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乔娜试图在双脚离地之前摆脱法妮尔。
上次被法妮尔带到高空,乔娜已经留下了心理阴影。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会忍不住吐出来。
法妮尔的手抓得更紧了,她一边腾空,一边说:“乔娜小姐记得收好伞,这把伞上的宝石可是比魔法书值钱。”
说完,法妮尔不顾身后两人的阻拦,直接将乔娜带走。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就开始追逐法妮尔。
法妮尔似乎在玩弄身后的两人,她拎着脸色惨白的乔娜,时不时回头观望。当她发现身后两人被甩得太远,又会放慢速度。
等那两人好不容易要追上她,她又突然提速。
等她来到城堡前,身后两人已经筋疲力竭。
法妮尔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窗前,正要从窗户跳进去,却发现窗户上被安上了银质的护栏。
无法破窗而入,眼看着身后两人就要追上,法妮尔立刻调转方向,降落到厚实的铁门前,一脚踹开了城堡的大门。
可怜的乔娜已经眼冒金星,却还是没被放下。
“法妮尔公主,您不可以擅闯。”
城堡的护卫刚要阻拦,就被法妮尔推开。
“你们的力气还是留着拦后面的两个家伙吧,她们可是长老院的人,奥洛拉姐姐不会欢迎她们的。”
法妮尔拎着乔娜,越过眼前两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城堡的书房。
书房内,奥洛拉正戴着金丝眼镜,手拿羽毛笔,坐在桌前看公文。
见到法妮尔拎着乔娜进来,她没有多吃惊,只是平静地说:“我不是说了,不可以在我的城堡里捣乱。”
法妮尔一撒手,乔娜跌落在地上。有柔软的地毯作为缓冲,乔娜摔得并不重。
可被强行带着飞了一趟,乔娜还是觉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落地,乔娜捂着心口,试图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起码不要吐到昂贵的地毯上。
法妮尔听到外头的护卫在与长老院的人说什么,她想到自己差点在窗边被长老院的人追上,有些不满地打量着窗户上的栏杆。
“奥洛拉姐姐,你这是为了防我吗?”
“你总是不经通报就擅闯,什么人能防得住你?”
“那就不要这样子封窗户,这也太难看了,这样会让人怀疑你的品味。”法妮尔说着,就摘下纯白的手套,要拆封在窗户上的栏杆。
可惜银器是唯一能抵御吸血鬼的东西,法妮尔用尽全力,也只撬动了一个角。
奥洛拉将羽毛笔放到架子上,并未理会法妮尔闹出的动静,而是打量着跌坐在地上的乔娜。
见乔娜识趣地没有吐在她昂贵的地毯上,她才对法妮尔开口,“只是为了防止有人从窗户进入城堡,并非针对你。”
当然,除了法妮尔,也不会有其他人敢随便从窗户进入城堡。
听到奥洛拉的声音,乔娜有些迷茫地抬起头。
法妮尔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
奥洛拉起身,走到乔娜面前,“长老院的人本就对苏伊卡的行为提出质疑,现在,你又让法妮尔帮助你逃脱长老院的缉捕。给王室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乔娜小姐是不是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谁说我要帮她?”法妮尔刚刚卸下一根栏杆,透过窗户,她看到长老院的人已经离开。“你的人居然这么快就把她们打发了,看样子,王室培养出来的人果真比长老院的家伙厉害。”
银质的栏杆被法妮尔随手丢到地上,她对着被银器灼伤的手吹了吹。许是因为疼痛,她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乔娜刚要解释苏伊卡为什么会与长老院发生矛盾,就听到法妮尔对着外头的血仆大喊:“去给我拿一点治愈药水,能处理银器伤的那种。”
门外的血仆一动不动,法妮尔正要出去和那名血仆理论,奥洛拉一抬手,书房门“咔”一下锁死。
法妮尔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奥洛拉,“奥洛拉姐姐,我未来的王,再不给我拿药,我可能会留疤的。就算你看我不惯,也不可以这样公报私仇吧。”
奥洛拉冷着脸,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水晶瓶,丢给法妮尔。
法妮尔没有伸手接,而是眼睁睁地看着水晶瓶滚到了乔娜的脚边。
“奥洛拉姐姐,你把血仆关在外头,谁来替我上药?难道尊贵的奥洛拉姐姐要亲自为我上药吗?”法妮尔摊开手,虽然在对奥洛拉说话,可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乔娜。
乔娜试探着伸出手,拿起滚落在她脚边的水晶瓶。“那个,要不我……”
“乔娜小姐,你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请不要试图让法妮尔替你遮掩。”奥洛拉冷冷打断了乔娜的话。“如果与苏伊卡订婚只是你挑拨王室与长老院的一步计划,那么,我将向长老院申请,撤销你们的婚约。”
“不是这样的!”乔娜拼命摇头。
虽然在小说里,原主确实是长老院的一枚棋子。可如果被识破,她很快就会被家族抛弃。
法妮尔有些不服气,“我为什么要替她遮掩?我以为长老院叫她过去,是为了为难苏伊卡姐姐,所以才把她带过来的。早知道长老院要和她算账,我才不会把她带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乔娜小姐不是瑞拉长老的女儿吗,长老院为什么要抓她?”
