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大概是个魔鬼。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她依然是笑眯眯的,这才是我最害怕,因为她一直笑着才是准没好事。
“哎呀,别这么说嘛。相较于他人,我对你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抱着山边的树不敢撒手,然后就看见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用略带苦恼的语气说:“唉~该怎么呢?还是我帮你下去吧~”
“不用了…我这就下去……”
为了熄灭她把我一脚踹下去的心思,我决定还是主动送死比较好,毕竟被踹下去可是会被摔的鼻青脸肿,还是自己慢慢往下爬会比较好点。
“好孩子,下面的琉璃袋就麻烦你啦。”
我和那个魔鬼已经来璃月有一周了,我当时就不应该被那个女人的表面所蒙蔽,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的老师长得蛮漂亮的,笑起来的时候好像整个人都是软绵绵的,脸上还带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她越是笑得看起来没有脾气,实际上她是在生气或是饱含恶意。
所以她不笑时才是安全的,那时候她才会讲人话,不会和人饶口舌。
只是她不笑的时候,会很冷,看着你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些别的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但却看得非常认真,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人。
我和她聊过,她给人的感觉,那时她没有笑,夜晚的篝火把她脸上的表情照得忽明忽灭。
“最好不要对我有什么奇怪的滤镜,不然我就把它弄碎了。”
我打了个冷颤,立马闭嘴了。
这就是她唯一奇怪的地方,如果有人向她述说爱意,那么我就只能向神祈祷了。
“说说看吧,你喜欢我什么?”
那是来自恶魔的低语,如果是非常表面的答案,她将会对你释放出最大的恶意。
曾经有人向她表白,说喜欢她可爱的笑容,喜欢她的开朗活泼,当时她表现的非常高兴。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人精准踩雷了。
最后那人蛮惨的,被她用可爱的笑容给忽悠去了城外,差点死在魔物的手里,最后被她救了回来。
“现在,还觉得我笑容可爱、活泼开朗吗?”
她和我说过,她非常讨厌一见钟情,认为一见钟情和见色起意没什么区别。
“那么表面的喜欢,还是要多锤两下才行,不然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呢。”
除了恋爱方面十分人渣之外,她其实是个非常好的老师,我蛮敬重她的。
“爱情从来都不会是我人生的全部,我想要得到的也从来不会只有爱情。”
“你想要得到什么?”
那时她为了救我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见识过了她毁人不倦的恋爱观之后,我对她发出去灵魂质问。
“要来看看吗?我眼里的世界。”
她注视着我眼睛,朝我伸出了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到那时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然我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副田地。
有风在我耳边呼啸,我现在的性命全倚仗着腰上那根绳子,而能拉那根绳子的只有上面那个魔鬼。
“看来今天的收获不错嘛,这么多琉璃袋够用一段时间了。”
被她拉上来的我,直接躺倒在地上,动都不想动了。她也没再为难我,直接一手把我捞了起来背下山去,边下山还边哼着奇怪的歌。
“这是什么歌?”
“这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我说是卖小孩的歌你信吗?”
“不信。”
之后她吐槽我少年老成,一点都不会开玩笑,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我在她身后安静听着没有回话,虽然她的背一点都不宽敞,还有点硌得慌,但是蛮令人安心的。
“是一首讲仰望夜空中最亮的星的歌。”
在我犯困快要睡着的她告诉了我答案,我想起了一件事,她和我说过星空是虚假的。
“满月和星河是不会一起出现的,正真的夜空从来都是月明星稀。”
我没明白,因为从我出生起夜空就是这个样子。她大概也没指望我能明白,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等到我醒来,就已经在璃月港里了。
我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这时我才注意到桌子对面坐了个人,而我的老师虽然没在笑,但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她不高兴。
“魔鳞病?”
那人手上带着扳指,看了我一眼随口问了句后不紧不慢地拿起茶喝了起来。
“是啊,魔鳞病。帝君大人有没有什么高见?”
她语气有点冲,带着攻击性。
我有些不安的握住了她的衣服,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再次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
“抱歉,是我唐突了。
这孩子确实是得了魔鳞病,但魔鳞病是因世界树的污染而起,现在要想根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好客气……等下,刚才她喊对面的人什么?
在我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她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眼神里还流露出大人讲话小孩子别多事的意味。
我闭嘴了,安静地坐到一边,看着面前的两尊大佛飙戏。
等终于送走了那位大神后,她直接趴在桌子上动都不想动。
“醒了就快去做饭,我都要饿死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看来刚才确实很消耗她的精力。不过这是为什么呢?那可是岩神,不应该感到高兴吗?
“你觉得我会喜欢想要制约我的人吗?”
“大概不会……您没去撕了他都算是给面子了……”
她支愣了起来,烦躁地把自己头发揉成了鸡窝,然后再次躺平。
“要不是实力不允许,我至于这样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来都不想来璃月。”
难得的吃瘪,怪不得她来璃月之后就一直有点烦躁,原来是等级压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不想屁股开花就赶紧去做饭。”
知道她心情不好,我也不敢再去招惹她,毕竟被压制了,她对于我来说还是个魔鬼,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报复会来得这么快。
我看着像座山那么高的丘丘王,我觉得我大概是活不过今天了,但直到她夹起我一路狂奔,我才知道原来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玩脱了。
“徒弟,见识过名场面吗?”
“什么叫名场面……?”
“抓紧我,等下你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看她转过身朝丘丘王发射了自制的炼金爆破弹,随后带着我一起跳崖了,跳崖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她好像没考飞行执照来着,所以当初才会摔断腿。
轰隆一声巨响响彻山间,热浪从我们身后传来,我被她按在怀里,只听见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一阵风将我们裹挟,随后我们就掉到水里。
我不会游泳,好在呛了几口水之后就被她带到了岸上,上岸后就看见她在抠手里的玻璃片,我就明白了那声玻璃碎掉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老师,有没有人说你真的很能作死……”
“有啊,还不少。”
等她把玻璃片抠完,在水里洗了洗后,我才叹了口气准备给她上药包扎,拿药刚抬头我就看见山上有个人,吓得我手一抖把药瓶弄掉了。
再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个人就不见了,我都怀疑是我眼花了。
“怎么了?”
“刚才山上好像有个人……可能是我看错的了……”
“哦,是个什么颜色的人。”
人是可以用颜色来形容的吗?我嘴角抽了抽,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大概是绿色的吧……”
“哦,那我知道了。”
???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她咧开嘴笑了:“我说那是我死去多年的姘头你信吗?”
我信你就有鬼了。