连迟一脚踢开,信号弹随之飞进草丛。

而后,尉连迟轻松几下便解决了剩下的黑衣人,却有一人,不知何时竟打响了信号弹。“嘭——”一声锐鸣,信号弹甩着白烟冲向九霄,绽开了烟花。

不远处的云落,听到信号弹声响,奋力往这边跑。

尉连迟犀利的目光望向信号弹的发源处,原来还准备了弓箭手。此时已是黄昏,林子光线较为昏暗,敌方在暗我在明,更由于刚才信号弹震耳欲聋的声响,干扰了他的听力,现下身处于劣势,不可轻举妄动。

而弓箭手早已静待多时,瞄准好了猎物,生死就看这一箭,所以他极度小心谨慎。

尉连迟因敌方不动无声,难以判断其位置,但又不打算抽身而走,他一定要斩草除根,不除根,无清日!

现下,尉连迟更是不能掉意轻心,他小心谨慎着环顾四周。利用枝叶遮挡,躲在高树后的弓箭手,正待尉连迟背其身后,再出其不意发箭。

不远处,云落正看到这惊心一幕!

尉连迟听闻窸窸窣窣的声响,正欲转身。草丛中的云落不知怎的,一股劲猛窜出,“簌——”她一转身,一支箭直中胸膛。

尉连迟根本不料,挡在自己身后的人……竟是云落。他心一紧,看着云落像被击中的小鸟,倒下。

他慌了,颤抖着伸手接住云落。而远处的弓箭手,直中尉连迟的飞刀而落。

“云落!”尉连迟俯下身把她抱起,现下不能取轻易取出她胸口的利箭。而中箭的云落,还满身是伤,尉连迟迅速反应过来,必须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之地,为她处理伤口。

尉连迟静下心细听,近处似有水流声,且微乎其微。天色已暗,不好再寻归路,先找水源为云落取箭。理清思绪,尉连迟抱着云落,一路轻功,飞跃林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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