“我不记得你与苏伊卡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毕竟只有苏伊卡姐姐愿意支持我的生意。”
奥洛拉打量着法妮尔,似乎在探寻她的话有几分真假。
显然,不是苏伊卡想支持法妮尔的生意,而是法妮尔垄断了非常重要的药材。苏伊卡要制作魔药,就不得不花高价钱从法妮尔那里购入。
奥洛拉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将话题重新引到乔娜身上。
“长老院不过是想找个由头让王室妥协,苏伊卡的表现,让长老院的人误以为她很在意乔娜小姐。只有解除婚约,才能让她们知道,王室不会为任何人低头。”
“不对不对,如果长老院打的这个主意,那就更不能让她们解除婚约了。”法妮尔把手伸到乔娜面前,示意她为自己上药。
乔娜战战兢兢地打开水晶瓶,随即犯了难。
这里没有棉签,也没有镊子,自己的手又没有消毒,要怎么给苏伊卡上药呢?
如果弄不好的话,会感染吧。
“乔娜小姐已经给王室带来这么多麻烦,继续婚约,只会让王室的权力流向长老院。”奥洛拉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手上的戒指。
“可是,王室与贵族联姻,是王定下的规矩。如果让苏伊卡姐姐和乔娜小姐解除婚约,长老院那边换个更聪明,更难对付的过来,可怎么办?”
什么意思?
说自己笨?
乔娜顿时有些不满。
她索性直接将药水倒在了法妮尔的手上。
创面与药水接触,伤口快速愈合的同时也产生了强烈的痛感。
法妮尔皱眉,嘴上却没说什么。
奥洛拉似乎是看出了端倪,“从前的你不是最不在意这些规矩吗。”
“那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并不严重!现在长老院那群家伙的手越伸越长,居然妄图制衡王室。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身为王室的公主,我又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那你说,要怎么妥善解决这件事?”
法妮尔手上的伤已经愈合,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又看了眼一旁的乔娜。
“奥洛拉姐姐,要不就让乔娜小姐先暂住在你那里,等查清楚那个维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考虑乔娜小姐与苏伊卡姐姐的事情。”说着,法妮尔露出了谄媚的笑。“奥洛拉姐姐的城堡这么大,收留一下乔娜小姐应该不是难事吧。”
“如果你想要庇护她,就把她带回你的住所。”
“你为人正直,乔娜小姐就算住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非议。要是让她住在我那,不仅会被人议论,而且,我要是控制不住把她咬死了,就更麻烦了。”
法妮尔的话,让乔娜再次缩了缩脖子。
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听苏伊卡的话,把婚期提前。
可血族的婚礼,双方要互相吸血,她怎么可能完成这种仪式!
奥洛拉看到一旁瑟瑟发抖的乔娜,又看到正在摆弄钢笔的法妮尔,淡漠地开口:“法妮尔,你不必给我戴高帽子。”
“这怎么能叫给你戴高帽子呢,奥洛拉姐姐,你的品格大家有目共睹,反正人我已经送到你这里了,如果你执意要将苏伊卡的未婚妻交给长老院,那我无话可说。”
说完,法妮尔就撇下乔娜,从刚才撬开的那扇窗户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